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聞噩耗,歲歲很不開心,把自己塞進了房間角落的小帳篷裡。

小帳篷是特意為她量身打造,門口大小剛好供她出入。

裡面佈置得溫馨又暖和,平時歲歲常在這裡面睡覺,相對封閉逼仄的環境,讓她有種在母親懷抱的安全感。

今天歲歲又鑽進這裡,以前從不覺得這小帳篷有什麼問題的聞池,眼下卻懊惱不該佈置這個帳篷!

他焦頭爛額地圍著小帳篷打轉:

“歲歲!別傷心!有什麼話跟哥哥說!”

“又不是永遠不回去,只是現在有危險……過段時間歲歲再帶你回去好嗎?”

“你是哭了嗎歲歲?回答一聲哥哥,哥哥很擔心你!”

“……”

聞池只恨自己個頭比歲歲大太多,以至於鑽不進小帳篷,只能試圖將腦袋塞進當作窗戶的洞洞裡。

歲歲很生氣:

“哥哥!我的帳篷要死掉啦!”

聞池也發現小帳篷搖搖欲墜的狀況,訕訕著準備退出來。

剛動一下……嘩啦啦,小帳篷全部垮掉,氣得歲歲哇啦直叫。

好在帳篷都是布搭的,歲歲沒受傷,被手忙腳亂的聞池從“廢墟”裡挖出來。

聞池讓歲歲坐在自己手臂上,尷尬地用手指梳著歲歲亂成雞窩的頭髮:

“沒受傷吧?”

“哥哥壞!討厭哥哥!”

歲歲看到心愛小帳篷的下場,氣得都快哭了!

聞池也是心裡一緊,訥訥著說對不起。

氣急敗壞的歲歲,心念一動,察覺到了聞池周圍縈繞的低迷氣息。

她遲疑了下:

“我……”

“真的對不起,歲歲。”

聞池低下頭去,完全失了意氣風發的少年樣兒。

歲歲終於後悔了,聲音小小地說:

“也沒有啦。”

聞池見歲歲態度有所軟和,也雀躍不少:

“那哥哥重新幫你搭帳篷?”

歲歲點頭:

“好哇!”

鬧了這麼一出小風波,歲歲倒是忘記不能回春山這事兒。

兄妹來一起重新搭好帳篷,之後聞池又牽著歲歲去花園,提著小水桶和鏟子,說是要種菜。

悄悄關注的其他家人:……

“這麼快就和好了?”初硯聞墨有些遺憾。

“兄妹倆看著感情真好。”這是聞煜初雲苓夫妻。

“要不然我們一起去種菜?”聞舒庭於既明老兩口很認真地在思考。

好在聞舒庭及時想起正事。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來,

“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坐在這裡是要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哦,對了。

所有人都恍然想起,他們之所以會坐在這裡,就是因為初雲苓出院後,有關著歲歲的頭等大事也要提上日程——

“既然隱居是我們最後無奈之下逼不得已的選擇,那麼,我贊同雲苓的想法,反被動為主動,先行出擊!”

聞舒庭的金絲眼鏡後閃著寒光!

能夠空手打拼出偌大的天聞集團,聞舒庭絕不是什麼軟性子好脾氣。

相反,當年正是因為她的強勢,才在性別歧視的年代和圈子裡殺出了一條血路!

所以聞舒庭非常不喜歡被動。

哪怕敵人在暗,也要把敵人提溜到明路上來!

聞墨頷首點頭,跟奶奶想法一致:

“我也覺得,被動挨打不是我們的風格。”

於既明猶豫著開口:

“可是雲苓不是說了,對於那個什麼玄學界,我們也不能百分百信任嗎?”

初硯也說:

“萬事要確認妥當了再動手,我們輸不起。”

所有人表情一凜。

的確,如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歲歲的安全,誰敢說輸得起?

別說最糟糕恐怖的那份可能,就是歲歲傷了根頭髮絲,他們也是不允許的!

就在這時,莊園門衛處打來電話,說是有人拜訪。

聞舒庭覺得很奇怪。

無論誰來拜訪,都該提前通知徵詢一聲,誰會這麼唐突貿然地跑上門來?

經過一番詢問後得知,門口的是凌家人,一家四口全到齊了。

並且身邊還跟了個穿著樸素麻衣的老人!

聞家人面面相覷。

最後只能先把凌家人請進來再說。

初雲苓是初家後裔,主修的醫道,也是玄門五術山醫命相卜之一。

隨著凌志成一家人的步入,她自然不難看著他們與自家女兒的氣機糾葛。

歲歲這是……有了供奉家族?

初雲苓震驚得說不出話。

她總是把歲歲想成襁褓裡的小嬰兒,需要她事事操辦、擔心、保護。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小嬰兒”,居然也能拿下世俗裡堪稱豪富的凌家,將他們收為自己的供奉家族呢?

初雲苓一時有點說不出話,竟然忽略了落在凌家人身後的那位。、

走在最前的凌志成先是跟聞舒庭於既明兩位長輩見了禮。

然後朝著聞煜點頭微笑。

以及作為晚輩的初硯聞池,一個人都沒有落下。

他身旁的家人也是有樣學樣、禮數周到。

站在凌家人身後的那位,卻是笑吟吟的摸著鬍鬚,沒有急著插話。

是聞煜先認出了他:

“岑師傅?”

想想之前聞煜為了尋找初雲苓的下落,天南地北地追著麻衣神相岑廣安跑,想求得一線生機。

結果今天倒是反過來,岑廣安親自登了他們家門?

岑廣安點點頭,算是見過。

隨後,在初雲苓驚訝目光看來的時候,他長嘆道:

“沒想到當年那個初家的孩子,長得這麼大了。”

初雲苓有些驚訝:

“您認識我?”

以她的水平,當然也能看出岑廣安身上的生氣旺盛,應當是玄門中人。

並且是水平非常高的玄門中人。

岑廣安點頭,說:

“當然,我不止認識你,還認識你的父母。”

初雲苓眸光一震,倒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岑廣安喃喃著:

“難怪當初我怎麼都推不出你的命盤,除了你們女兒那個天道異數,連你本人也是干擾項之一啊。”

初雲苓聽見了:

“什麼命盤?”

聞煜略有不自在地抿著唇角。

初雲苓立刻感覺到了,迅速岔開話題:

“前輩與我父母是故交嗎?”

岑廣安也識趣地沒有多說:

“嗯,不止是故交,還是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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