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張大志脫胎換骨
沈老大夫婦其實也能夠理解他的用心，只不過現實還是很受侷限的。
沈老大嘆了口氣，“像你這個年歲的孩童，怕是找不到什麼賺錢的活計。”
澈澈笑了笑，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爹爹跟沈娘不是常誇我寫的一手好字嗎？況且我還懂得識文斷字，這個本領，估計縣上也很少有人能夠如此吧？我可以到縣上支個小攤，幫人代寫書信。”
“你都已經打算好了呀？”沈大嫂眼睛亮亮的，覺得格外欣慰。
要是澈澈真是他們的孩子就好了，能有這樣出色的孩子，為人父母，自然是驕傲無比。
不過眼下的境況也不差，雖然澈澈不是他們親生，但他們一直視視如己出，即便往後他尋回記憶可能離開，但此時此刻是美好的，到了將來，他們現在所度過的每一個時刻，也會成為美好的回憶。
聽完澈澈的決定，沈老大的反應跟沈大嫂差不多，“代寫書信，這倒是個好法子，澈澈你說的不錯，即便是在縣裡，能夠利落的識文斷字的人也沒有多少，更何況你還寫的一手好字，到時候小攤一支，肯定有很多人找你。”
“還是澈澈的腦袋好使啊，瞧我進了這麼多回縣，都沒反應過來能這麼辦！”沈老大讚嘆道。
沈大嫂瞪了他一眼，笑罵，“你當然反應不過來，你又沒有咱澈澈這本事，不過澈澈，沈娘先跟你說一聲，這代寫書信或許掙不了太多錢，畢竟珍珠港附近都是些平頭百姓。”
澈澈其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個我知道，其實我也沒想著能掙多少，只要夠我買材料就行了。”
“那你具體需要買什麼？爹爹給你估算估算。”
澈澈將所需要的材料都捋了一遍，“葫蘆、染料、絲娟。”
“這葫蘆指定是沒問題，但染料跟絲絹還真不好說，染料縣上即便有，價格肯定也不便宜，澈澈你需要幾種染料？絲娟的話，就真的是難說了。”
絲娟製作繁瑣，價格高昂，只有達官貴人才會用，像他們這種平頭百姓，別說是摸了，見都沒怎麼見過。
縣上雖然買賣火熱，但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來往的多是以魚為生的漁民，再有錢些，就是在縣裡做買賣的，要說真大富大貴者，揪不出一兩個來，
沒辦法，他們這實在是太偏僻，官府衙門都不樂意來管，因為榨不出什麼油水。
聽完沈老大的話，澈澈的眉頭緊緊皺起，“沒有絲娟麼……”
絲娟細膩光滑又有韌性，還比尋常布匹更容易上色，是做鼓面的上好選擇。
“即便是有，價格也很高昂，恐怕你代寫一整年的書信都買不下。”沈老大直接揭開這殘忍的現實。
澈澈薄唇緊抿，不行，一年的時間太久，他幾乎現在就想把撥浪鼓給做出來，送給海月。
“那我就先準備葫蘆跟染料吧，至於絲娟，我再另想他法。”
“葫蘆便宜，只要10文，染料得看澈澈你挑的是什麼顏色，白色價格最低，但一小盒也要15文，那盒子估摸著只有半個手掌大，其餘的爹爹不甚清楚，等明天到縣上我再去問問。”
澈澈思忖了會，“爹爹，明天我跟你一起進縣裡。”
“也可以，那你等我明天出海回來，再回家來接你。”
“不。”澈澈拒絕，“明天我跟爹爹一同出海，再直接進縣。”
沈老大愣了愣，隨後提醒道，“澈澈，海上風浪大，漁船不穩當，容易顛來顛去，海水濺到衣服上會把整個人燻得又腥又臭，那時候衣服還不能馬上換下來，會一直粘在身上，黏膩膩的，你不是最討厭那種感覺嗎？”
這些澈澈都知道，除此之外他還知道，那些沾過海水的衣裳，即便洗過再多遍，也會一直隱隱約約飄著腥臭味，他每每路過沈老大，便會聞到那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但他無所謂，最初他到沈家時根本適應不了這個環境，如今不也好好的？
“沒關係，試一試再說。”
況且，他還有別的打算，如果想瞞著小海月到縣上掙錢，最好的藉口就是出海。
他想要為小海月準備驚喜，既然是驚喜，那在最終呈現之前，就不能讓海月知道。
他要讓海月以為，他每天出去是跟爹爹出海了，實則他是去縣上代寫書信賺錢。
不過為了逼真些，他也得到海上一趟，讓衣服沾滿腥臭味。
將計劃同沈老大夫婦說過之後，兩人面上又是一片驚詫。
他們相視一笑，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讚賞。
澈澈這腦力真是厲害，不僅轉得快，還很靈活，面面俱到，一點紕漏都沒有。
“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就放手去做，不必有什麼顧慮，萬事有沈娘跟爹在。”
“好。”
“澈澈！澈澈！”小海月進來了。
澈澈回身，“怎麼了？”
“我們堆的小爐子一點都不穩，磚塊一直向下塌，你有沒有什麼好法子，能讓那些磚塊固定住啊？”
澈澈笑了笑，直接抱著小海月往外走。
屋內的夫妻倆勾起唇角，真希望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的美好。
當歲歲跑進來說周婆子上門時，沈大嫂直接怔在了原地。
他家跟周婆子可沒什麼交情，她無緣無故上門是為著什麼？
不知怎的，沈大嫂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實在是這周婆子的名號太響亮，這方圓幾里之內，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更沒有她散播不出去的事。
說的難聽直白些，就是有周婆子在的地方，絕對沒有好事。
俗話說的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話放在周婆子身上，就是好事不宣揚，壞事處處說。
沈大嫂嘆了口氣，雖然不太想去搭理，但來者是客，總不好晾著人家。
周婆子進門時，帶著一臉的唏噓，還不住的搖頭感慨，“這張大志突然就變性了，整個人跟脫胎換骨一般，從來沒見過，從來沒見過！”
沈大嫂聽得一頭霧水，“周婆子，你到底是有什麼事啊？這麼著急忙慌的。”
雖然不清楚對方的真實用意，但沈大嫂大概也知曉，應該是為著張大志跟張大娘的事來的。
張家的事……沈大嫂面露遲疑，孩他爹說了，他們還是不沾染為妙。
周婆子格外激動，屁股還沒坐穩呢，便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沈大嫂，這事說出來誰都不敢信，這張大志居然出面護著他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