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馮士才此人,附庸風雅有一套,調查訊息也絲毫不弱。

他送來的那沓訊息裡,不僅有李文修的生平介紹,從小到大有過交集的人,還有他做過的文章。

就在下邊放著,朱敬宴將文章抽出來就遞給蒼塵,“瞧瞧水平。”

蒼塵便當真翻開了文章,一頁頁看下去。

越看越是心驚,“此人文采頗高,見解更是獨到。”

末了,蒼塵嘆了聲:“可惜了。”

“與你比如何?”朱敬宴又問了一句。

蒼塵乃是他那一年的狀元郎,乃是連中三元,一騎絕塵,以其他人望塵莫及之勢,穩坐狀元之位。

本來應該到翰林院供職,還是朱敬宴找到皇上面前,就差撒潑打滾了,才將人給要來的。

這李文修的文章,若是連蒼塵都讚不絕口,說明此人當真有些能耐。

卻不想,蒼塵給了更高的評價:

“若他與我同年考試,這個狀元可就未必是我了。”

這話一出,連朱敬宴都驚住了。

廣傾安更是手指一顫,揪下來一縷鬍子。

蒼塵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不過了。

表面上和和氣氣的,其實內心裡比誰都孤傲。

能讓他如此高看的,那確實是可惜了。

若是這人還活著,應當又是一大助力,可惜,真可惜!

“我也覺得他很厲害!”許多多也舉起手,將詩會上,所有人都被池淵難倒,只有他接住了池淵的難題的事情說了出來。

順帶還想將那首詩背一遍。

但更可惜了,她沒記住。

當時只顧著覺得驚豔了,根本沒想著記下這人做的詩詞。

磕磕絆絆了半天,愣是連一句都沒想起來。

“朝從園中去,暮從園中歸……此理不可詰,此語令人思。”

就在許多多扣著手指頭想的時候,蒼塵已經抽出一張紙,那上邊寫著的,正是李文修今日在百草集所做的詩。

“有文有思,又不過分追求辭藻華麗,確實不可多得,是個幹實事的。”

朱敬宴聽完全詩,也不禁稱讚了一句。

“是啊,”蒼塵又翻了幾篇文章,心情越發沉重了,“還是個關心民生的。”

此人若是活著,不管落到哪兒,都是百姓的福祉啊。

可還是那句話,他死了,死在了陰謀之中。

許是惺惺相惜,蒼塵主動請願調查這件案子。

索性大理寺現在也沒什麼急案,朱敬宴就允了他。

不僅如此,就連廣傾安都被派遣過去,和蒼塵一起調查這案子。

許多多才一舉手,就得到了朱敬宴一個點頭,擺明了也是同意了她參與進來。

很快,大理寺的捕快就將他在京中交往密切的人帶回來了。

那人也是今科的舉子,名叫邱為。

和李文修是在學子院中認識的。

據說當時李文修遇到了點難處,是這個邱為幫忙解決的。

之後李文修就和邱為相交甚密。

認識他們的人都說邱為的文采學識並不如李文修,但做人可比李文修討喜得多。

這一點,許多多並不反駁。

雖然這是第一次見面,但邱為臉上掛著的溫和的,沒有絲毫攻擊性的笑容,還是給了許多多很大的印象。

“你今日去了何處?”蒼塵直接詢問。

“回大人話,前日夜間,學生夢見母親在老家病重,學生擔心母親,卻還未等到放榜,無法歸家,昨日便去了城外的萬佛寺替母親祈福,今日下午才啟程回來,才到城中,就被大理寺的大人給帶過來了。”

蒼塵轉頭看向帶他回來的捕快。

捕快上前回話:“回大人,屬下是在城門口將人截住的。”

至於是要進城還是要出城,或者是故意為之,那就不知道了。

現在邱為所說,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蒼塵說不得是信了還是沒信,只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你可認識李文修。”

說到李文修,邱為眼前一亮,“自然認識!”

“學生引李兄為知己,李兄此人,學富五車,博聞強識,學生以為,他應當是今科的魁首!”

聽他對李文修這般推崇,許多多都有些猶豫了。

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最初的猜測。

難道猜錯了,兇手不是他?

不確定,再看看。

許多多並沒有冒然做出決定。

和蒼塵一樣,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斷,而不是旁人的幾句話。

有了懷疑,她會用自己的辦法去論政。

“你覺得,你的學識比李文修如何?”蒼塵又問了一句。

邱為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在下比李兄,那是自愧不如。”

“能與李兄結交,乃是學生此來京城,最驚喜的一件事情了。”

“是嗎?”蒼塵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你也參加科舉了,你以為你的成績如何?”

邱為頓了頓,又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應當,是能做個進士的。”

這麼說來,就是對自己的文章還有幾分自信。

“你說,你昨日出城,今日才回來,那你可知,李文修遇害了。”

邱為的眼睛一瞬間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向蒼塵,“誰?李兄?李兄遇害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重複著追問了好幾句。

最終都只得到蒼塵一個點頭。

“不可能!這不可能!”邱為猛地搖頭,“怎麼會,李兄怎麼會遇害,他前幾日還與我說,收到了馮公子的帖子,要去參加詩會呢,今日正該是他去參加詩會的日子,好好的,怎麼會遇害了?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蒼塵的聲音低沉之中又帶著幾分威嚴。

慌亂的邱為也在這壓迫之中,漸漸冷靜下來。

良久,他才重新抬起頭,“大人,學生能否見李兄一面?”

蒼塵認真地審視了他一會兒,沒能從他的臉上看出破綻了,終究還是點頭,“帶他過去。”

當即便有捕快站出來,朝他做了一個延請的姿勢,“請吧。”

他匆忙想蒼塵拱手,便轉身跟著捕快出去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後,蒼塵才看向許多多,“多多,有什麼發現嗎?”

他知道,許多多在從人的微表情中看內心想法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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