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說,出門在外還是小心為上。”話是這麼說,但許多多還是配合著,將面紗摘下來了。

隔著面紗,就已經能夠看見她眉如遠黛,眼含秋水,應當是個美人。

這一摘下面紗,彷彿桌上那尊用盡池淵畢生功力雕刻出來的栩栩如生的綵鳳,都黯然失色了。

面色白皙且透著健康的紅潤,不是櫻桃小口,但唇紅齒白。

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

在這一刻,她顛覆了池淵和拓跋訣心中傳統的美學,一種全新的美,鐫刻在兩人心間。

“我的天!你現在長這麼好看了!”

池淵:……

許多多:……我從小長得就好看!

拓跋訣的直白,愣是將池淵剛醞釀好的誇獎給懟了回去。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得見姑娘面容,才知道令師的擔憂,不無道理。”

說完這話,池淵便不太說話了,只招呼著許多多和拓跋訣吃東西。

這張臉,他完全不熟悉。

這七年間,他想過無數次和許多多重逢的場景。

想過無數次許多多長大了,會長成什麼樣。

他很少給旁人下廚,但這一桌子許多多最愛吃的菜,他做了無數次。

每次只要想起許多多,他就會擺出這桌子菜來,自斟自飲。

“這桃花釀不錯,是我故友從前最愛的。”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又試探了一番。

許多多客隨主便,端起酒杯,飲了一口,一股熟悉的清香沁人心脾。

“嘶……”許多多倒吸一口涼氣。

“實不相瞞,池公子的這些飯菜,確實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熟悉!

池淵的眼睛都瞪大了,“不知道是怎麼個熟悉法。”

許多多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或許是我孃的味道吧。”

“令慈她……”

“死了。”許多多說著,又夾起一塊炸雞送到嘴裡。

或許真是她孃的味道,無虛也給她做過炸雞,味道和這個挺像的。

無虛說,他的廚藝是和娘學的。

“抱歉。”池淵沉默了一會,才低聲開口。

許多多不在意地搖搖頭,“沒什麼好抱歉的,我都記不清她的樣子了,不過我哥說,我娘是這天底下最美的大美人。”

這次,池淵和拓跋訣都沒有反對。

就看許多多這張臉,雖然尚顯稚嫩,但已經隱隱有傾國傾城之姿了。

能生出來這樣的女兒,說她娘是天下第一美人,他們都相信的。

瞧出許多多不欲多說,池淵也沒有再問,只偶爾搭兩句話,大多數時候都是拓跋訣在說話,讚歎菜品的外觀和味道,東一耙子西一掃帚,別說,氣氛還真挺融洽的。

若是沒有他,只有池淵和許多多,兩人不顧情面相互試探,就算不翻臉,這頓飯也不會吃得太愉快。

飯畢,天氣也放晴了,許多多謝過池淵的款待之後起身告辭。

拓跋訣看著瞬間就將笑臉收起來了的池淵,心裡有點怕怕的。

“師父,你是不是在找人啊?”就算拓跋訣反應再遲鈍,也看出池淵的不對來了。

池淵偏頭看了拓跋訣一眼,“你記得許姑娘少時的模樣嗎?”

拓跋訣搖了搖頭,“她從小就是一副帶著面紗的打扮,有時候還帶面具呢,我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她的真容。”

池淵睨了拓跋訣一眼,就差在臉上寫上“沒用的東西”五個字了。

拓跋訣覺得委屈,但又不敢發作,只能小心翼翼地問:“師父到底在找什麼人啊?”

“我妹妹。”這一次,池淵並沒有沉默,或許是在心裡憋了太久了,他也需要有一個人聽他說一說心裡的苦悶。

“丟了?”拓跋訣眼睛都瞪圓了,難怪自打見面以來,池淵就一直不笑。

他還當池淵是生性不愛笑呢。

這要是換成是他,丟了妹妹,他怕是每天半夜醒來都得給自己兩耳光。

與此同時,拓跋訣又想起了另一個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扭曲,“你,你弄丟的?”

池淵沉默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怎麼不是他弄丟的呢。

他親眼看著多多從他的面前摔落到山崖之下。

那枚暗器,本該射入他的後心。

若不是他,若他沒躲開,多多就不會墜入懸崖。

拓跋訣看向池淵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那,你爹沒打你嗎?”拓跋訣問。

這要是他有一個妹妹,還沒把他弄丟了,他爹怕是得打他個半死,自那之後,到找到妹妹之前的每一天,他都會在病床上度過。

池淵的氣息顫抖了一下,睫毛輕顫。

“沒有。”

沒有人責怪他,甚至所有人都在安慰他。

每個人都告訴他,這不是他的錯,每個人都說,多多若是活著,也一定希望他能好好的。

每個人都在勸他不要沉溺在過去的痛苦之中,要向前看。

可他怎麼向前看啊。

他本以為,自己的人生,不管走到哪裡,都有多多陪著的。

現在呢,讓他向前看,可他的前路上已經沒有多多了啊,他看不見了!

那顆會將他周身的黑暗驅散的明珠,已經不在了,他找了七年,都沒能找到。

“你覺得,許無心是你妹妹?”

“她……”池淵深吸一口氣,目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或許不是。”

這房間,是按照許多多在大理寺時住過的房間,一比一還原的。

若許無心是許多多,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她沒有任何熟悉的反應,只覺得這房間太過女氣。

“那……”拓跋訣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就聽見門外響起一聲鷓鴣叫。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靜一靜。”池淵打斷了拓跋訣的話。

拓跋訣“嗯”了一聲,乖巧起身,走到門口,手碰在門板上時,又轉過頭問:“師父,晚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今日,不行。”池淵搖頭,今日是多多丟了整七年的日子,他得回大理寺。

還有許無心的事情,他也得和大家商量商量,才能做下一步的決定。

“主子。”拓跋訣剛走,灰頭土臉的雲四就從窗戶鑽進來,身後跟著同樣灰頭土臉的雲六。

“捱打了?”

兩人垂著頭,一臉委屈,“我們倆聯手,都沒打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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