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摔傷的人是蕭語歌,可蕭語芙卻哭得比任何人都傷心,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一旁的蕭家二老都心疼不已,都圍著她安慰起來。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你和歌兒都是爹孃的女兒,你們誰傷了,爹孃都會心疼。”蕭戰對這個養女亦是疼到了心坎上。

蕭夫人甚至還責備起了蕭語歌:“歌兒,你平日野慣了也就算了,可你明知道你姐姐她身體不好,還要帶她去那麼高的山上,得虧摔下去的人是你,若是摔著你姐姐,那該如何是好?”

蕭語歌冷眼地看著這一幕,她記得前世就是這樣,蕭語芙哭著哭著就暈了過去,然後,所有的人,甚至是大夫全都被叫走了,只留下她一人獨自在房裡,好像他們都忘了她的存在。

想到這裡,她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娘說的是,都是歌兒的錯,歌兒聽說山上有吉祥草,吉祥草能治好孃的病,歌兒想讓娘快點好起來......都是歌兒不好,不該帶上姐姐讓爹孃擔心,應該一個人去的......”

邊說邊從身上掏出吉祥草,還故意遮掩了一下手臂上的擦傷。

前世,她將吉祥草採回來後,因見蕭語芙哭暈了過去,便將這功勞讓給了蕭語芙,蕭家二老以為是蕭語芙採來的藥,更是疼蕭語芙到了骨子。

一旁的蕭戰果然聽出了不對:“歌兒,你怎知吉祥草能治你孃的病?”

蕭語歌落寞地垂眸:“這些年,女兒一直看醫書,吉祥草的藥性便是從一本古醫書上看到的......”

“你是說,這麼多年來,你堅持要看醫書就是為了治好你孃的病?”蕭戰大為震驚,他一直以為她只是貪玩任性,不願做女紅才看醫書,卻沒想到......

蕭語歌輕輕地點了點頭,前世的她不善言辭,加上憐憫柔弱的蕭語芙,所以事事都藏在肚子裡,這一世,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果然,蕭夫人一聽,頓時心疼得直抹淚:“你這傻孩子,為什麼不早說呢?娘都是老毛病了,吃什麼藥都不管用,你說那個山那麼高,萬一摔出個好歹來,該怎麼辦,還疼不疼?”

蕭語歌笑著搖搖頭:“娘不要擔心,歌兒不疼的,只要能治好孃的病,歌兒就是摔沒了,也心甘情願。”

“胡說!娘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哪能再失去你第二次。”蕭夫人抱著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一旁的王大夫拿過蕭語歌手上的吉祥草,仔細察看一番之後,驚喜道:“果然是吉祥草!夫人的病有望了。吉祥草平時一株難得,二小姐當真有心了,老夫這就去再開幾味中和的藥,與吉祥草一起煎熬,定能將夫人多年的頑疾治好。”

“有勞王伯伯了。”蕭語歌將餘下的吉祥草都交給了王大夫。

蕭夫人一直都有咳血之症,多年來藥石不斷,卻未見好轉,如今聽說可以痊癒,眾人自是開心。

蕭語芙看到爹孃都圍著妹妹轉,她落寞地垂眸,原來自己始終都是個外人,心中難過,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倒下,幸虧一旁的丫頭及時扶住了她:“大小姐!”

果然,蕭夫人聽到後馬上走了過來:“芙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娘不用擔心,芙兒沒事的,妹妹最要緊......”人的天性都同情弱者,而蕭語芙又將弱柳扶風演繹得淋漓盡致,自然是能博得眾人的憐惜。

“什麼妹妹最要緊,你們都是孃的女兒,你們都要緊。”蕭夫人心疼不已。

“娘,我懂醫術,讓我給姐姐看看吧。”蕭語歌自然知道這是蕭語芙慣用的小伎倆,於是,裝模作樣地替她把起脈來,脈搏沉穩有力,根本就沒事,果然都是裝的!

“爹,娘,你們放心,姐姐只是受了點驚嚇而已,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蕭夫人長舒了一口氣,撫了撫蕭語芙兒的手,柔聲道:“芙兒,你從小身子就不好,不許再瞎想,你和歌兒都是孃的心肝寶貝,快回房去休息吧,下月就是你們的及笄之禮了,可不能病著了。”

“是,芙兒告退。”蕭語芙盈盈有禮地退了出去。

“老爺,太子殿下來了!”這時,下人來報。

千思塵!蕭語歌乍一聽到這個人,手下意識地握緊,該死的渣男!可此時,她並沒有殺他的能力,只能硬生生地把所有的恨意都壓了下去。

殺了他們,也未免太便宜他們了,她要讓他們嚐盡她所受過的苦!

“芙兒,我聽說你們去山上出了事,你沒事吧?”千思塵衝到院子裡,正好與蕭語芙相遇,著急忙慌地上前詢問。

“思塵哥哥,芙兒沒事,只是妹妹她......”欲言又止,柔弱的聲音總讓人不自覺地憐惜她。

一聽到她說沒事,千思塵臉上緊張的線條頓時鬆懈了下來,沒等她說完,便鬆了口氣打斷了她的話:“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蕭語歌冷眼望著他們,千思塵此時還是她的未婚夫,可此刻,他的眼中就只看到蕭語芙,也只關心蕭語芙,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可笑的是,前世的她,居然那般死皮賴臉的貼上去。

“思塵哥哥,你去看看妹妹吧。”蕭語芙小聲地提醒著千思塵。

“參見太子殿下!”蕭戰他們都趕緊上前行禮。

“不必多禮!”千思塵大手一揮,闊步走到蕭語歌面前,看到她手上的傷,眉頭微微一擰:“歌兒,你沒事吧?”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蕭語歌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前世的一幕幕在眼前飛快地劃過,這點傷跟他們欺她辱她,廢她武功,斷她四肢,鐵鉤穿過琵琶骨,手起刀落割脈放血的痛比起來,算什麼!

千思塵怔了怔,有些驚訝地看著她,暗忖:平日這丫頭被針扎一下都痛得大叫,今日受了傷,按理說,她應該像以前那般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尋求安慰才是,他都已經做好哪怕就是做戲,也會抱抱她的心理準備了,怎麼不一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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