岺言看了眼站在自家門口的沈時凌,淡淡道:“什麼事?”

沈時凌掃了她一眼,“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來,進。”

沈時凌進來後,直奔主題:“聽說她家出了點兒事兒,我來見見她。”

她轉了一圈,“人呢?”

岺言看了眼樓上,“可能在睡覺?我去看看。”

沈時凌聞言皺了皺眉頭:“我聽說是她的家人去世了,這麼大的打擊,你讓她一個人待著,不怕出事?”

岺言解釋道:“我都把危險的東西收起來,窗戶也封上了......”

沈時凌打斷她:“不夠,這樣根本就不夠,一個想死的人,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阻止不了。”

她推開岺言上了樓,輕輕敲了下門:“穗穗?你在裡面嗎?可以開一下門嗎?”

良久,門被從裡面開啟一條縫隙,雲歲穗偷偷摸摸探出眼睛。

“沈醫生。”

沈時凌換上笑容:“嗯,是我哦,可以讓我進去嗎?”

“好。”

就這樣房門在岺言眼前關上了,她還被剛剛沈時凌的話震得沒回神。

她坐在沙發上,突然想點支菸。

...

“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沈醫生,我做錯什麼了。”

雲歲穗用手蓋住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

沈時凌敞開懷抱,輕聲:“不,你沒有錯。”

雲歲穗遲疑了一下,抱住了她,她身上有清淡的,好聞的味道。

雲歲穗哭著哭著慢慢平靜下來,“如果不是我做錯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懲罰我。”

沈時凌抱著她清瘦的身體,“不是,這個世上就是會有各種各樣的苦難,不是屬於你的懲罰,是他們的錯。”

沈時凌抽出紙巾給她擦紅彤彤的眼睛,她都不敢用力,感覺一擦面板就破了。

...

岺言在外面感覺等了一個世紀,房門才開啟。

但只有沈時凌出來,她一臉嚴肅地看她,“我勸你趕緊把她送醫院進行系統性的治療,這樣待下去不是問題。”

岺言臉上露出了難得的迷茫,“怎,怎麼做?”

“無抽搐電休克治療,她再這樣待下去會沒命的。”

“那,那我考慮一下。”

沈時凌自覺已經仁至義盡,抬腿離開了。

岺言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上樓,推開一條縫往裡看。

雲歲穗背對著門,坐在窗臺上,從上往下垂眼看去。

“穗穗?”

雲歲穗回頭,漠然地瞟了她一眼。

岺言被她看得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穗穗,剛剛沈醫生說......我們要不要去醫院呢?”

雲歲穗低著頭不看她,沉默而抗拒。

岺言眼神焦急,但是又不敢逼她,“我們去治療好不好?我會陪著你,不用怕。”

就當岺言以為雲歲穗不會理自已時,她開口:“沒有怕,我就是不想去。”

不想去治療什麼,反正也治不好,已經無所謂了。

...

岺言坐在車上心煩意亂,看著岺家大宅,她煩躁地閉上雙眼。

“小言來了,夫人和少爺都在等您呢。”

“知道了。”

岺言一進門就看見許蘭芝坐在大廳中央等著自已,她面無表情,“回來了。”

“嗯。”

沉默片刻。

許蘭芝主動開口:“小言,是我的錯。”

岺言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從前分明也是弱勢的那方,現在卻把手伸向了更弱勢的人,你現在和你父親又有什麼區別?”

許蘭芝似是慚愧地低下頭,伸手拿出份檔案,“給。”

那份檔案上面大大的印著幾個字“股權轉讓書”,岺言接過,不解地看她。

“這份檔案本來是老爺子想你成年之後,就直接給你的,可是你叔叔他不同意,所以拖到了現在。”

許蘭芝抬頭,“現在我私自把這個給你,你拿去吧,這本來就是該你繼承的那一份。”

岺言眼神複雜,攥著檔案。

許蘭芝開口:“還留下來吃飯嗎?”

“不留了,家裡還有人等我。”

她沒說什麼,任由岺言離開了。

“張叔,備車。”

...

許蘭芝一路上沉默不語,走進醫院的高階病房,她看向病床上乾枯瘦癟的老人。

“我還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跟你見面了。”

老人好像意識到了誰來了,掙扎著往她的方向看去,可惜病入膏肓的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許蘭芝俯視著他,輕嘆了口氣:“你會不會後悔呢,也許會吧。”

當年許蘭芝還是二十多歲的姑娘,她跟她哥哥爭得不相上下,父親無奈,提出一場看似公平的抓鬮,輸的人要去聯姻,全憑運氣。

毫不意外的,她輸了。

但是許蘭芝沒有怨天怨地,聽從父親的安排嫁進岺家。

可在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她父親卻坦白那場抽籤是他做了手腳,偏袒了兒子,用那種玩笑的口氣。

“哈哈哈,當年那場抽籤,你還在耿耿於懷啊?我只是告訴了小志那個紅籤的位置而已。”

他大笑著拍許蘭芝的肩膀。

“蘭芝啊,你並不適合管理公司,我為你選了一條好出路啊,你可要好好謝謝爸爸。”

許蘭芝雙目赤紅恨不得手撕了他們,是他們毀了自已的一切。

她想反抗,但一切已成定局,再無緣自已的夢想,一輩子只能被困在岺家,不可能再插手公司上的事。

所以她拼儘自已的全力支援岺言,在岺言被她叔叔提出去聯姻時全力反對,揚言他再敢提出一句,自已立馬拿刀砍死他。

許蘭芝當時都想好了,在這個世上,自已已經沒有牽掛的人,就算砍死了他,岺言出具諒解書,她坐幾年牢出來一樣能活下去。

病床上的老人睜開自已渾濁的雙眼,想看看眼前的人。

許蘭芝皺著眉,眼中有痛苦,有怨恨,甚至泛起了淚花。

她輕笑出聲:“好好看看我吧,這將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看見你的女兒。”

她垂下頭,望著這個蒼老不已的男人,上一次見面還是十幾年前。

當時自已怎麼說的來著?哦,“以後你和我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思及此許蘭芝不由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以前的自已還真年輕氣盛啊。

低頭看著這個已經分辨不出面龐,皮肉變得鬆弛不已的人。

許蘭芝蠕動雙唇,終究還是沒能說出那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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