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救護車這個行業,亂象迭出。

因為沒有統一的制度和管理,也沒有完善的法律約束,想在這個行業裡賺錢,那就得昧著良心坑蒙拐騙。

不僅要對病人做一些半路加價、強行收費、售賣假藥的舉動,同行之間的競爭也相當激烈。

一群遊手好閒的潑皮無賴,全都聚在這麼一個行業裡,自己想多賺一分錢,就得讓別人少賺一分。

馬驢子固然可恨,但更可恨的是,中心醫院的黑救護車圈裡,可不止一個馬驢子。

或許其他人沒有馬家父子那麼蠻橫、霸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平時最輕鬆、最賺錢的活,都是這些人先乾的。

各行各業,其實都是金字塔結構。

有人在塔尖上,自然也有人做墊腳石。

金廣來找的幾名車主,就是這個金字塔結構的最底層。

早在我們參與進來之前,這些人就被別人壓了一頭,處於吃不飽,但也餓不死的狀態。

他們早就想把車賣掉,或者退出這個圈子了。

但二手救護車這東西,如果不是有張祥和李浩源準備整合資源,其實也不好出手。

畢竟它並非營運車輛,一旦過戶,掛靠的手續也就作廢了,哪怕把車順利接過來,想融入這個圈子也很難。

還有人會說,既然他們在中心醫院不賺錢,為什麼不換地方呢?

因為每家醫院周邊的黑救護車圈子,基本上都是固定的,這也是為什麼張祥要把現在這些車清走的原因。

如果這些車在本鄉本土都吃不飽,去了北上廣深那些一線城市,更白扯。

那些大城市裡的黑救護車,可都是掛靠在正規公司旗下,有黑惡集團保駕護航的。

外地車真要是擠進去,別說賺不到錢,睪丸都得讓人踢飛嘍。

既然這些車主早就想賣車,而且張祥這次為了搶專案,還願意高價收車,他們自然樂不得將車出手。

晚上五點半,我們這邊租來的三臺車,還有吳桐的GL8,準時準點趕到了約定好的飯店。

我推門下車,看見吳桐那臺車那臺車的前保險槓,是用透明膠帶粘起來的,啞然失笑:“你這車怎麼沒去修一下啊?不怕車速太快給開碎了嗎?”

吳桐擺了擺手:“我上午去了修配廠,一個保險槓,找我要三百塊錢,算上噴漆要四百五!我這車才值多少錢啊?先將就著開吧!”

我斜了吳桐一眼:“該修就修,錢不夠了找張祥去要!這種錢你替他省著幹嘛。”

“修車的事,我沒跟祥哥提。”

吳桐訕笑道:“你也知道,我不是想跟祥哥混嘛,不想讓他覺得我是個斤斤計較的人。”

“我操,你是真有意思。”

李丁丁聽到吳桐的回答,忍不住笑出聲來:“我要是老闆,也願意僱你這樣的,幹活的時候猛猛幹,出了損失自己承擔!生產隊的驢還知道吃點草料呢,你不一樣啊,你靠吃虧就能填飽肚子!如果張祥早一點認識你,那還有我們什麼事啊?”

吳桐聽完李丁丁的話,臉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丞哥,我沒有巴結張祥,排擠你們的意思。”

“丁丁這人嘴損,但是心不壞,這事你不用多想,等這次的事情辦妥,我們跟張祥解綁,那是早晚的事。”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但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張祥這個人,跟你想象當中的不一樣。如果你一直這樣,並不會讓他覺得你這個人會來事,而是會讓他覺得在你身上能夠佔到便宜,變本加厲的壓榨你。”

吳桐嘿然一笑:“嗯,我知道。”

我一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我的話他沒聽進去,也懶得繼續浪費口舌:“行了,辦正事吧!你帶人在樓下等著,我們幾個上樓去談合同。”

吳桐看了一下週圍:“今晚這事,祥哥不來嗎?”

“他說自己晚上要跟醫院領導吃飯,讓我處理了。”

我在過來赴約之前,跟張祥透過電話,他的確是這麼說的。

但我感覺他說吃飯是假,真正的原因,是我們昨天已經跟李浩源起了正面衝突。

誰也無法保證,今天來跟我們吃飯的車主當中,是不是有李浩源的眼線。

說實話,我也怕這種事的發生,所以才讓吳桐帶人守在了樓下。

不過命運這東西,就是這麼不公平,在收車這件事情上,佔據最大利益的張祥可以躲,但我卻無路可退。

今天晚上這頓飯,張祥給我拿了一千塊錢費用,我點完菜坐進包房裡,把房間號發給金廣來,又把剩下的四百塊錢給李丁丁發了過去:“我給你轉了點錢,你下樓去買一條煙上來唄?”

李丁丁點頭:“什麼檔次啊?”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玉溪就行,大家過來主要是為了談合同,菜可能吃不了幾口,但煙應該不少抽。”

李噹噹見李丁丁起身,也跟著站了起來:“哥,我跟你一起去,你給我買一塊比巴卜的泡泡糖唄?”

“你怎麼連兩毛錢的便宜都想佔呢?我特麼想給你買一盒水果味的避孕套,當泡泡糖嚼!”

李家哥倆鬥著嘴,一同離開了包房。

過了五分鐘左右,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和對話聲。

緊接著,金廣來就帶著五名男子走進了房間裡:“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張祥的小兄弟葉嘉丞,在中心醫院租床的,你們不少人應該都認識他吧?小葉,這幾位都是有意向跟我一起賣車的車主,這位是老張,這個是小朱、老馮……”

“哎,你們好!”

我聽到金廣來的介紹,從椅子上起身,開始上前跟他們一一握手:“大家都別客氣,坐下聊……服務員,人齊了,上菜!”

我見金廣來帶來了六名車主,簡單寒暄過後,便招呼眾人落座。

一名禿頂中年坐在我對面,笑呵呵的說道:“小葉,咱們倆雖然不熟,但以前也見過幾次面,我這個人性子直,那就實話實說了,你看行不?”

我見中年開口,將視線投向了他:“今天你們願意賞光來吃這頓飯,就是支援我工作,想說什麼儘管說。”

“其實你們這次收車的價格,我們多少也聽說了一些,雖然沒達到心理預期,但還是比李浩源那邊高了一些。”

中年盤著手串,開門見山的說道:“來之前,我們幾個都商量好了,只要你願意用最高價收我們的車,那我們這六臺車,就打包賣給你,你看行嗎?”

我端起茶杯,吸溜著茶水說道:“這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們解釋一下,我們收車的確有一個價格上限,但這是按照車況來計算的,至於給什麼價格,還得看你們的車況來定。”

坐在一邊的青年開口道:“我們這些人的情況,想必你也清楚,除了金哥之外,其餘的幾臺車都是中心醫院生意最差的,哪有錢換好車啊?我們的車況確實不咋地,但架不住數量多啊!你如果想收,那就得給我們最高價,十五萬一臺!”

“沒錯,你要是壓我們的價,那我們就硬挺著!”

“現在收車的不止你們一幫,你要是不給一個滿意的價格,我們就去找李浩源!”

“……!”

我聽著眾人的七嘴八舌,將視線投向了金廣來。

金廣來見我看向他,訕笑道:“小葉,你們收車這事,大家也都清楚,價格方面想瞞也瞞不住,我覺得大家的訴求挺合理,他們沒加價賣車,已經夠意思了。”

我聽金廣來這麼一說,就知道問題肯定出在他身上。

關於車價的事情,我只對馬驢子和他說過。

現在馬驢子已經退場了,而且跟其他人不和,他不可能把這個訊息透露出去。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金廣來跟這些人達成了協議,透過捆綁他們的方式,在這件事裡做了掮客,拉攏其他車主組成攻守同盟抬高價格,然後在裡面賺對縫子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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