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高貴，如歌身份卑賤，又豈敢與公子同坐？”如歌似乎很懂規矩，也很小心翼翼，一旁的香姨見了，也是暗暗地點了點頭。
“世俗人眼中的尊卑是以身份而論，但在我這，真正卑賤的是人心的骯髒！哪怕他就是身在皇宮，坐在高位，那心若髒了，他就是卑賤的！世間最卑賤不過感情，最涼不過人心！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看輕了自己，本質上，你我並無不同，你在這春香樓，吟誦跳唱，我在外面，廝殺拼守，也都不過是為了碎銀幾兩，而更好的活下去，所以，誰也不比誰高貴到哪裡去！”
“公子說得極是！”如歌也不再忸怩，坐到了蕭語歌的對面。
“喝茶。”蕭語歌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然後推到了她的面前。
“謝謝！”如歌伸出纖纖玉手，優雅地端起茶杯，掀開面紗的一角，輕啜了一口茶，再優雅地放下。
蕭語歌半眯起美眸打量著她，這樣的神態，這樣的動作，自然流暢，一點剛剛訓練出來的樣子都沒有，倒像是從小到大的習慣所養成。
“如歌姑娘，這裡沒有其他人，可否摘下面紗，一睹芳容。”那薄薄的面紗下，那嬌俏的容顏若隱若現，她倒是真的好奇，香姨她們花了那麼久的時間去培養的人，到底長何等模樣。
“這......”如歌有些為難地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香姨。
“香姨，這個數，應該夠看如歌姑娘的真容了吧。”蕭語歌笑著將一大錠金子放到了桌子上。
果然，一切在她的意料之中，這普通女子見了這麼大一錠金子，那肯定是兩眼放光，恨不得劈手拿過來摸一把，可如歌和香姨的表情除了驚訝以外，似乎並沒有貪婪，所以，她們根本就不在意錢。
香姨知道今天蕭語歌若看不到如歌的臉，怕是不會輕易離開這裡，所以，她只得點了點頭，並有些緊張的說道：“蕭公子，如歌姑娘是我們精心培養的角兒，就這幾天才讓她出去露了個面，這張臉外人還沒有見過，希望蕭公子見過之後，還請保密一二。”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要看如歌的臉，那就要對她們接下來所做的事情要保密。
“那是自然。”蕭語歌也一口應承了下來。
得到香姨首肯之後，如歌猶豫了一下，便緩緩地揭開了面紗。
蕭語歌眼中劃過一絲驚訝，雖然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但真正看到這張臉，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歌的模樣居然與她有著七分相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妝容的問題，或是換上與她一模一樣的衣裳，眼前的如歌與她竟如親姐妹一般相似，若非熟悉她的人，或許還有有認錯的可能，這一刻，她肯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倒是與我有幾分相似，不過，如歌姑娘，頂著和我相似的臉出現，並不是什麼好事情。”蕭語歌心中長嘆：她現在在京城樹了多少敵，一個方敏柔聲，一個花清荷，一個蕭語芙，哪一個不都想弄死她，頂著與她相似的臉出現，那是一出現就有敵人了。
“蕭姑娘美若天仙，我自然是無法與姑娘相比。”不但長得像，連說話的神態表情都像極了蕭語歌，看來，確實是下了不少功夫。
“你看出來我是女子了？”蕭語歌也不驚訝，女扮男裝穿幫之事，她又不是第一次碰見，千霆軒和無月公子都曾說過，她再怎麼扮男裝，都掩不去女子本色，所以，她認了。
“這世上哪有像姑娘這般好看的男子，如歌自然是看出來了。”如歌倒也大方誇獎。
“好吧。反正我也沒打算瞞你。其實做什麼都是自己的選擇，只希望有朝一日你不會後悔此時的決定。”蕭語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也不再糾結其他了，她們想怎樣就怎樣吧，她們把千思塵殺了，那天道就沒理由罰她了，她們也很聰明，現在扮成她的樣子接近千思塵是最快的辦法。
“如歌從選擇這條路開始，便沒想給自己留過後路。”如歌目光堅定，要麼成功，要麼死，但無論如何，都好過現在。
“好吧。”蕭語歌也不再跟她拐彎抹角，直接了當的指出：“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與我十分的相似，但是，這顯然沒必要，刻意的痕跡太過明顯，反而會讓人生疑，倒不如一切順其自然。”其實有這一張與她有七分相似的臉，那就足夠了。
如歌聽了之後，與香姨互望了一眼，似乎都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蕭小姐，你真的不生氣？不氣我有意扮成你的樣子？”如歌以為蕭語歌會很生氣，甚至會更瘋狂一點，把她直接給弄出去，卻沒想到，蕭語歌言語之間，更像是在幫她們。
“我為什麼要生氣？你不惜扮成我，模仿我的一切，去做我本來也要去做的事情，我高興都還來不及。”蕭語歌是真的不生氣，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竊喜，若是把她弄進東宮去，膈應一下蕭語芙，那也是極好的一件事情。
千思塵苦追她無望，若此時碰到與她有七分相似的如歌，以那渣男的手段，自然是二話不說就帶回府去，先是審查一番，但肯定是什麼都查不到，最後一定會留在自己身邊，到時候蕭語芙嫁過去了，天天對著與她有七分相似的臉，那還不得隔應死。
她甚至還想著，千思塵若登基了，她就給他後宮裡那些女人搞點藥，天天如狼似虎，把他炸幹了才好，想想都覺得很開心。
“蕭姑娘，你......”如歌聽她這麼說，也很是驚訝。
“好了，你的模樣沒有問題，接下來就是身份了，皇家絕不允許皇子私下逛花樓，更不可能讓皇子帶一個花樓女子回去，所以，你還需要一個身份。”
如歌與香姨面面相覷，或許她也是在信任與不信任之間徘徊。
但香姨也對蕭語歌有絕對的信任，一個肯拿命護著她家小姐的人都不值得相信的話，那世間便再無可相信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