岺言感受到她平穩的呼吸聲,停住聲音,將書本合上,屏住呼吸靜靜觀察雲歲穗的睡顏。

岺言從未有過這種奇妙的感覺,身邊人只是安靜的躺在自已身邊,就讓她無比滿足。

可能是年少時要什麼有什麼,讓她漸漸麻木無慾無求,步入成熟時卻偏偏碰上這麼一個人,讓自已抓心撓肝,想把她困在身邊一輩子。

她伸出手指隔著空氣描繪雲歲穗的輪廓,岺言知道她睡眠質量不好,不敢弄醒她,只敢這樣解解饞。

嘆息一聲,嘟囔道:“真是栽在你手裡了......”

岺言或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在很久之前,雲歲穗曾也這樣在深夜長久地凝視她的輪廓五官,只不過,那時睡著的人是她。

懷裡的人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緒,不滿的哼哼了兩下,尋了個更舒服的地方重新睡下。

岺言關上臺燈,伸手力道輕柔地撫摸她的背。

一切歸於平靜。

清晨,岺言生物鐘準時將她叫醒,先看了眼睡得正熟的雲歲穗,長睫乖順地垂下,臉頰上的肉被擠得堆起。

岺言勾唇一笑,這麼可愛的人,是我老婆。

一聲電話鈴打破了這美好的氛圍,岺言皺眉接起:“誰?”

床上的人也被吵醒,摸索著去夠岺言的手,岺言應付著電話裡的人,分神低頭親親雲歲穗,壓低嗓音道:“吵醒你了?再睡會兒啊。”

起身朝門外走去,“你剛剛說怎麼了?”

電話里人的聲音似乎很焦急:“老闆,我們一早就去蹲著那個修車的,他跟串好口供了一樣,一口咬死了監控丟失,他也沒辦法。”

“然後呢?那車是誰負責的?把那人找來。”

“我們也這樣問了啊,他就說那人是個臨時工,早就辭退了,不關他的事。”

岺言按了按眉心,“知道了。”

掛了電話,她一轉頭就看見雲歲穗揉著眼睛來找自已。

“怎麼了,寶貝兒?”

雲歲穗鼻音很重,說話也不清不楚的:“沒看見你,就來找找。”

岺言用手試了試她的體溫,“還難受嗎?感覺怎麼樣?”

她一低頭看見雲歲穗光溜溜的雙腳,登時抱起她,提高聲音:“都發燒了,還光腳下地!慣的你!”

說著在她屁股上拍了幾下,以示懲戒。

雲歲穗咳了兩下,小聲說:“對不起。”

岺言懷疑她根本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只是發現自已生氣了,所以下意識道歉。

給她量了體溫,沒有變高,雲歲穗這時也清醒了,昨天沒有好好看岺言身上的傷。

今天陽光一照,才發現她那雙骨節分明,一絲瑕疵都沒有的手,此時貼著大大小小的醫用紗布。

“是不是很難過?”

“啊?”雲歲穗不明所以看著岺言。

岺言抬起手,一字一頓道:“看到我這樣,你是不是很難過?”

雲歲穗轉過頭,嗯了一聲。

岺言強硬地將她的腦袋轉過來,直視著自已。

雲歲穗看見了,她的眼湖中盛滿哀傷。

岺言張嘴,一點點撕開心中的那道快要癒合的傷疤:“你現在知道,我當時看見你躺在ICU裡面,身上插滿管子的時候,是什麼滋味了吧......”

其實岺言還想說,當時的自已比現在的她痛千倍萬倍不止。

雲歲穗躲躲閃閃,不住地向後退去,“你別,別說了。”她拿胳膊擋住自已的臉,像個鵪鶉一樣。

“我們不要再傷害彼此了,好不好?”

岺言拿過她的手按在自已心臟處,雲歲穗感受到手心下那顆怦怦直跳的心,遲疑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電話鈴響起,雲歲穗如夢初醒,忙抽回手。

岺言接起電話,邊說邊往門邊走,不知那頭說了什麼,她突然高聲道:“你給我再說一遍?”

雲歲穗被嚇得身體一縮,愣愣地看著她臉上的戾氣,小心湊過去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喊了句:“阿言......”

岺言緩了緩表情,俯身跟雲歲穗說:“沒事啊,昨天那個事情出了點問題,我得去一趟。”

她臉上雖說緩和了神情,但是依舊愁雲密佈,雲歲穗不安地拉住她的手指,偷偷瞄她的臉色。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岺言想也沒想的說:“不行。”

雲歲穗低下頭,沉默著。

“阿言。”

“嗯?怎麼了?”

雲歲穗輕輕說道:“我總覺得,你太過度保護我了。”

雲歲穗抬頭看向窗外,“有時候我感覺自已像你養的一隻寵物,你的什麼事我都不知道,也不讓我插手,說的話也是模稜兩可,只是回家空閒時和我親熱。所以出了事情,我能做的只有在家等待。”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已;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痴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岺言被她這番話說的怔住了,她開始反思,現在這種相處模式是不是健康的。

因為她的心理身體原因,岺言開始病態的保護,不想讓她知道一點自已的事,不敢讓她陷入危險的境地。

卻沒想過她是怎麼想的。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古怪。

還是雲歲穗先低了頭,“是我想太多了,你已經對我夠好了,我太敏感了。”

岺言單膝跪地,仰視著雲歲穗。

“不是的,我做錯了。”

岺言自知自已想要她是既定的事情,但云歲穗明顯不是想要這種生活,所以她現在迫切地想要改變現狀,她不敢想象等雲歲穗一想通是不是就不要她了?是不是會去追求自已想要的生活?

岺言慌亂地組織措辭,“是我錯了啊寶貝,我絕對沒有把你當寵物一樣看,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急促地嚥了好幾下口水,恨不得將自已的心完完整整地刨出來給她看。

“等我回來,我好好跟你解釋好不好?”

岺言抬起頭重重地吻她,生怕這樣表達不出來,開口說道:“你是我的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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