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年

“什麼？？？你還沒告訴她你喜歡她這件事？？？”

沈澤清比她都激動，突然站起身，“那你追個什麼啊？”

“不是，為什麼啊？”

岺言手支著額頭，眼底情緒翻湧，半晌才出聲。

“因為害怕。”

“什麼？”

“害怕她拒絕我，害怕連朋友都做不成。”

說完這番話兩人都沉默著，沈澤清這時候才重新審視起自己這個朋友。

原來在各方面如魚得水的人，也會遇到不敢做的事情。

沈澤清有所感悟的說，“我好像重新認識你了”

又提議道，“不過說真的，你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讓她知道這個事嗎？”

岺言垂下眼睛思索，否認了。

“你看，你也想跟她關係更近一步，那就直接主動去問，去表白”

岺言剛想拒絕，又遲疑了。

沈澤清一邊觀察她的反應，一邊說，“萬一成功了呢，萬一她也喜歡你，那不正好”

岺言擔憂的向他求證，“她會喜歡我？”

沈澤清肯定的點頭，“絕對的，你這麼有錢，我覺得沒有人會不喜歡”

聽他這麼說，岺言現在很慶幸自己有錢。

沈澤清一看好像勸動了，又開始出餿主意。

“這樣，你過年的時候把她約出來，直接表白，她一答應然後你倆在一起，這多好”

“這...真的可行嗎...”

“絕對的，到時候新年炮竹聲一響氛圍不就來了”

岺言雖然依舊覺得不靠譜，但是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吧。

“行”

...

“歲穗，新年你打算怎麼過啊，我媽讓我過年回去相親，真是的...”

秦依依愁眉苦臉的說，“本來是一年最該開心的時候，她讓我去相親？”

雲歲穗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接什麼話，自己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啊。

還是愣愣的點點頭，表示附和。

秦依依撅著嘴，問她，“過年打算做什麼啊”

雲歲穗如實的告訴她，“跟小姨一起過”

秦依依覺得奇怪，哪有人過年不跟爸媽一起過的，但是忽然想到，她的爸媽會不會已經不在了。

秦依依抿了抿嘴唇，止住這個話題，又打著哈哈說，“到時候年後幾天咱倆出去玩行不”

雲歲穗點點頭，“嗯”

...

叮鈴一聲電話聲，雲歲穗接起，那邊溫聲細語的聲音傳來。

“歲歲啊，你們公司要放假的吧，快過年了”，是小姨的聲音。

雲歲穗倒在床上，低低的嗯了一聲。

“今年想吃什麼東西呀，我給你做”

“去年的東西就好...”

“好，好”

...

夜深人靜，雲歲穗順著記憶裡的路，慢慢走到公墓，跟門口大爺打了聲招呼就進去了。

看著眼前並排的墓碑，雲歲穗站著沉默不言。

她緩緩蹲下身，平視著墓碑上的名字。

雲鍾衛，雲歲穗之父。

陳毓然，雲歲穗之母。

她並沒有什麼表情的看著照片上的兩人。

“你看，你們生前恨不得對方去死”

雲歲穗說到這兒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笑出聲來，空蕩蕩的墓園只有她一人的笑聲。

“死後還不是要被埋在一起”

“母親，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跟這個人離婚呢...你真的是為我好嗎...”

回憶裡，陳毓然總是在跟雲鍾衛大打出手後抱著自己痛哭，一直說著“媽媽只有你了”

那時的雲歲穗真的以為母親只有自己了，她們是彼此唯一的靠山。

可在法院上也是她口口聲聲對丈夫說，“你的女兒你養”

雲歲穗現在都忘不了，自己看到法院監控的震驚，為什麼...那是自己的母親嗎。那是她會說出的話？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接受不了，捂上耳朵大喊大叫，試圖用自己的聲音蓋過影片裡母親刺耳又傷人心的話，可是沒用。

她依舊聽的一清二楚，甚至記到了現在。

在他們兩人意外死後，很多人都覺得雲歲穗是垮了，臉上竟然一絲傷心的表情都沒有。

連當時帶頭霸凌自己的幾男幾女在辦公室等家長來時，聽到老師告知雲歲穗這個訊息的時候都難得停止的騷亂，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看向雲歲穗的反應。

他們應該也是沒想到雲歲穗竟然一點表情都沒有，可能也是期待著看她流露出傷心或者絕望的神情，畢竟這是那些人最愛看的。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