第1402章 感動
“爸爸，你怎麼不繼續往下說？”
姜黎眨巴下美眸，接著套路：“爺爺叫我到老宅這邊，說有事要告訴我，不過是個藉口，對不對？”
聞言，江博雅像是被口水嗆到似的，驀地連咳數聲，而後說：“轉了有會子工夫，我送你回房間休息吧，免得你和肚子裡的孩子受累。”
這顯然是迴避話題。
“我怎麼覺得您這是在避開什麼呢？爸爸，看來你是不愛我了！”
姜黎故作委屈。
“絕對沒有！”
江博雅忙不迭搖頭，他說：“爸爸就你這麼一個孩子，不愛你愛哪個？乖，別多想，回房間好好休息，你想知道什麼到了時候自然會知道。”
“您是不是忘了我還有個異母弟弟？”
不是吃醋，是姜黎覺得自家這位便宜爸爸有點渣。
緣由？
很簡單！
即便艾倫的出生於江博雅來說不怎麼光彩，甚至讓江博雅覺得有辱男性自尊，但當年的事說起來並非是戴維斯女士有心算計。
是一個意外導致兩人有了一晚，哪怕是戴維斯小姐主動，她的便宜生父屬於被動，可人家事後察覺有孕，完全沒想過和江家有牽扯，更沒有找她這位便宜生父負責。
他怎就認死理兒，一點都不待見戴維斯女士生的那個孩子，即她的異母混血弟弟艾倫？
“提他做什麼？！”
江博雅眉頭微皺，語氣聽不出情緒：“或許你覺得爸爸冷血無情，但他的存在時刻提醒我，曾經有個女人趁人之危，將我當成瞭解毒藥劑！”
“那純屬是個意外。”
姜黎有些好笑：“倘若真追究錯處，爸爸您當日為何要喝很多酒，又為何住酒店不關上客房門？”
“你認為是你爸爸我咎由自取？”
江博雅頗為怨念說：“那天我心情不好，喝點酒怎麼了？沒關上客房門，是我醉意上頭，一時疏忽所致，但這並不是她闖進我客房的藉口。”
微頓須臾，江博雅似是想到當年那晚的情景，臉色不怎麼好看說：“明知我意識不清，卻主動湊上前，和我有了那一晚，她這樣的舉動叫趁人之危，而且很卑鄙無恥！”
“您是男士，發生那種事並不吃虧。”
姜黎忍笑說了句。
“誰說的？男孩子難道就不應該保護好自己？”
江博雅輕哼了聲，語帶傲嬌：“你爸爸我很純情的，在國外那些年，除過被動讓人佔了一次便宜，我可從未亂來過！”
聞言，姜黎笑出聲，見江博雅眼裡滿是怨念，她清清嗓子，裝作一本正經：“說實話，您不會是還惦記著您那位初戀吧？”
“你在說什麼？”
江博雅瞬間眼睛大睜：“初戀？你該不會是指方素梅那個女人吧？！”
不等姜黎作答，他就說：“怎麼可能？她算我什麼初戀？不過是受矇蔽生出些許好感，是我一時大意犯蠢罷了！惦記她，把她視作初戀，我對女人的品味可沒那麼低。”
“方女士和你可生了一個我，既然您認為她是個沒品位的女人，那麼是不是說我這個被她生下來的，在您眼裡也沒品位？”
“你和她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你身體裡流的血有一半是我的，是我心心念念期盼的孩子，品味上自然是隨了我。”
江博雅一臉鄭重：“不要再說剛才那樣的話，也不要再提方素梅那個女人，不然，爸爸的心情會變得不好。”
姜黎“哦”了聲。
“她要是真對我用了情，在生下你後，得知我已不在國內，完全可以把你送到福利院，或是送給沒孩子的家庭。
結果她是怎麼做的？
一生下你就丟棄在衛生院的廁所裡面，足見她對我從一開始就是算計。
對於這樣虛偽，利益至上的女人，我只恨我年少時瞎了眼！”
“爸爸，你這數十年就經歷過方女士和戴維斯女士兩個女人，在這兩位裡面，我是真心覺得戴維斯女士人挺不錯，如果你覺得孤單，就和戴維斯女士做夫妻吧，我保證沒意見！”
這是姜黎的真心話。
因為自打和眼前的便宜生父相認，她有深切感受到對方對她付出的關心和愛護，以及毫無保留的疼愛。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做不到冷心冷肺，只是一味地接受對方給予她的一切。
基於此，她希望看起來依舊身量挺拔，容貌俊逸的便宜爸爸能擁有一個知冷知熱的另一半。
免得晚年感覺到孤獨。
雖然吧，有她和孩子們承歡膝下，但有一種感情和陪伴，如夫妻間相濡以沫，不是兒孫能給的。
“一個人的生活我很享受，並不需要一個女人在身邊叨叨不休。”
江博雅哪裡不明白姜黎的意思，他心中為之動容，但找個女人在身邊，他真得不需要！
畢竟女兒這麼好，孫兒們也一個個很好，有女兒有孫孫要什麼女人？
同一時間。
馮家。
客廳裡，馮老爺子猶豫半晌，他把目光落在方素身上，沒什麼情緒說：“洛晏清同志明天給他的愛人姜黎同志補辦婚禮。”
“……”
方素正在看電視，聞言，她不由一怔，轉頭與馮老爺子四目相接。
靜默好一會，方素問：“你告訴我這件事是什麼意思？”
“不管怎麼說，姜黎同志都是你生的，你作為一個母親不給點表示？”
馮老爺子這話一出，就見方素自嘲一笑。
“你覺得人家會在意？”
想到唯一的兒子結婚，都沒有通知她這個親媽，而這輩子生的第一個孩子，家裡屢次宴請親朋，不曾和她打過招呼，現如今，她湊過去算怎麼回事？
“姜黎同志在不在意是一回事，你有沒有表示是另一回事。”
馮老爺子提點。
“我需要好好想想。”
沒心思再看電視，方素起身回了臥室。
補辦婚禮？
坐到梳妝檯前，方素神色複雜難辨。
之前她接連跟著老頭子去參加狀元宴，姜黎，她生的好女兒，卻不曾主動和她打過一次招呼，可見心裡是真沒她這個生母。
眼下，她需要上趕子去送禮？
況且以她對那丫頭不多的瞭解，對方冷心冷肺，完全就沒把她當作她的生母。
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
對她說話毫不留情面。
方素嘴角緊抿，半晌，她眼裡染上猶豫和掙扎。
不去的話，她和那丫頭之間的關係就如現在這樣，熟悉的陌生人。
若果前往，興許有緩和的可能……
翌日大清早，用過早餐，明薇和果果撒嬌賣萌，求姜黎和他們做個簡單的遊戲，就是她們說做什麼姜黎就得照做。
姜黎被姐妹倆纏得沒法子，只能無可奈何地答應會好好配合。
然後，姜黎就被果果要求閉上眼睛。
見姜黎果真照做，果果和明薇，及陸萱萱、知然知茵姐妹齊齊露出興奮的笑容。
“媽媽，你可是答應我們了，絕對不能說話不作數哦！”
看眼被江博雅安排過來的國內最頂尖化妝團隊，果果在姜黎身邊嬌聲強調。
“不會。”
姜黎給出回應。
“還有，我和姐姐不讓你睜開眼，你也不能隨隨便便睜開，否則，你就是違背了我們之前的約定！”
果果再次強調。
“好。”
姜黎美眸閉闔，全然沒有偷看的意思，她紅潤的唇彎起一抹輕淺柔和的弧度：“不就是做一個人偶嗎，媽媽既然答應了你們，自然說到做到。”
“媽媽你真好，果果最愛你啦！”
果果送給姜黎一個愛的親親，就和姐姐明薇左右攙扶，將姜黎帶到化妝團隊面前坐好。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
姜黎被化好妝，扶進房間換上一條由國外知名設計師親手設計的高定婚紗，又被果果和明薇攙扶到人前，四周圍立馬響起一陣吸氣聲。
毫無疑問，在場所有人都被驚豔到了！
美！實在是美得令人不知用什麼言語來形容。
容貌精緻無以倫比，膚色細膩，如凝脂白玉，唇似櫻花瓣。
氣質出塵脫俗，潔白婚紗曳地，款式簡單大方卻又透著清雅柔美、浪漫。
行走間整個人光彩奪目。
這一刻，姜黎的眼睛是繫著一條兩指寬、不怎麼透光的潔白絲帶。
“怎麼了？”
聽到耳邊傳來的吸氣聲，姜黎禁不住問明薇和果果。
“沒事。”
明薇回應。
捏著她和果果對視一眼，攙扶姜黎走向停放在前院的黑色轎車。
而此時，姐妹倆和知然知茵、陸萱萱也已換上漂亮的伴娘禮服，畫好妝容。
“這是要去哪？”
姜黎猜測這和洛晏清給她的驚喜應該有關係，可她不知這又是給她化妝，又是給她換衣服、換鞋，現在還把她扶上車要做什麼？
“媽媽，你現在不可以開口哦！”
果果在姜黎一側坐好，她亮晶晶的眼睛裡滿是笑意：“再過一會會，媽媽就能知道一切啦！”
“和你爸爸要給我的驚喜有關吧？”
姜黎柔聲笑問，但很顯然，她心裡已有答案。
“沒錯！”
果果的聲音裡夾帶著笑意：“爸爸黑媽媽的驚喜特別特別大！”
“行吧，我等著這個驚喜。”
姜黎臉上笑容綻放，一瞬間如春日裡百花盛開，又冬日暖陽照耀，讓人心情愉悅，倍感溫暖幸福。
一輛輛同色系進口高檔轎車開出江家老宅。
等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姜黎聽到了喜慶的鞭炮聲。
她很疑惑，這是什麼驚喜？
竟然還燃放炮竹？
歡聲笑語，在她周圍似乎有好多人……
懷揣不解，姜黎被果果和明薇攙扶前行。
“媽媽，我們到了！”
果果笑眯眯說：“馬上你就能見到爸爸了。”
到了？
什麼意思？
和她家洛先生見面，只要她一個電話就能辦到，現在怎麼給她感覺還需要搞什麼儀式？
不，準確些說，此刻已處於儀式進行時。
“媽媽，您站著別動，我這就給你解下系在眼睛上的絲帶。”
這是明薇的聲音，與此同時，姜黎感覺她的兩隻手被塞入兩個不同的臂彎。
絲帶被解開的一瞬間，鋼琴演奏的婚禮進行曲響起。
緩緩睜眼，待適應光線後，姜黎美眸完全開啟，入目便發現她身處酒店，且站在二樓宴客廳大門口，且被親爹和便宜爸爸左右兩邊挽著手。
瞬間她明白了什麼，隨之眼眶溼潤，只覺一顆心被幸福塞得滿滿的。
賓客眾多，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回望著她。
洛先生身著藏青色西裝，站在宴客廳正前方，眼神溫柔，嘴角噙笑，直直地看著她。
“爹！爸爸！這就是你們所有人瞞著我的事兒？是洛晏清給我的驚喜？”
聲音微啞，姜黎不等兩位老父親出聲回應，她說：“我好高興，也很感動！”
說起來，姜大隊長是拒絕和江博雅一起參與眼下這個流程。
他覺得在老家那次為姜黎和洛晏清補辦婚禮，就已經表明他對女婿的滿意，且看到了寶貝閨女和女婿在一起很幸福，然洛晏清說姜黎希望看到他參與，加之江博雅誠懇相邀，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出。
由兩位老父親將姜黎的手放到洛晏清掌心。
伴郎就位！
伴娘和花童也已就位！
婚禮進行曲迴盪在偌大的宴客廳，姜黎被兩位老父親挽著手一步步向洛晏清走近。
她的心跳得很快，美眸中盈盈水光縈繞。
終於，走至洛晏清面前……
婚禮流程在進行，當著眾賓客的面，洛晏清吐字清晰，飽含深情說著姜黎的好，說著姜黎的付出，說著姜黎帶給他的感動，而後又表露出自己的情意，及感謝兩位岳父和蔡秀芳這個岳母給了他一個穩如體貼，優秀無比的妻子。
總之，洛晏清說出的每句話全是發自肺腑。
“洛先生，我沒你說得這麼好！”
隨著洛晏清音落，姜黎眼角落下一滴晶瑩。
她本來是想笑的，可就是無法牽起嘴角，只能由著淚珠子滴落。
伸臂攬她入懷，洛晏清柔聲說：“你很好！在我心裡沒有比你更好的女人！”
他在額頭輕印下一吻。
這一吻看在眾賓客眼裡除過神聖、溫馨和浪漫，沒有其他不堪的想法。
姜黎看著男人，她同樣表露出對自己愛人的情意，並一字一句說著他的好，說著他帶給她的感動，感謝便宜婆婆給了他一個這麼優秀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