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女人,風輕離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她轉頭與蕭淵還有沈秋辰商議:“藉著祁然此次對江家產業和舊部的打壓,我們何不幫她一把?”

風輕離臉上的笑看得幾人有些恍惚。

“何意?”沈秋辰不明風輕離要表達的意思,湊過來問她。

風輕離看向蕭淵,蕭淵與她對視,一雙幽暗的眸子裡似是多了幾分情愫。聽他道:“公主的意思是讓大周越亂越好?”

“正是。”風輕離讚賞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她認為最聰明的人,接著道:“百姓們對宇文家族治下的大周怨念頗深,水越渾,才好摸魚,將來我們起兵討劃宇文家族也明正言順一些。興許百姓們還得為我們高舉大旗,開啟城門。”

聞言,蕭淵笑了,一種與有榮焉的開心。他看上的人兒果真與眾不同。

沈秋辰覺得很有道理,點頭道:“沈家也有不少忠臣在,有沈伯做內應,我想此事不難辦。”

風輕離的意思是,要亂便就要整個大周亂起來。讓百姓們知道宇文家族故意以抓捕叛黨之名搜刮民脂民膏。當然,如此做也有一個弊端,就是苦了百姓。但與戰亂比起來,這已經是最小的損失。

沈秋辰當下給沈化騰去了信,讓他舍幾家鋪子。並將鋪子裡面的東西按照祁然的手法燒殺搶掠。

除了沈家的鋪子,還有冥殿的產業。

一時間大周亂作一團,百姓們苦不堪言,伐聲四起。宇文蒼震怒,命令祁然先安民心。

祁然許是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亂子,她只是對江家產業有所動作,想因此逼江家軍自亂陣腳,並沒有對其他產業動手。很快她就想到這是叛黨的陰謀,但是沒有辦法,她能想到,百姓們想不到啊。每日都有百姓擁堵城門討要說法。

這也就給宋言寬和陸芊兒等人制造了出城的機會。

不得不說風輕離這個法子極好,這幾日,好訊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阿成本以為風輕離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僅此一事便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連三日,幾人都歇在林中,吃在林中。聽聞城內的好訊息,心情十分不錯。

前方傳來打鬥聲,還有極為悽慘的慘叫聲。幾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朝著打鬥聲靠近。

這兩日,時常會聽到一些打鬥聲傳來,近時又只見到地上的血跡,再無其他。就像是有人被突然出現的野獸拖走了一般,而他們至從那日見到了幾隻狼和鬣狗之外就再沒有見過其他野獸。

近時,才發現是一小隊黑甲衛運氣不好的遇到了一群狼。黑甲衛有二十多人,是狼數量的一半多。眾人驚奇的發現,這些黑甲衛對於僅十隻狼卻毫無還手之力。

黑甲衛武藝高強,個個身經百強,豈會打不過十隻狼?狼再怎麼兇殘也只是畜生啊,難道還懂用戰術不成?

這時,蕭淵細細發現,只有十隻狼的狼群並不是無端亂咬,而是運用了戰術,看著像是陣法。

先是兩隻狼在前引誘,後面兩隻狼再上。另外幾隻在外圍時刻準備攻擊。

“喵——”三日前,被風輕離扔進灌木叢的黑貓竟然沒死,這讓人大感意外。貓妖立在樹上,看著底下的黑甲衛左一爪子右一爪子,似是在教狼群要如何攻擊。

看著像是成精了一般。

想法一出,不僅蕭淵,沈秋辰也驚得瞪大眼睛。“你們快看,黑貓在指揮那隻狼王。”

“什麼指揮,它只是一隻貓啊?沈大公子看花眼了吧。狼與貓本身就是敵對關係,沒將它吃了已是萬幸。”阿成不相信的說。

沈秋辰反應過來,也覺得是自己看花眼了。蕭淵沒有說話,看著那隻黑貓若有所思。

“喵——”隨著貓妖再一次叫喚,戰鬥結束了。貓妖一揮爪子,狼群四散退開,走時還打掃了戰場。

說是打掃戰場,其實就是將屍體拖下去分食了,留下一地沒人要的刀劍。

貓妖從樹上跳進風輕離的懷中,邊舔舐著爪上的血跡邊用意念與風輕離交流:“紅懶那小子有些本事,將這些狼組建起來殺了不少黑甲衛。此是第十三批入林的黑甲衛,他們的武器我都收著呢,在前面的山洞,你找個時間去取了。”

風輕離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幹得不錯!繼續。”

宋言孝看到風輕離唇角那一抹殘忍的弧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想,這才是輕離妹妹的真面目吧。

不過,他也能理解。顧家兩百多口人死於宇文蒼刀下,如此滔天恨意,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對敵人狠一點,她心中的恨意也會消散一些。

“二哥哥,你要喝水嗎?”

宋言孝正想得入神時,風輕離來到他身邊問他。

宋言孝一個機靈醒過神來,看到是風輕離,面露柔和的接過水囊。“謝謝公主。”

風輕離美目一挑,有些不悅道:“二哥哥何時與我這般生疏了?我還是喜歡聽你喚我一聲輕離妹妹。”

她見宋言孝臉色蒼白,以為他被嚇到了,才過來安撫他。卻不想聽到他這般生疏的話。

委實傷人心。

“是啊,二哥哥,輕離姐姐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有變。我聽著你那聲公主也覺生疏。”宋言京並不想與風輕離之間有任何和隔閡,也不想哥哥們與她有隔閡,她在他的心裡永遠都是輕離姐姐。

見風輕離似乎真生氣了,宋言孝才改口喚道:“輕離妹妹。”他也想一直喚她輕離妹妹,他最是想有個妹妹。可是,她的身份......

“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二哥哥,看,我連名字都沒有變,當然還是你們所認識的那個輕離妹妹。所以,心中不要有太多的顧慮,可以嗎?”她渴望的是親情,並不是那高高在上的權位。

她依然叫風輕離,不叫顧昭儀啊!

宋言京猛然將風輕離抱住:“我就喜歡輕離姐姐,你永永遠遠都只是我的輕離姐姐。”不是那為了復仇的昭儀公主,更不是那為達目地不擇手段的下一個宇文蒼。

他不希望她改變,不希望她失了那份良善,那份天真。

風輕離不知道宋言京哭了,回抱著他說:“好,姐姐只殺該殺之人,只斬該斬的奸臣。”她知他在擔心她會為了光復大晉像宇文蒼那樣成為一個不擇手段之人。

復仇不可避免的會有人犧牲,更何況此乃家國之仇,她只能說盡可能的將傷亡降至最低。

這一幕感動了另外幾人。

連貓妖和紅懶都咂嘴道:“哎呀,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你當真是可以一次次的突破自我啊!”

風輕離表示不置可否。

人本身就是一種很複雜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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