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寸土寸金,大部分臨街的商廈都是沒有院子的,入口就設立在街邊,跟尋常商鋪差不多。

位於尖沙咀柯士甸路的金利大廈也是如此,只是這座大廈有兩個出入口,其中一部加裝的電梯直通七樓,這裡便是信義安公司總部的所在地。

公司健身房內,龍頭向焱正在蝴蝶機上鍛鍊,伴隨著每一次呼吸,都有汗水順著肌肉流淌。

1953年,信義安創始人向謙被港英政府驅逐,遠遁寶島,讓剛剛高中畢業的長房長子向焱接替了龍頭位置。

經過二十多年的磨鍊,向焱早已經從那個稚嫩的少年,成為了名震港島的“四眼龍”,蛻變為鋒芒內斂的龍頭大哥。

他雖然年過四十,但精氣神很足,第一眼看上去,給人的感覺也就是三十四五歲的模樣,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片刻後,大管家林靖走進健身房,遞了一瓶純淨水過去:“向先生,休息一下吧。”

“林伯,您怎麼來了。”

向焱見林靖到場,停下手裡動作,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社團內始終流傳著一句話,叫做“向家天下林家打”,對於這位父親手下的舊部,向焱還是很尊重的。

“聽說了一件挺有趣的事情,過來同你分享一下。”

林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笑呵呵的開口道:“碼幫的鴻飛失蹤了,據說妻兒也不見去向,灣仔的地盤已經被陳明哲接手。”

“陳明哲,就是那個碼幫五虎之一的震山虎?”

向焱也跟著笑了:“看來柯志雄上位以後,碼幫的改革還真是大刀闊斧。”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陳明哲少年得志,還是一名好戰派,如果讓此人成為柯志雄的頭馬,碼幫必然會劍指信義安。”

林靖頓了一下:“據我所知,陳明哲此刻就帶著一票兄弟,正在趕往油麻地的路上。”

向焱把氣喘勻,用雪茄剪修好兩隻麥克紐杜雪茄,將其中一支遞給了林靖:“太子那邊作何反應?”

“自從大陸改革開放,走私生意始終利潤豐厚,太子此刻人在屯門,準備開闢一條屬於社團的走私線出來,向內地販賣電視機等電子產品,對於此事尚不知情。”

林靖吐出一口煙霧,繼續道:“有趣的是,對於陳明哲的動作,油麻地的李文強沒有任何動作,就像無事發生一樣。他和陳明哲都是慈雲山走出去的,兩人還是舊相識,我覺得他很可能會私下找陳明哲去談。”

“白粉強這個人,早些年的確是一員猛將,可是自從去油麻地扛旗,表現得小聰明太多了,為了能夠爭取連任,先是對地街被侵佔視若無睹,如今被人踩過界,都想著私下解決。”

向焱嘆了口氣:“在社團做事,最忌諱的就是眼裡沒了公司,以為自己可以瞞天過海!他們這種人,永遠不明白自己手中的權力是誰給的。他能為了自己的利益損害社團的顏面,卻從未想過,一旦社團垮了,誰還會高看他一眼呢?”

林靖老謀深算,瞬間領會了向焱的意思:“要不要我跟紅磡的阿勝打個招呼,讓他處理這件事?”

“罷了,這事還是讓李文強去辦吧,不論如何,他畢竟是太子的人,咱們越過太子插手油麻地的事情,不太合適。”

向焱撓了撓鼻子:“至於油麻地堂口連任的事情,我們得重新考慮一下了。”

林靖眉頭一挑:“向先生,太子這一年對社團的貢獻很大,還特意將刺殺奧利弗的事情交給李文強去做,說明他對此人還是很重視的,我們動李文強,恐怕會引起太子的不滿。”

“林伯,現在就連你都已經開始忌憚太子的態度了,你覺得我還應該繼續考慮嗎?”

向焱臉上露出了令人玩味的笑容:“太子作為油尖旺的話事人,尖沙咀、官湧、油麻地、旺角、大角咀這五個堂口的老大都是他的門徒,社團經濟有三分之一握在他手裡,他如今的勢力,足夠抵得上一個二流社團……藩王割據,這可是當權者的大忌!”

林靖微微一怔,隨即解釋道:“太子現在的勢頭的確很猛,不過他對社團的忠誠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我從未懷疑過任何話事人的忠誠,但忠誠也並非衡量手下的唯一標準。自古以來,功高蓋主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太子如今風頭太盛,如果任由他野蠻發展下去,會引得其他話事人不滿,這樣會影響內部團結的。我要的不僅是下面的人沒有造反的心,更要他們沒有造反的能力,人性這東西,可不是拿來賭的!”

向焱舉重若輕的點明社團局勢,三言兩語已經將白粉強當作棄卒,轉語道:“你覺得我如果想換掉白粉強,讓何人上位最為合適?”

……

另外一邊,還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的白粉強,已經乘坐福特費爾蒙特轎車前往紅磡隧道,向副駕駛的阿棟問道:“我們這邊準備的如何了?”

阿棟轉頭回道:“根據您的吩咐,已經準備了二百萬現金,同時吩咐兄弟們埋伏在紅隧附近了,只是發哥剛剛打來電話,說他在地街堂口撲空,並未見到大圈仔!”

“媽的!等我處理完今天的事情,必須得除掉這個反骨仔了!”

白粉強面露怒容:“這件事交給你去做,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把陸宗浩約出來,然後讓他在港島消失,越快越好!”

“老大放心,我早就看這個撲街不順眼了!”

阿棟眼中閃過一抹兇光,對司機小尹催促道:“再開快點,油門都踩不動,沒吃飯啊你!”

“是!”

小尹悻悻點頭,在加速的同時,不動聲色的用衣襬蓋住了身下的大哥大電話:“棟哥,我們是走便道過去?還是走西九龍高架?”

阿棟眼睛一瞪:“你開了這麼久的車,還用我教你?當然是走高架啦!”

……

電話另外一端,陸宗浩站在暢運道的高架橋上,聽到阿棟的回應,結束通話電話向身邊的蝦仔說道:“你這個朋友,還挺靠譜的。”

“錢是英雄膽嘛,我給了小尹足夠的利益,這筆錢他在白粉強身邊幾年都賺不到,自然得幫咱們做事。”

蝦仔笑了笑:“大哥,咱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等。”

陸宗浩丟下一個字,隨即撥通了尋呼臺的號碼,對著客服說道:“麻煩幫我呼叫00857777,連呼三遍,回電號碼就是這個。”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黃炳仁的電話就打了回來:“你好,這裡是黃記搬屋公司,請問是不是你打得電話?”

陸宗浩看著接二連三停在橋下路邊的車,還有下車向周圍散去的古惑仔,開口問道:“我要搬運兩個集裝箱,你們能不能接這個業務?”

黃炳仁見陸宗浩對上暗號,開門見山的問道:“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忽然啟用了緊急聯絡頻道?”

陸宗浩沉聲道:“我找到杜國賓的下落了,但是毒調科的人被他耍了,他根本不是真心做線人,而是一直在給白粉強打掩護,準備在今天干一票大的,然後跟白粉強一起跑路去東南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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