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心裡也沒底兒。”蕭辰搖頭，“小王爺剛來的時候，我一度以為皇上是想要扶持小王爺上位的，但現在……是真不知道皇上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那要不然回頭我問問皇上去，看他老人家怎麼說？”林麒道。
“你小子這是要瘋啊。”李秋聽了這話都忍不住樂了。
“問問也沒什麼打緊。”林麒道，“反正皇上也不會見怪，皇上也知道我跟小王爺你好。”
“你問了父皇不說也就罷了，若直言告訴你不是我，你要如何應對？”李秋道。
“那就是保錯人了，趕緊換個山頭！”林麒笑道。
“這小子是真的要瘋了！”李秋大笑。
“小王爺，蕭大哥。”林麒卻收斂了笑容，沉聲道，“雲飛龍那個人真是厲害啊，才到海寧水師這麼幾天，就殺了十幾個人，震住了所有的人，現在海寧水師的將士們只知道雲飛龍大都督，都忘了小王爺是誰了。”
“這也是正常的。”蕭辰道，“若雲飛龍不行，皇上怎麼會派他去？至於說士兵們本來就沒有什麼主見，也不管主將是誰，反正都只是聽命行事，所以才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反之亦然。”
“小王爺，蕭大哥……”林麒沉吟了好半晌才道，“現在咱們手裡可也沒有部隊了昂，臥龍關都是新兵，距離鳳陽城也未免有點太遠了，距離燕雲關卻又太近了。”
“你小子想說什麼啊？”李秋驀然警覺。
“蕭大哥，若遇到緊急情況，咱們該當如何呢？”林麒不答李秋的話，卻看向蕭辰。
“你小子啊，心思就是太過細密，想的也太多了一點。”蕭辰道。
“居安思危，未雨綢繆。”林麒道，“既然跟了小王爺，有些事就不得不想，而且有時候想起來，夙夜難眠！”
“我雖然手裡沒什麼兵了，但他們也沒有啊，大家都一樣。”李秋隨口道。
“之前也許是一樣，現在卻不一樣了。”林麒搖頭，“現在鳳陽城可是多了三營兵，而小王爺你卻遠在臥龍。”
“那又怎麼樣呢？”李秋也索性直言，“我跟林瀚東雖然不熟，但他跟蕭辰卻是熟的，要說起來蕭辰對他還有知遇之恩，若非蕭辰，他焉能有今日？徐志勝雖然是白龍衛的人，但他跟咱們也曾並肩作戰，算是生死之交。”
至於說薛金山，雖然未必會支援本王，但也不會偏向二哥三哥那一邊，他說到底還是父皇的人。
“表面上看是如此，但實際如何，誰也不知道，人心隔肚皮啊。”林麒道，“另外三大營軍官組成也甚為複雜，其中誰是誰的人誰知道？說一句危言聳聽的話，一旦有一營悍然進入城裡，形勢當即就會失控！御林軍那點人可也不當事兒。”
“你小子這就真的是危言聳聽了，這怎麼可能呢？”李秋道。
“假如小王爺在海寧，京師有變，你就能立刻知聞，半個時辰之內就能集結大軍，水陸並進，三個時辰就能抵達京師！”林麒道，“就退一萬步說，走也容易，出海就能直奔順風城，可在臥龍關就也不行了，來也來不了，走也走不得。”
換句話說就是京師若有變，李秋將進退兩難！
假如，只是假如啊，假如皇上‘暴斃’了，李世或者李豐矯旨傳位給自己，然後以皇帝的名義召你小王爺進城奔喪，你是來，還是不來？
來了是什麼結局不用說了，反正好不了，若不來，那就是抗旨不尊，等同造反！你若不來，卻又要往哪裡去？
北邊是燕雲關，西邊是琅琊，南邊是山左……
“那我就直接回青木崖去！”李秋道，見蕭辰和林麒兩人一起對他怒目而視，攤開雙手，一臉無奈，“那要不然呢？”
“要不然還是想辦法往北邊去。”林麒道，“若果然有變，我會立刻傳訊息給小王爺，小王爺你收到訊息後不要有絲毫猶豫，必須立刻秘密啟程！直接穿過燕山密林小路去往燕雲，只要到了燕雲，咱們就有迴旋餘地了。”
“什麼迴旋餘地？”蕭辰氣道，“你小子這是拉我下水呀？若當時我人在京城怎麼辦？你光是惦記小王爺，就不管你大哥我的死活了！”
“我是說事變時，蕭大哥你不在京城，就這麼辦。”林麒道，“若你在京城，那我就也不必操心了，到時候你必然第一個溜之乎也，飛龍在天。”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個打算。”蕭辰道，“雖然事變可能性不大，但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狗急了還跳牆呢……”
“兔子急了也咬人！因為咬人總是比被人家吃掉好。”林麒道，“小王爺，蕭大哥，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林麒你小子究竟想說什麼啊你！”李秋聞言，又是悚然一驚。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林麒道，“有時候只要咬緊牙關，狠下決心，一切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這就叫快刀斬亂麻！”
“你小子待要斬誰啊你？”蕭辰表示非常震驚。
“權杖上的荊棘，全都斬掉！”林麒道，“早晚都是刀兵相見，不如拼個你死我活。”
“你小子這個想法是早就有了呢，還是臨時起意哪？”蕭辰問道。
“早先沒有，自從小王爺離開海寧，去往臥龍關時，才起的這個念頭。”林麒道，“皇上是也讓小王爺練兵，又讓他養馬，好像是要準備西域戰事的樣子，可若要攻打西域，那還不是猴年馬月的事情？我瞧就是安撫小王爺而已。”
“若是皇上真有意讓小王爺做太子的話，就應該將他留在身邊，學習國家政務，教授為君之道，或者直接任命他做內務總理大臣，哪怕是代理或者暫署都成啊，皇上一直空著這個職位，我就當是留給小王爺的，卻不料竟然給了那位初來乍到的忠親王？”
“鳳陽軍務也不給小王爺，政務也不讓小王爺參預，鳳陽王至少還主管兵部，江東王也分管吏部，戶部，小王爺是啥部都沒有啊，之前還管管禮部和刑部，現在又不讓他管了……感覺皇上一開始挺親近小王爺，這怎麼還日漸疏遠了？”
“是不是小王爺你做了什麼大大得罪了皇上的事情我們不知道的啊？”這也是林麒一直藏在心裡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