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城裡其實住不得！”蕭辰掰著指頭給胖子算賬，“你說咱們才來幾天啊，這銀子就跟流水一般花出去了，特麼的做好事兒我被皇上罰俸祿不說，他們來感謝我還得我賞他們銀子，就連掃大街的也來問老子要錢！”
“你這話是說給我聽的吧？”胖子笑道，“那兩萬銀子你還肉疼呢？跟你說件事兒，你就不疼了。”
“噢？驗出來了？”蕭辰忙道。
“八九不離十。”胖子道。
“你這叫什麼話啊，要麼就是，要麼不是，怎麼這還帶機率的？”蕭辰道。
“任闢疆肯定是李萬疆的血親，這一點確定無疑。”胖子道，“但卻也未必就是他親兒子，因為子侄叔伯之間，血源也是相通的，所以闢疆就算不是李萬疆的親兒子，也必然是親侄子！”
“哦，原來如此。”蕭辰是現代人，知道就算是現代的DNA技術，也很難鑑定區分出子侄來，因為子侄都是血親，DNA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但這也足夠了，至少能夠證明任闢疆是妥妥的李家血脈，也就是說，無論他是李萬疆的兒子還是侄子，都具備繼承皇位的資格。
“那咱們這就算是兩清了昂。”胖子道，“那兩萬兩銀子就算是檢驗費了。”
“你這結果都不準……喂，胖子你說若是找雲秀或者翠姑姑來瞧瞧，能不能瞧出任闢疆是不是李萬疆兒子來？”蕭辰道。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胖子道，“我覺得應該是可以，但歐陽世家的規矩是不干預皇家的任何事，所以就算是能瞧出來，她們也不會瞧，就算她們瞧了，也不會告訴你，因為這算是洩露天機。”
世家的規矩，雲秀和歐陽翠都必須要遵守。
不過也難怪他們立下這個規矩，否則但凡有點野心的人都肯定會去上門請教，請教下本人將來能不能做皇帝？
這一來二去的，歐陽世家不就成了反賊窩子了？
據說當年蕭星漢還真的去請教過，但也是無功而返……
“嗯，既然是她們家的規矩，那咱就不問。”蕭辰道，“我現在就琢磨著李萬疆到底知不知道有闢疆這個兒子或者侄子？現在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可能是想要重立一個太子，但這個小太子究竟會是誰呢？”
“無論是誰，都肯定是他的兒子，他總不會將皇位傳給侄子吧？而以他的精明，難道連親兒子是誰都辨別不出來？另外我還好奇他要怎麼讓這位太子登場？就直接拉出一個兒子來昭告天下？”胖子道。
“呵呵，你以為複雜的事情，其實就是這麼簡單。”蕭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裡的王，指的可也並非是君王一人，而是君王一家，就好比你的宅子是你的，你是老爺，你隨便找一個人說是少爺，誰敢不認？”
“瞧你小子舉這個例子吧！”胖子氣道，“這特麼的能是一回事兒嗎？”
“其實就是這麼回事兒，那比如我，我若是找一個小孩子說是我的兒子，就讓他做我的繼承人，你說大傢伙會不會反對？”蕭辰道。
“如果你只有一個兒子的話，當然不會，但你若是有好幾個呢？”胖子道。
“對了，你這句話才是關鍵，所以若要立我這個後來的兒子做繼承者，那就先得拿下先來的兒子，這也是李萬疆在做的事情。”蕭辰道，“但說到底，選繼承者這件事，還是皇上最有發言權，臣子就算反對，力度也不大，除非……”
“除非李世或者李豐羽翼已豐，李萬疆想動都動不了他。”胖子道。
“對了，但這兩位目前看來，還沒有跟李萬疆抗衡的實力，大周朝政，還是李萬疆一人獨攬。”蕭辰道。
“現在是這樣，以後就未必了。”胖子道，“就好像你這麼一回來，就公開支援李世，可能也會影響一些本來保持中立的人，甚至影響到李萬疆……”
“所以我常常說胖子你這個資質，不做奸臣真是可惜了。”蕭辰笑道。
“那也不必客氣，我瞧你小子才是個大大的奸臣。”胖子道。
“自古忠奸就也難論定，你說周公攝政的時候是忠是奸？董卓勤王的時候是奸是忠？假如漢哀帝晚死幾年，王莽也未必篡漢，以他當時的聲望，妥妥就是個大忠臣啊他。”蕭辰道。
“就跟你一樣？”胖子道。
“就跟我一樣。”蕭辰道，“其實王莽做了多少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哪？他也許不是一個好臣子，但絕對是一個好帝王……對了，我一直都懷疑他也是跟我一樣，穿越過去的。”
“怎麼你不肯做皇帝，就是害怕落到像他那樣的下場嗎？”胖子道。
“那倒也不是。”蕭辰道，“我若做這事兒，肯定比他做的牢靠，因為啥呢？因為我有陳老爺子，有諸葛小生，有獨孤樓，有白卿，有琮述，有完顏，還有我的好兄弟你胖子……他王莽可也沒有這麼多英傑相助。”
“哎呀我謝謝你啊！”胖子道，“我都不知道我是你的好兄弟？特麼的有像你這樣坑兄弟的麼？人家龔守禮送給我的三十萬兩銀子，就是你小子眼紅之下，在老爺子跟前進了讒言，害的我一兩都沒撈著！白特麼的高興一場！”
胖子說起這事兒就生氣，三十萬兩銀子啊，等於是達成了他人生的一個小目標，從此可以躺平，下半輩子都不用奮鬥了，可惡的蕭辰卻跑去跟老爺子打小報告！
老爺子找到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軟硬兼施，連哄帶罵生生的全都要走了！
要不然我至於買一座宅子還得跟你借銀子嗎？
“你還真得謝謝我呢，你歐陽世家的規矩你忘了？幫人治病是不許手銀子的！我跟老爺子說那還是疼你呢，若是報告給上官二爺爺，你小子不死也得脫層皮！”然而蕭辰是理直氣壯的。
“當初我跟龔守禮都說好了，這不算是診療費，是我幫他的忙，銀子屬於是白送的。”胖子登時沒有了底氣。
“我呸！你這是唬弄鬼呢？”蕭辰道。
“你小子總是有理，我是說不過你，那事兒就算了，但這兩萬銀子我收了可也不壞我家規矩哦。”胖子道。
驗血可不是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