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古玩街於教授
凌哲實在沒憋住笑，打趣道：
“難怪岑師傅對這古玩街熟，原來是經常來啊，對這些店瞭如指掌，想來應該沒少交學費吧？”
岑廣安不喜歡別人提這件事，眼睛一瞪剛要斥罵凌哲這不懂事的愣頭青，扭頭看到歲歲黑乎乎的眼睛，怒火噗咻一聲消散得無影無蹤。
原本要拔高的音量，驀地降低下來：
“去，你這傻小子少亂說！我可不是來買古玩的，是因為這街上有兩家法器店，是我熟人開的，偶爾來逛逛而已！”
凌哲故意戳穿他的嘴硬，裝作驚訝道：
“可是岑師傅，你剛才不是說自己收了件開啟門的青花瓷嗎？”
岑廣安：……
凌哲眼看岑廣安雙眼都快冒火了，知道見好就收，趕緊道：
“我知道，岑師傅肯定是眼力好，能淘出寶貝，才會偶爾來逛逛！以岑師傅的高雅淡泊，肯定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興趣愛好，對不對？”
岑廣安明知道這是凌哲的吹捧，仍是受用：
“那當然！我跟我之前提到的那憨貨大學教授可不一樣！我眼力好著呢，不像他，成天在這古玩街當留級生！”
“留級生？”
“對啊，幾十年都畢不了業，不是留級生是什麼？”
岑廣安毫不留情地diss著那位路人大學教授。
凌哲卻想：您老嘴真毒！也不知道那位大學教授聽了是什麼感受！
正想著，岑廣安忽的眯眼指向前方：
“說曹操曹操到！大學教授！那不就是嗎？”
凌哲沒忍住好奇，探頭看了幾眼。
咦？好像有點眼熟哎！
全程都沒有參與對話、也沒聽懂的歲歲，卻在看到那個蹲在小攤子旁邊的身影時，發出了淺淺的驚呼：
“是他呀！”
凌哲敏銳察覺，驚訝抬眉：
“歲歲認識的人？”
歲歲糾結了下，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他們的關係。
因為她雖然在夢裡見過那人，但是那個人卻不認識她！
倒是凌哲一拍大腿，先想起來：
“啊，我記起來了！那位是於既明教授啊！”
岑廣安嘟噥著：
“於既明？聽起來怎麼有點耳熟……啊！那不是聞董的老公？”
凌哲忙不迭點頭，又自以為幫歲歲找到了合理解釋：
“難怪歲歲你認得他啊，那不就是你聞池哥哥和初硯哥哥的親爺爺嗎？”
歲歲想了想，遲疑地點了下頭，覺得這樣說也沒錯。
是哥哥們的爺爺，也是她的有緣人沒錯啦！
到現在為止，歲歲的有緣人基本上都出現了——
聞池、初硯、聞墨、聞煜、聞舒庭、於既明。
他們六個人，剛好都是一家子。
歲歲好像就註定與這一家有著割裂不開的深深羈絆。
而天道，也在冥冥之中傳遞出要歲歲拯救這一家命運的任務。
歲歲都沒想到，這些有緣人裡，除了第一個找哥哥時，費了不少勁兒。
唔，雖然她當時主要是跟小山在春山裡到處撒歡兒玩吧……
但是！
總歸是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的！
還有初硯哥哥，也是歲歲主動察覺到危險找上門去。
可是其他的有緣人呢，就像是地裡的土豆，沒等歲歲努力呢，到了時間自己就從地裡冒出頭來。
會不會她的任務也能自己想辦法完成？不用做什麼，就可以得道飛仙？
——歲歲美滋滋地咬著手指頭、做著白日夢。
岑廣安見了，篤定道：
“歲歲餓了麼？走走走，我說的那家老店就在旁邊，咱們趕緊過去吧！”
可憐的崽崽，都餓得咬手指頭了！那得餓成什麼樣兒了啊！
偏偏這時，前方爆發出爭吵聲：
“是你！就是你這個不長眼的老頭子！大傢伙給我作證啊！是他先撞上了我的花瓶！我的花瓶都碎了！來人！快來人啊！叫警察！”
一箇中年男子用手緊緊抓著於既明的夾克，雙眼通紅，情緒焦躁。
男子看起來面相憨厚老實，衣著打扮都說明他是個窮苦人，連指甲縫裡的泥土都沒洗乾淨。
反觀被他抓住不能走的於既明，衣著光鮮，帶著金絲眼鏡，提著牛皮公文包，已過七旬的老人卻有種世家風骨的優雅與矜貴。
也難怪岑廣安會叫他大學教授，他簡直完美符合大家心目中對大學教授的幻想！
很顯然，於既明不是個臉皮厚的，被人突然抓住叫嚷著，還吸引來街上許多人的注意力，這讓他有些窘迫。
但他倒沒有和中年男子激烈爭吵，而是好聲好氣地安慰：
“沒事的先生，你先鬆手，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我不會跑的，你懷裡的瓷器如果是我撞壞的，那我肯定陪，可以嗎？”
中年男子已經情緒上頭，根本不相信，嘴裡只是不斷重複著讓警察來。
人類的本質就是愛湊熱鬧。
這出小插曲，已經迅速吸引來大批註意力。
就連蹲在小攤邊兒或者在店裡正在談交易的人，都偏離原本目的，悄悄將視線挪過來。
於是，自然有人認出了時常在這古玩街裡晃悠的於既明，知道他性格溫和善良，而且有錢，特別有錢！
當下便忍不住幫著說了兩句：
“對啊兄弟，你有什麼話好好說，別抓著人家，都是老人家了，萬一被抓傷了呢？那你可賠不起！”
這一句話，像是開啟了話匣子，大家你一嘴我一句，竟像是都認識於既明：
“沒錯沒錯，人老於不是那種人，實誠得很！”
“就是，上週老於買二十多萬的鼻菸壺，眼睛都沒眨一下，不怕陪你這瓷器的錢！你這什麼貨？收來的還是祖傳的？”
“哎不是，你這話故意讓人坑於教授呢！見這場面還不知道？古玩街見多了！抱著個破瓷器就嚷嚷著是傳世之寶，故意撞到人身上，碎了就訛人，這伎倆都快不新鮮了！”
“於教授，待會兒可別忘記找個老師傅幫你掌一眼，別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
看得出，於既明人緣不錯，在場很多人都有幫著他說話。
甚至是質疑起那個中年男子是故意訛人！
於既明苦笑著朝四周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