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0我不希望你偷偷傷心，偷偷離開我。
第91章 90.我不希望你偷偷傷心，偷偷離開我。
在前往車站的路上，櫻小路紗倉的心情看上去格外的好，一路上蹦蹦跳跳。
“噯，我們現在去哪？”
還沒等神宮寺月有所回話，她便搶先說道：“難道是又要帶我去愛情酒店？嘛……高中生肯定是沒問題了的吧。”
神宮寺月無奈地看著她，少女眼神中流淌著毫不遮掩的狡黠，神宮寺月哪還不曉得她是在開玩笑，當即輕嘆一聲，吐出兩個字。
“回家。”
“阿啦，又去你家？”
“各回各家。”
櫻小路紗倉立刻被逗笑了。
“有這麼好笑麼？”神宮寺月問。
“看你現在這沉默寡言的性子，再聯想起初中時期的你，能不好笑？”
對此，神宮寺月確實無言以對，那是一段究極黑歷史，無論是對誰而言。
櫻小路紗倉先是露出輕鬆的笑容，隨即展現出陷入回憶的模樣。
“啊~啊~我也真是笨蛋，竟然如此輕易地著了伱的道，稀裡糊塗將第一次給弄沒了。
“更可氣的是，還沒正式開始就結束了，你能明白我當時的心情？恨不得將你的那玩意兒當成胡蘿蔔，刨成胡蘿蔔絲才夠解恨。”
“………”
或許是因為神宮寺月今天的反常舉動，連帶著櫻小路紗倉也反常起來，在此之前，她從來不會主動提及兩人交往時期的事兒。
至今為止，他們都是裝作普通的青梅竹馬而過活，忘記彼此曾經是對方的初戀這件事。
可由於神宮寺月今天的行為，讓她看見了一絲曙光。
身旁的女孩兒忽地走到他身前，阻止了他邁出的步伐，神宮寺月安靜地同她對視。
櫻小路紗倉流露出溫柔而平靜的淺笑，心中早已經將其他的女孩子忘個精光，無論是眼睛還是心底，都變得只能看見眼前的少年。
那些曾經與他有過親密接觸的女孩子，無論是誰，無論哪個，都得排在她後面。
當她猛烈地意識到這件事時，這些天裡，另外一名少女給她帶來的陰霾與不自信，徹徹底底地消散一空。
“噯，今天會補給我麼？那個時候的後續。”她笑著說道。
三年前的那天下午，因為被少年的姐姐突然回家打斷，原本以為會是一場美妙的初體驗，最後只得草草收場，不得不說是一件令人唏噓的事情。
神宮寺月心中一緊，望向青梅竹馬那對琥珀色的瞳孔，輕鬆而認真。
他察覺自己竟然分辨不出櫻小路紗倉是在說真心話，還是在開玩笑。
可無論櫻小路紗倉的想法如何，神宮寺月也不會有所動搖。
“紗倉……
“正如你所見，我已經變了，變成了無可救藥的渣男，我對許許多多的女孩子說謊，對她們的真心視而不見。
“就算是看到有柔弱的女孩兒在我面前哭泣，我也能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內心硬如磐石。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我，此刻的心情似乎與當年是有些許相同的。
“我想要更加珍惜你，珍惜作為青梅竹馬的你，珍惜曾是我初戀的你。
“我們已經到了該為各自的選擇承認責任的年紀，當年的錯誤，不能犯第二次了。”
神宮寺月從未忘記過當年的事，包括在那之後，他因為被系統附身，不得不迫使自己與櫻小路紗倉分手。
那是神宮寺月短暫的人生中，第一次將女孩子傷得那麼徹底。
他以為他會成為一個誠實的男人。
他以為他會成為一個專情的男人。
他以為他會成為只屬於櫻小路紗倉的男人。
可他卻在系統的驅使下，為了保護心中獨一無二的女孩兒，無奈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墮落，成為人人唾罵的渣男，百口莫辯。
“月難道，一直都覺得那是個錯誤麼？”櫻小路紗倉開口問道。
“………”
少年偏開了視線。
她向神宮寺月走近一步，忽地伸出手來，將神宮寺月的手掌握緊。
“我從來都不覺得那是個錯誤喔。
“就算不是美好的回憶，就算被傷害得遍體鱗傷，哪怕是最後被你單方面的宣告分手，連一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給我。
“在你身上，我確實失去了許多第一次，但我也獲得了許多第一次呀，也有許多快樂的回憶。
“無論你是否承認，你這輩子都無法將我忘記，櫻小路紗倉註定是要成為你心中最深刻的那個女人的，只要你的內心還尚存著一絲屬於神宮寺月的溫柔。”
“我早就沒有那種東西了。”
“只是月不願直視過去罷了。”
神宮寺月想，他虧欠櫻小路紗倉的實在太多，無論什麼贖罪都不夠，可她卻永遠以元氣活潑的姿態陪伴在自己身邊。
甚至為了消除他的愧疚，示意她早已走出陰霾，捏造出一個不存在的空氣男友。
“我果然是個奇怪的女孩子。”她說。
“奇怪？”
“可不就是嘛，你這樣對待我，剛交往不久便將我騙上床，然後甩了我去做個遭人恨的渣男，可我卻還是放心不下你，直到此時此刻，你能明白我心中在想什麼？”
神宮寺月搖搖頭。
“你只需要像當年似的，一聲不吭地將我帶去愛情酒店，我便隨你處置了。”
少年登時目瞪口呆，不曉得該說什麼好。
櫻小路紗倉見狀，歡樂得噗嗤一笑。
“這麼意外？”
“何止意外，我難以理解你的腦回路。”
“有這麼困難麼？我倒覺得是件十分簡單的事兒。”
神宮寺月露出疑惑的表情。
櫻小路紗倉燦然一笑，臉頰浮現出可愛的紅暈：“想要和喜歡的男孩子做羞羞的事情，不是理所當然？”
少年唯有啞然。
過了許久，他才伸手摸了摸櫻小路紗倉的腦袋，內心複雜，感慨萬千。
“可你是不會答應我的，也不會將我帶去愛情酒店，對麼？”她抬頭看向少年。
“嗯，不會。”神宮寺月堅定道。
櫻小路紗倉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月，真的變了呢。”
“抱歉呀，我成了這麼一個壞男人。”
她搖搖頭，輕聲說道：“月變得比我更像個大人了，似乎只有你已經過了青澀的階段，成了獨自揹負重擔的大人。
“我卻依舊是當年的小女孩兒，以為做些大人之間的事情，就天真的以為成了大人。
“這難免地叫我感到不甘，似乎我註定要落於那個人的身後。”
“那個人……？”神宮寺月一愣。
櫻小路紗倉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
“星野森學姐比我們更像是穩重的大人，而月你越是變得成熟，就離她越近，離我越遠。”
神宮寺月頓時無言了。
櫻小路紗倉說得很對，在神宮寺月心中，星野森星乃就是這麼個形象，他只是意外櫻小路紗倉竟會與他抱有相同的意見。
“紗倉是特別的，對我來說。”他如此說道。
櫻小路紗倉不為所動，平靜地追問道：“那學姐呢？青山老師呢？她們對你來說，就不是特別的麼？”
櫻小路紗倉巧妙地抓住了神宮寺月的語病，對於少年來說，這些女性是他人生的各個階段中，賦予他不同東西的人。
分不出高低，也不該分。
“我並不是要你在我們這些人當中選個誰出來，又不是選舉，票高者當選云云，我單單是想告訴你，我們女孩子都是希望被特殊照顧，特殊對待的。”
類似的話，似乎另外一名女孩兒也對他說過。
神宮寺月將這話銘記在心，或許會在今後用上。
“噯，我能問個問題麼？”她說。
“為什麼今天會想要同我約會，而且還是這麼個流程，我險些以為你真要將三年前沒做完的事兒，在今天一次性做完。”
神宮寺月稍稍細想了一會兒。
也許起因是出自星野森星乃的話語，但如果僅僅是這樣，神宮寺月認為是無法驅動他的。
他變得和當年不同，不再是個主動的人，同人交流也常常以被動回答為主，從不想著去進攻或是引導。
而他之所以產生今天這樣的想法，最重要的理由，多半是想改變他與櫻小路紗倉之間的關係。
不是說想要成為戀人，單單是對於現在這幅曖昧的青梅竹馬的畸形關係，感受到了一絲疑惑。
說得更直白些，他看不得櫻小路紗倉這般不求回報的付出，想要回應她，想要傳達他也十分珍惜她的心情。
而這一切的本質，是因為神宮寺月看穿了櫻小路紗倉的不安與自卑。
她在不知不覺間，拿自己與星野森星乃比較。
也許在旁人看來，任何人與星野森星乃比較都會相形見拙，無論哪個女孩子都會被那個人身上的氣質與光芒遮蓋去原本的霞光。
可對於神宮寺月來說，櫻小路紗倉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哪怕是星野森星乃，也無法徹底擠開櫻小路紗倉，霸佔他心底的那個最特殊的位置。
青梅竹馬與初戀的雙重頭銜，就是如此特殊。
也許，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夠令所有人痴迷陶醉的美少女。
可初見的，回不去的，刻骨銘心的。
總是高人一等，令後來者，望塵莫及。
“因為，我不希望你偷偷傷心，偷偷離開我。”他說。
櫻小路紗倉呆愣著望著面前的少年，隔了好久，緩緩低下腦袋。
“明明你一直同我保持距離，卻不允許我走遠些。”
“嗯。”
“明明你一直在與星野森學姐卿卿我我，那我要是學你的樣子，去找別的男孩子……”
“那我就天天去找他的麻煩，叫他每次見到你都嚇得遠遠躲開為止。”
“是不是有些不講理了？”
“高中男生都是笨蛋，我也是。”
櫻小路紗倉皺了皺鼻子，鼓起腮幫子說道：“自己可以和美少女打情罵俏，卻不讓我去男孩子玩耍，你真雙標。”
“嗯。”神宮寺月只能承認。
面前的少女繼續上前一步，緊緊環繞住少年的腰，將腦袋抵在他的胸膛上，嘴角微微翹起。
“但是……被你蠻不講理的霸佔，我並不討厭就是了，該怎麼說呢，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我真的很想珍視你，無時無刻不在為當年的事情感到懊悔。”
“算了啦，我是已經看開……唔，倒也不至於看開，芥蒂還是有的，但我願意接著等你，等到你願意將所有事情告訴我的那天。
“因為我很笨，是個不聰明的女孩子，沒辦法像你和學姐那樣想得那樣多，考慮得那樣周全。
“只能傻傻地在心裡相信你依舊是那個我喜歡的男孩子，有屬於你的苦衷。
“沒有任何篤定的證據，僅僅是因為喜歡你而盲目，你若是欺騙我，那我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手段，只能當個活該被騙的笨女人。
“可月若是騙我，我也是心甘情願被你騙的，只希望你能騙我一輩子，永遠別叫我發現，那我也一定是幸福的。”
聽了這些話後，神宮寺月抬手將她的身子摟緊。
感受到少年的回應，櫻小路紗倉溫柔地笑了起來。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喔，現在帶我去那種地方，或者是你家，我全都奉陪。”
神宮寺月搖搖頭。
“我已經相當滿足了，目前為止。”
櫻小路紗倉聞言，緩緩閉上眼睛。
“這樣啊，雖然我並不滿足現狀，但我是個會寵溺喜歡的男生的女孩子，所以就聽你的好了。”
“嗯……”
“噯，月。”
“怎麼？”
“我喜歡你。”
她甜甜地笑了起來。
……
……
10月5日，週一。
修學旅行歸來的一年級學生們重新迴歸日常。
連一刻都沒有為修學旅行的結束哀悼，立刻趕到戰場的是，期中考試。
而此時2年a班的教室內，數學老師正在講解要點，神宮寺月和往常一樣看著窗外的雲朵，給人一副完全沒有在聽課的樣子。
因為這周是考試周，所有社團都停止了社團活動。
但只有學生會是例外，反而有一大堆事務要忙，因此放學後，神宮寺月提起書包，徑直朝舊校舍走去。
而就在神宮寺月離開後，2年a班的教室裡，發生了一件將在今後，改變整個班級風向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