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無回。
這四個字何其沉重，但從三千炎帝的口中說出，卻似乎聽不到遺憾，也聽不到後悔之意。
“前輩，難道沒有後悔過？”
莫邪問道，有些驚奇。
能有人如此坦然赴死，明知道前方是萬劫不復的深淵，絕大多數人都會後悔吧？
三千炎帝搖了搖頭，單手負在身後，背對著莫邪，不知看向何處，只能聽到一道無悔之音：“後悔？”
“我做事，從不後悔，既然做了，那便只管不顧一切的往前，何況……”
“我的身後，不只是億萬萬的生靈，還有我的親人！”
“只是這些親人，如今或許早已經消失在歲月輪迴之中，再也不見了……”
要說後悔，莫邪沒聽出，但唯獨在最後那幾個字當中聽到了三千炎帝的悲涼之意。
雖然，莫邪尚不知詭異是何等的存在，但能夠令大帝折戟，便可想而知何等可怕。
而這一句再也不見了，或許才是三千炎帝真正的遺憾。
除此之外，踏足禁地，三千炎帝，沒有後悔。
用他的話說，力挽天頃，本就是他的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若有機會，晚輩會去前輩的族內看看。”
莫邪定下承諾，定會完成，不是戲言。
三千炎帝笑了笑，“孤名炎蒼天！”
“有勞了。”三千炎帝竟是朝著莫邪深深行禮一拜。
莫邪一驚：“晚輩受不起受不起！”
莫邪頓時起身，腰彎的直接就是一個直角了。
三千炎帝大笑一聲。
見到三千炎帝起身，莫邪這才起身，轉而問道：“前輩莫非知曉我的身世？”
三千炎帝直截了當的說道：“不可言。”
“天機不可洩露。”
莫邪：“……”
原本他有些好奇，畢竟，三千炎帝對他也太客氣了吧。
您可是貴為大帝啊。
居然對我如此客氣，換句話說，以如今莫邪的境界，在三千炎帝面前，那就是一個螻蟻，不對，螻蟻感覺都算不上，怎可能讓一位大帝如此客客氣氣。
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但沒想到，三千炎帝直接來一句不可言。
一下子澆滅了莫邪的好奇心。
所以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莫邪搞不懂。
三千炎帝淡淡一笑：“若真到那一刻，你自會知曉，即便你問，也不會有人說的。”
“這是屬於你自己的秘密，他人不可言。”
“須你自己探索，尋找答案。”
三千炎帝說的莫邪那叫一個心癢癢，你倒是告訴我啊。
唉！
真難受。
心裡面就像是被無數的螞蟻咬過一樣，十分想要知道答案。
但偏偏人家就是跟你打啞謎，來一句天機不可洩露。
就是不說，誒，就是玩兒。
你說難受不難受？
不過，莫邪也沒有再問，估計十有八九也問不出結果來，何必浪費時間。
莫邪的目光看向了那座宮殿：“前輩，這座宮殿可是至寶？”
“晚輩觀這座宮殿不凡，應該是稀世珍寶吧？”
沒錯。
莫邪居然對那座宮殿打起了心思。
這點兒心思，三千炎帝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三千炎帝嘴角一扯，與之前不同了啊，之前可沒有這麼厚臉皮的。
看來真是變了。
“這座宮殿，的確是本帝生前親自鑄造的至寶之一，一件帝兵，可惜已經殘缺了，已經無法發揮出當能的蓋世威能了。”
三千炎帝嘆了一口氣，物是人非，帝兵也是如此。
歲月不饒人。
天地萬物，在歲月之中，皆不可能儲存完好無損，總有瑕疵。
莫邪兩眼發光。
臥滴媽呀！
帝兵！
這特麼……
就算是一件殘破的帝兵，那也是蓋世至寶啊。
“前輩，即便已經殘缺，帝兵威能也足以蓋世！”
莫邪一副古怪的笑容，彷彿在說，我一點也不嫌棄，就算是殘缺，我也想要。
三千炎帝掃了一眼莫邪，卻是淡笑道：“可惜，與你無緣。”
莫邪：“……”
瞬間傻掉了。
無緣？
怎麼就無緣了？
一定是故意的。
“前輩，莫要耍我，前輩與我如此有緣，怎會無緣？”
莫邪立馬認真說道。
三千炎帝苦笑：“有緣無分。”
莫邪：“……”
這好嗎？
這一點也不好吧？
不能這麼逗我玩吧？
“為何？”莫邪壯起膽子問道。
三千炎帝嘆息一口：“你可知這宮殿之下鎮壓著何物？”
莫邪搖頭：“何物？”
“那片曾經爆發的禁區。”
“一旦宮殿搬離，禁區之內，詭異之氣，將會降臨，到那時，除非新的帝兵鎮壓，否則，無法鎮住。”
三千炎帝語重心長道。
神色誠懇，沒有騙人。
莫邪只能嘆了一口氣，雖然他對於這座宮殿的確感興趣，但按照三千炎帝的說法，他的確不能動這座宮殿。
“原來如此。”
“倒也是，的確有緣無分了。”
莫邪有點惋惜。
但總歸來說，來都來了不能空手而歸吧？
“前輩，難道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或者有什麼東西要交代一下的？”
莫邪眨巴著眼睛，讓人看到真想給他一巴掌的衝動。
三千炎帝搖頭一笑：“變了，都變了啊。”
“你的臉皮甚厚，古往今來，也難覓其二。”
這一點莫邪並不否認。
臉皮厚咋了？
這是特長。
有些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不一樣，有些時候，沒臉沒皮挺好的。
太要面子，不好。
“彼此彼此。”莫邪大笑，毫不謙虛。
三千炎帝說道：“倒是有事情要交代一二。”
“若去我族，還望照料一二。”
“當然若有一些混賬東西招惹，拍死即可。”
三千炎帝嚴厲說道。
莫邪直接答應下來：“這個好辦。”
關鍵莫邪在意的不是這件事情啊。
三千炎帝沉默了許久。
莫邪坐不住了，“沒了嗎？”
“沒了。”三千炎帝淡淡說道。
莫邪愣住了。
這就沒了？
不應該還有後續嗎？
帝兵不能給，其他東西總行了吧？
總不能來了，讓我兩手空空回去吧？
見到莫邪的表情，三千炎帝大笑一聲：“逗你玩的。”
莫邪頓時說道：“我就知道前輩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差點我都要宣揚出去，前輩小肚雞腸了。”
三千炎帝：“……”
三千炎帝大手一撈，在那岩漿之中，似乎整個地底炎脈都是顫動起來。
這一掌，彷彿將地底炎脈都給握在掌心之中。
三千炎帝緩緩開口，聲音恢弘。
“此物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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