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韜把達達抱在懷裡狠狠親了一口:“心肝啊。想死爸爸了。”

就這麼一口,就覺得昨晚上五個小時的折騰值了。

房門開著,能聽見季青煙跟喻明潔在樓下大廳裡說話:“唉,嫂子,你說這兩個人,越老越小了。昨晚上心急火燎的趕回來,竟然是因為霓虹的菜不合胃口。我真是服了。”

喻明潔苦笑:“可不是,昨晚上連吃了兩大碗飯,要不是我摁著,他能把自己撐出毛病來。知道的還知道他是去出差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去逃荒了。”

季青煙說:“今早上在床上打滾,說要跟李文軍絕交,不想去霓虹國了。要退休。”

喻明潔:“千萬別,他們在家能把我煩死。”

季青煙說:“我先回去了。就給你們送點剛買的山蘑菇過來。”

喻明潔:“好。”

季青韜也睡夠了,起來,洗漱好,抱著達達下去。

喻明潔問:“現在吃早飯嗎?”

季青韜:“昨晚上吃太多,撐得慌,我去走兩圈,再回來吃飯。”

他出門,剛好唐兆年牽著304號從家裡出來。

304號是黑條的孫子,也是一樣的全身烏黑。

現在黑條的後代遍佈整個“文軍新城”,叫二黑,三黑已經不好取名區分了,只能用編號。

每條黑狗一出生,就會得到一個項圈和吊牌。吊牌上面寫著按照狗的輩分和出生順序編的號,也就是它的名字。

比如304就是第三代裡面第四個出生的。

曾有不明真相的無知訪客,在“文軍新城”各個角落都看到一模一樣的黑得像木炭的狗,帶著一樣的項圈,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也有人說這是李文軍為了鎖住財富佈置的陣法。

還有人說黑狗鎮宅辟邪,是“文軍新城”的神獸,能保護整個“文軍新城”的人。

李文軍聽了哭笑不得:什麼亂七八糟的。

其實就是大家養黑狗養出感情了。而且這種土狗好養活,不生病,一口剩飯剩菜就行,還能自己找藥吃。

這會兒季青韜衝唐兆年抬了抬下巴,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唐兆年揹著手走過來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這一次再去沖繩,就把培養物件帶過去,只管把協議落實,後面的事情就讓他們去做了。以後如果有事解決不了,我們再去。”

季青韜:“很好,我也這麼想。”

唐兆年:“帶誰去呢。”

季青韜:“塗媛媛肯定不行的......”

塗媛媛連換個工作,都讓蔡勝利差點去李文軍辦公室掀桌子。要是他們把塗媛媛弄去沖繩,幾個月都回來不了一次,蔡勝利非要來跟他們拼命不可。

而且劉國慶也會有意見。

現在塗媛媛還成了李文軍的親戚,李文軍迫於家裡的壓力,也不會輕易答應。

唐兆年撓頭:“真是麻煩,去找撲街商量一下。”

陶光明跟譚打雷從外面夜釣回來,手裡拎著一條大水庫魚,肩上還挎著魚簍。

看到季青韜和唐兆年,他興奮得不行:“姑父,小叔,看,我釣的大魚,今天請你們吃你們最喜歡的淡水生魚片。”

季青韜和唐兆年被這句話和陶光明臉上的笑臉刺激到了:“你才喜歡吃生魚片呢,你們全家都喜歡吃。”

“以後別笑得這麼開心,讓我看了好想扇你。”

“真是太不孝順了,竟然要請我們吃生魚片!!”

“就是,倒黴孩子。”

兩個人罵罵咧咧去了李文軍家。

陶光明一臉懵,然後猛然醒悟:“誒,對了,昨天他們不是還在霓虹嗎?”

他清楚記得昨天中午他們還打電話回來跟李文軍彙報沖繩的事。

是他釣了一晚上魚出現幻覺了?

李文軍這會兒正在陽臺上喝茶看報紙。

季青韜和唐兆年看他也這麼悠閒,越發生氣,黑著臉在他面前坐下。

李文軍見到他們也有些驚訝:“嘶,誒,你們是從哪裡變出來的。”

季青韜:“你別管。我們兩今天來就是來要你給我們找個接任者。”

李文軍恍然大悟:“哦,好的,好的。難得兩位大佬這麼有胸懷。”

唐兆年眯眼:“跟胸懷屁關係都沒有,我們就是不想幹活了。”

這兩大佬跟厭學的孩子似的,隔一段時間就要鬧騰一下。

李文軍好無奈,微微點頭:“你們有了合適人選嗎?”

唐兆年:“沒有。所以來要你找人。”

李文軍嘆氣:“兩位老大能力強,人脈廣,閱歷也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沒有人能替代啊。就好比去沖繩談發電廠這件事,除了你們兩,我想不到任何人能勝任。會不會日語是小事,關鍵是立場堅不堅定,有沒有足夠的靈活性,魄力,定力和判斷力。霓虹人太奸詐,沖繩的環境又太複雜。”

唐兆年和季青韜交換了個眼神。

李文軍說:“我本來呢,是想等唐培之長大,你們兩帶他去談幾次,以唐培之的聰明,應該很快學會。這樣,你們的人脈,他也能用。”

唐兆年心裡預想了一萬種李文軍可能給的答案,卻壓根沒想到是這樣的。

他抿嘴不出聲。

李文軍說:“跟施工不一樣,這種開荒談判是我們勢力不斷擴張,銷售量不斷提升的根本原因之一。輕易交給別人,如果教不會他,他幹不好,我們受損,如果他乾得很好,掌握了我們一切秘密,等他羽翼豐滿之後自己另起爐灶還好,要是背叛我們,投敵,就麻煩了。”

唐兆年跟季青韜交換了眼神:這話也沒錯。

去談判的人,至少要對談的這個類別的產品瞭如指掌,還要知道李文軍可以動用的所有資產,甚至銀行賬號和存款,以及底線在哪裡。

比如這一次,但凡唐兆年他們經驗少點,都會被知事忽悠洩了密。

這種時候血親都未必可靠,因為到了絕對的利益面前,就沒有了絕對的忠誠。

就等於是在心臟裡埋了個雷,不管暴不暴,也不管什麼時候暴,都沒好事。

所以這個活兒,只能是絕對信得過的人,比如他們這種已經牢牢繫結在一起,親上加親的異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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