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之後我們一行三人,很快便駕車來到了小媳婦孫茹茵的家。和蚌陰村其它戶一樣,孫茹茵家的洋房裡裡外外,也充滿了種暴發戶般的金錢味。

在後者的帶領下,我們徑直來到了她女兒位於二樓的臥房中。推門進去後,便看到粉色的兒童床上,正坐著名抱著被子的可愛少女。小姑娘看上去七八歲的年紀,扎著對大大的雙馬尾。紅撲撲的小臉蛋吹彈可破,正窩在床上眨巴著原本應該水靈靈的大眼睛犯迷糊。嬌憨之中,透著幾分令人心疼的模樣。

看到我們走進屋子後,尤其是望見她母親孫茹茵時。小姑娘的眼神明顯閃過了些許驚惶,嬌小的身體微微顫動,似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

“哎呦呦,我的苗苗哦,我的乖寶寶。”孫茹茵滿臉掛著心疼的表情,幾步趕到床邊將女兒擁進了懷裡。先伸手探了探女兒的額頭溫度,又親了臉蛋一口關切的問道“苗苗什麼時候醒的呀?還覺得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現在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媽媽給你煮個荷包蛋吃呀?”

“…”

不知是什麼原因,從我們進門起這個叫苗苗的小女孩,臉上畏懼瑟縮的表情就沒有褪去。哪怕現在被母親抱在懷裡,也依然顯得非常膽怯木訥。面對孫茹茵的關切的詢問,只是低下頭用餘光偷偷的打量我和師父宋大仙兒。

“這是村裡的宋奶奶呀,之前還抱過苗苗你呢,不記得了嗎?”孫茹茵輕輕捏了捏女兒的臉蛋,示意小女孩看向我們“來,問宋奶奶好,叔叔好。”

“…”在母親的催促下,小女孩勉強的抬起頭來,小巧柔軟的嘴唇不安的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你這孩子真是啊,媽媽平時怎麼教你的,怎麼這麼不懂禮貌呢。”孫茹茵先是教育了女兒幾句,然後轉過臉來羞赧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宋奶奶,趙先生。苗苗她可能是見了生人有些害怕,你們別見怪啊。”

“無妨。”宋大仙兒擺了擺手,將大銅菸袋背到身後,也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先是伸手翻看了下小女孩的眼瞼,又在天靈蓋上按了按。輕輕拽過女孩的胳膊,將蒼老的手指按在了脈搏上。

對於師父宋大仙兒的觸碰,小姑娘似乎並不是很介意,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任憑前者的擺佈。見狀孫茹茵也適時開口道

“苗苗要乖哦,讓宋奶奶好好給你看看。媽媽先去給你煮個荷包蛋吃,苗苗的病呀很快就能好了。但是苗苗你一定要記住,想要病快點好就一定要聽話哦!不要再亂說胡話了知道了嗎?”

囑咐完女兒苗苗之後,孫茹茵便起身去給女兒煎荷包蛋了。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小女孩的臥室旁,就有個透過透明玻璃門連線的簡易廚房。想來是為了方便平時照料女兒的時候,及時的給孩子做飯吃。後者走進去後很快便傳出來了,鍋碗瓢盆乒乒乓乓的碰撞聲。

從這間臥室的其它裝修中也能看出來,孫茹茵夫婦在養育孩子這方面,非常的捨得費心思和花錢。除了特別在女兒房間旁邊,裝修了個方便做飯的小廚房外。女孩兒房間裡的陳設,也盡顯各種各樣的細節。

從每個傢俱都被細心包裹住的邊角,到地上鬆軟舒適的兒童墊。還有護眼的牆壁塗料,造型可愛卡通的實木童床,大量擺放整齊的昂貴玩具等等。過度用心的裝修,讓站在這個房間裡的人忍不住聯想到,各種早教機構為了推銷產品而打造的樣板兒童房。

而當我將視線移動到粉色的床頭櫃上時,卻意外的看到了樣在這間兒童房裡,略顯異樣的事物——一個被撕去了標籤的白色藥瓶。由於我本是藥理專業出身,之後的工作也都是做的和醫藥有關的行當。因此對於藥品的鑑別和判斷,也算是極富經驗的了。

職業病突發的我, 出於習慣下意識的將小女孩床頭櫃上的藥瓶拿了起來,先是仔細的打量了下藥瓶的形制,又擰開瓶蓋向裡面的藥片看了看,順便嗅了嗅散發出的味道。

“咦?這藥片怎麼看上去,像是安…”

正當我在為眼前藥品帶來的熟悉之感,而感到好奇的時候。煎好荷包蛋的年輕人妻孫茹茵已經端著盤子,從廚房裡走了出來。這邊師父孫大仙兒也已經,完成了對小女孩的檢查。我只好先將心頭閃過的疑惑按了下去,將沒有標籤的藥瓶放回原位,把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

“宋奶奶,您看我家苗苗這是…”孫茹茵端著盤子從我身旁走過時,先是有意無意的蹭了我一下,笑著朝我拋了個媚眼。到了床邊又換上了副焦急的面孔,殷勤的詢問道“是不是中邪啊?問題嚴不嚴重呀?”

今天第二次見識了這個女人變臉速度的我,心裡不由得大感驚奇。更令我感到有些迷惑的是,我有些搞不懂作為母親這孫茹茵到底關不關心自己的女兒。從她照顧女兒時的態度和房間用心的裝修來看,前者顯然是個十分溺愛孩子的母親。

可真愛孩子的母親,會在這個時候和陌生的男人眉來眼去,暗中調情嗎?我越想越是感到有些糊塗。

“目前來看…”師父宋大仙兒放下了小女孩的手,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家苗苗的情況並不怎麼嚴重。”

“不嚴重為什麼連著好幾天,都打不起精神來呀?還總是說胡話。”孫茹茵顯然對於這個診斷結果不滿意,邊細心的喂著女兒荷包蛋,邊不依不饒的問道“宋奶奶你看看苗苗這孩子,大白天的也迷迷糊糊的打不起精神,還總說胡話。學也上不了都請假好幾天了。”

“嗯,小孫啊。”師父宋大仙兒微眯起眼睛,忽然問道“你之前就一直說苗苗總說胡話,可從我們進門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說呀。”

“咦,也是奇怪。我也不知道這孩子今天又是怎麼了,看見您之後又不說話了。”

“那麼,之前苗苗說胡話的時候。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啊?”

“呃…這個…”孫茹茵正在喂女兒吃荷包蛋的手忽然僵住,臉色突然變的極為尷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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