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120休學旅行和女教師。
第121章 120.休學旅行和女教師。
“男生們,來幫忙搬下行李啦!”
即便是冬天,土屋同學一如既往的露出乳溝,站在車廂內指示著男生。
“噯噯,土屋同學帶了好多行李呢,裡面都是什麼?”一旁的櫻小路紗倉發出好奇的詢問。
“吹風機呀,捲髮棒呀,瘦臉儀筋膜槍各種各樣。”
櫻小路紗倉微愣著點了點頭,不禁在心底思考,只帶了換洗衣服的自己,是不是完全不像個女生。
不遠處正在與教師談論的神宮寺月,忽然感受到一股視線,下意識朝櫻小路紗倉看去。
小圈子與小團體的現象,無論是小孩還是大人,都是客觀存在的。
而這方面在外出旅行時,就尤為一目瞭然,只要看座位分配就可以了。
同理,因為沒有人和神宮寺月坐在一起,他只能獨自坐在車廂最後的座位,這也是一種客觀存在的現象。
但與上學期有明顯區別的是,神宮寺月能感受到,班裡的幾名女生,正對他投來虎視眈眈的視線。
不得不說,人類確實是喜歡隨波逐流的生物,處於青春期的高中生更是如此。
無視的時候要共同無視,扮演出一副毫不關心的態度。
可一旦有誰打破了這規則,鑿出一個大洞。
那麼剩下的人,便接二連三的順著那個大洞,將心底的情緒宣洩而出。
無法說錯或者對,只能說這是人之常情。
新幹線的列車緩緩啟動,車廂內的學生們發出歡呼雀躍的聲音。
神宮寺月坐在最後排,默默看著隨身攜帶的小說。
今天是神櫻高校二年級修學旅行的日子,所搭乘的新幹線的目的地,自然是京都。
“噯,神宮寺同學,玩撲克麼?”
驀地,前排的櫻小路紗倉忽然將腦袋探出來,默默盯著神宮寺月。
少年明顯一愣,眼睛顯露迷茫的神色。
“大家都不和我玩。”少女發出十分委屈的聲音。
“誰不和你玩了,誰叫你總是最後一名,還會哭鼻子。”
“我才沒有。”
“反正你就是想找個比自己還菜的吧,神宮寺同學,不答應她也沒關係的。”
“可惡!”
櫻小路紗倉堅決反駁這論調,隨後用像是在雨天被淋溼的小狗的眼神看向神宮寺月:
“噯,可以麼?可以的吧,噯,噯……”
神宮寺月合攏,輕聲一嘆。
“玩什麼?”
“抽鬼牌。”
神宮寺月的表情頓時複雜了起來,抽鬼牌是靠記憶力獲勝的遊戲,對於過目不忘的神宮寺月來說,同作弊無異。
於是,神宮寺月加入了抽鬼牌的遊戲當中,除了櫻小路紗倉平時的女生小夥伴之外,還有兩名男生。
對於神宮寺月來說,在修學旅行的時候,和同班同學一起在新幹線上玩撲克牌,簡直是件足以稱之為詭異的事情。
而鑑於這是櫻小路紗倉的邀請,神宮寺月十分貼心的,每回都故意墊底,使得青梅竹馬的心情大好。
而神宮寺月也同樣注意到,這節車廂裡依然有人對他投來不善的目光,那是某種根深蒂固的情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將其撼動。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裝作沒有察覺罷了。
可少年知道,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意是一成不變的,縱然是車窗外的富士山也不例外。
三小時後的車程過去,到了京都後,又搭乘巴士前往預訂的旅館。
到達旅館之後,分配房間,安置好行李,學生們向第一站的清水寺進發。
神宮寺月固然是對清水寺感興趣的,但相比之下,他更希望獨自行動,在清水寺前拍班級集體照這種事,實在是讓他渾身發癢的難受,有種說不出的不適感。
用櫻小路紗倉的話來說,他是在難為情。
但這種說法被神宮寺月堅決否認了。
比起被圈養起來的成群的綿羊,神宮寺月更想成為一頭孤高的熊。
某著名輕小說主人公說過,熊是不會對單獨生活感到不安的孤高動物,而且可以冬眠。
“噯!神宮寺同學,待會兒我也會把照片發給伱一份喔。”
面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在同班同學面前親暱地稱呼他為“神宮寺同學”,讓少年時常產生一種夢境和現實錯軌的違和感。
而他所處的這個世界的熊,似乎是容易被美少女馴服的動物,這讓他多少有些不服氣。
好在這次的休學旅行,在參觀環節上並沒有規定誰必須和誰一組,只要在集合時間的時候不要遲到,到達指定地點,沒有人會有意見。
更何況,神宮寺月還是學生會會長。
話雖如此,神宮寺月夢寐以求的單獨行動,還是泡湯了。
因為櫻小路紗倉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和她的女生小夥伴一起行動,而是和他走在了一塊。
事到如今,神宮寺月早已經不會因為櫻小路紗倉和他走在一起,而膽戰心驚了。
回想起來,曾經的自己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可既然沒辦法回首過去,少年便只能儘可能的珍惜當下,因此與櫻小路紗倉獨處時,他再也沒有像過去那樣畏首畏尾。
“月,你站在那邊別動。”
“怎麼了?”
櫻小路紗倉拿出手機,拍下少年的照片。
“這是做什麼?”
“給星乃看看,讓她羨慕一下。”
因為她的語氣實在是過於理所當然,使得神宮寺月根本找不準時機吐槽。
第一天下午,基本上只能在清水寺附近參觀,等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
吃完晚飯後,一直到晚上8點,都是男生入浴的時間,神宮寺月一如既往的喜愛孤僻,等到7點50分左右,快輪換成女生時間,澡堂內空無一人時,才獨自溜進去洗澡,給人一種包場的感覺。
男子高中生這一生物,說到底也只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說白了就是小孩。
這是洗完澡後,神宮寺月拉開寢室的推拉門,看見漫天飛舞的枕頭時,所產生的念頭。
他立刻將門關上,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
就算與曾經稍稍不同,讓他和那群笨蛋男生一樣,在修學旅行進行枕頭大戰這種老套的遊戲,神宮寺月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於是,他便獨自來到旅館的中庭,夜晚的京都著實涼人,神宮寺月穿著旅館準備的深色浴衣,坐在中庭的長椅上,獨自看著頭頂的月亮出神。
而在中庭的深處,少年望見一名年輕女性,正蹲在那修剪植物的枝葉。
烏黑的頭髮盤成髮髻,穿著旅館的工作服,一眼便能明白是旅館的工作人員。
神宮寺月不曉得在夜晚剪樹枝是否是一種特殊的文化,如果是的話他似乎從未聽說,那便說明他看的書還不夠多。
但此時顯然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當他藉著頭頂灑落的月光,看清那年輕女性的臉龐時,眼神中彷彿籠罩了一層烏雲。
哪怕這是可以預見的事情,他依舊為此感到忐忑。
神宮寺月正準備起身離開,那角落深處的女性卻在此時向他走來。
“晚上好,這位客人。”
她說的是京都話,以前在東京的時候,她一直說的都是標準語。
神宮寺月安靜地看著面前的女性,她有著一副溫婉的五官,微微抿起的嘴角向兩邊翹起,不高不矮,算得上是瘦弱,渾身上下流露著柔弱的氣質。
“放置在那邊的工具箱,我需要取走。”
她指了指神宮寺月身旁,少年這才發現長椅上放著工具箱,她似乎是來取這東西的。
神宮寺月提起箱子,意外的重,交到她手中。
“非常感謝。”
神宮寺月以為她會馬上離開,但她的眼神中似乎透露著些許好奇。
顯然,眼前的這位女性,並不記得名為神宮寺月的人物,如此顯而易見的事情,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了。
雖然是預料之中,但神宮寺月內心,確切地感到了一絲悲傷。
“請問,客人是從東京來的?”她忽然問道。
“……嗯。”
“噢噢!我聽母親說,今天有東京的高中組織來休學旅行,你也是?”
神宮寺月點頭,只覺她的口吻格外奇怪,他說不準是因為京都話,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少年以為,她這會兒會詢問他學校的名字,又或者是感嘆幾句她曾經也在東京當過教師。
有星野森星乃這個例子,他所攻略過的女孩子將他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但除了這部分的記憶之外,其他的都沒有任何缺失。
因此神宮寺月打從心底相信,眼前的這位女性只是將他忘記,並不會忘記她在神櫻高校任職的事情。
然而……
“真好啊,我也好想去東京看看,聽說那裡的水族館,企鵝是在人頭頂上游泳的,是不是真的?”
神宮寺月呆愣著,沒能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她放下手中的工具箱,流露出與年紀不符的表情,忽地坐到少年身旁,滿臉嚮往的說道:“噯!你能和我講講有關於東京的事兒?什麼都好。”
“什麼都好……?誒?難道說,你……不記得麼?”神宮寺月驚訝道。
“唔?記得什麼?”她露出懵懂的表情,倘若是演技的話,簡直是在星野森星乃之上。
“你……”神宮寺月語氣微頓,還是選擇說道:“你應該在東京工作過吧。”
“誒?我麼?啊哈哈……難不成我看起來像是都市麗人?”她歡快地笑出聲來,大大咧咧的笑聲,同她那副溫婉瘦弱的形象有些不搭。
“我從來沒有去過啦,東京。”
“………”
喂喂,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啊。
神宮寺月可完全笑不出來。
“所以呢?企鵝究竟會不會在人頭頂游泳?”
“……這,我也不太清楚。”少年下意識的說謊,並不是因為他想欺騙,而是他此刻的內心正在動搖。
人一旦產生動搖,便會下意識說些與事實不符的回答。
“唔,這樣啊。”她點點頭,倒也沒顯露過於失望的表情。
神宮寺月想不明白。
眼前的這名女性,毫無疑問的,是他的前女友之一,曾經在神櫻高校擔任古典文學科目的女性教師。
難不成是雙胞胎?
神宮寺月立刻否認了這荒唐的想法,即便是雙胞胎,在長相方面也存在著絕對性的差異,而過目不忘的神宮寺月,就連她的指紋都能記得清清楚楚,因此神宮寺月可以斷定她就是自己認識的青山老師。
然而,他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違和感,這違和感大抵是出自於這名女性的眼睛,那眼神中蘊含的古樸與嚮往之色,
“那個,請問你對神櫻高校有印象麼?”神宮寺月故作平靜的問。
“神櫻高校?那是哪裡的高中?”
“………”
“啊,難不成是你們的學校?嘿誒~~~叫神櫻高校啊,可真好聽。
“我上的高中名字可土氣了,向日葵喔向日葵!竟然有高中叫向日葵的,你想得到會有這種事?真是的,又不是幼稚園。”
神宮寺月微張著嘴巴,不知該如何是好。
雖然相貌沒有任何變化,可無論是說話的口吻還是神態,都與神宮寺月印象中的女性教師,相去甚遠。
那可是會在上課時,用粉筆砸他的腦袋,偷偷揪他耳朵的人。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種人設了呢。
神宮寺月不由得感到一絲恐慌,無法抑制內心的懼意,他害怕是他的過錯,是他解除安裝了系統,才導致這位女性教師,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那什麼,青山小姐。”
“咦?你怎麼知道我叫青山,我有說過?”
神宮寺月的聲音頓時卡在喉嚨,因為內心的動搖,使得他大腦沒辦法順利思考,稍稍平復呼吸,少年指了指她衣服胸口處彆著的名牌。
她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青山小姐有長得很像的姐妹麼?”神宮寺月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過目不忘是假的。
“我是獨生女啦。”
“……好吧。”
“還有,不用加小姐的,我們年齡應該差不多大。”
“哈?”
她露出樸素的笑容:“我叫青山葵,心理年齡17歲,請多指教。”
“心……心理年齡?”
“唔……解釋起來有點麻煩,好像是因為事故,高中之後的事情全記不清了,你瞧。”
她突然撩起額前的劉海,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肉色疤痕。
少年發愣著,看著她的額頭,久久說不出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