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唐初瑤眉梢一挑,彎著眼睛笑著說道。

“好啊,到衙門去?我可正求之不得呢,正好把你做的那些破事咱們也都一五一十的好好說一說。”

見唐初瑤絲毫沒有懼怕的樣子,劉春梅心中反而越來越沒底。

也不知唐初瑤手上是不是真的用了力,還是情夫被嚇得過頭。

只聽他慘叫一聲,隨後暈了過去。

唐初瑤站起身來,十分無辜的看了一眼地上暈過去的男人,頗為嫌棄的拍了拍手。

劉春梅神情一緊,忙喚道。

“裴郎?裴郎!”

連喚幾聲沒有動靜後,劉春梅猛地抬起頭來。

十分怨恨的瞪著唐初瑤,她破口大罵。

“你這個賤人!你對他做了什麼?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跟你爹,你們一個蠢一個賤!”

“呵!實話告訴你,我當初也不過就是想耍唐春仁玩而已。”

聽到這裡,原本等在外面的唐春仁還是忍不住走了進來。

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有些難看。

心中摸不清,劉春梅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劉春梅看了他一眼,隨後面露惡毒的接著說道。

“看他被我迷的五迷三道,我便盤算著若是可能,就嫁進來做個當家主母什麼的。”

說到這,她冷笑一聲,眼神中流露出鄙夷。

“誰知道這貨就是個慫蛋,怕婆娘,真是有賊心沒賊膽,而且最搞笑的是,居然還是個沒見過女人的色胚,哈哈哈。”

她劉春梅從來就有一個做人的原則。

那就是別人不讓她好過,她自然也不要別人好過。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家三口的神情,生怕錯過任何一幕好戲。

果不其然,唐春仁的臉色最難看了。

他被說的面紅耳赤,恨不能就地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你住嘴!別說了!”

一聽這話,劉春梅卻更起勁了。

她不僅沒有閉嘴,反而越說越過分,越露骨。

“呦,怎麼?您老人家現在臉皮兒薄啦?您不和尊夫人講講,您當初是如何日夜守在我家門外,如何垂涎我的美貌?還是說您貴人多忘事,記不住啦?”

劉春梅惡毒的笑著,不停地說道。

“既然你記不住了,那不如我來幫你回憶回憶?你記不記得那天在我家,你可是把我摟在懷裡誇我好美。”

“也不多,好像連著誇了五六句吧?哦還有那一次,就在你們家鋪子後廚,你猴急的把我按在牆上那次……”

劉春梅繪聲繪色的說著,彷彿那畫面就在眼前似的。

唐春仁簡直是如坐針氈,如芒在背。

他恨不能上前捂住劉春梅那喋喋不休的嘴。

這些不堪入耳的話,柔氏聽的是火冒三丈。

她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瞪著唐春仁要說些什麼。

可下一秒,她還沒說出什麼話,就感覺眼前驟然一黑。

唐初瑤眼疾手快上前來扶住柔氏,扶著她又坐了回去。

“娘,您沒事吧?”

柔氏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擺了擺,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聽劉春梅交代的也差不多了,唐初瑤便直接走上前來,將劉春梅全身搜了個遍。

看著被唐初瑤搜去的銀票,劉春梅滿臉不甘,卻又別無他法。

她乾脆騙過頭去,不甘的冷哼一聲。

唐初瑤拿著銀票數了數,並無缺少。

她看了劉春梅一眼,像是故意氣她似的,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道。

“幸虧當初給唐春仁的地契是假的,那賭館拿個假地契當個寶,殊不知是廢紙一張呀!嘖嘖。”

聽到這話,劉春梅果然更氣了。

合著自己白折騰一場,根本就是一分錢也沒有騙到。

唐初瑤將銀票交到管事的賬房手上,隨後吩咐道。

“把這個喜歡坑蒙拐騙的女人帶上,我們去衙門。”

說完,她便率先走了出去。

過了整整一個晌午,唐初瑤才心情不錯,氣定神閒的從衙門裡出來。

剛剛在大堂上,唐初瑤將近日來收集的所有證據悉數交了上去。

縣老爺看完之後,直接勃然大怒。

他一拍驚堂案,怒斥道。

“惡婦劉春梅!你竟然做出惡毒之事,天理不容!不過念在你尚未傷害到他人性命,本官可以網開一面,從輕發落。來人啊,先給我把她押下去!”

兩名衙役聽命,上前來架住劉春梅要把她拖下去。

劉春梅心中不滿,她發了瘋似的怒罵道。

“唐春仁,你就是個懦夫!不過是仗著你閨女和你家那傻婆娘會做生意,發家致富罷了。你就是個一事無成的老畜生,連畜生都不如。”

掙扎中,她看到了沉默著站在一旁的柔氏,又開始大笑起來。

“你我本是天涯同命人,雖然我現在落得這副模樣,但是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哈哈哈,說實在的,我很同情你呀,竟然落得個這樣的歸宿,可憐!當真是可憐!”

就在劉春梅又瘋又笑的尖叫胡話聲中,她最終被拖了下去。

唐初瑤站在外面等著。

不多時,唐春仁便一臉陪笑的模樣跟在柔氏的身後走了出來。

經過了這大起大落的半日,唐春仁這才徹底知道了劉春梅是個怎樣的人,而自己又犯了怎樣大的錯誤。

見柔氏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他心裡一時拿捏不準,十分沒底。

唐春仁小心翼翼的瞅了柔氏幾眼,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有些心虛的陪笑道。

“夫,夫人……那個,我,我錯了。都怪我有眼無珠,有口無心,被這不要臉的寡婦騙了去。”

“我這其實之前也是想做善事來著,奈何好心辦了壞事,其實,其實我本意是想做善事為夫人積德。”

聽到這話,柔氏微微偏頭,睨了他一眼。

這話說出來,唐春仁也十分心虛,他便趕忙改口,又繼續說道。

“夫人,我……”

見柔氏看都不看他一眼,唐春仁一咬牙,乾脆跪了下來。

“夫人,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原諒我一回,好嗎?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補償你,並且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柔氏依舊晾著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仍舊默不作聲,並不打算理他。

她只覺得有些丟人,乾脆直接上了馬車。

唐春仁嘆了口氣,默默地站起身來。

看來今後他有很長一段日子恐怕都不會很好過嘍。

正在唐春仁心中感嘆時,一個小夥計拿著封信走了過來。

“老爺,這是唐家那邊給您送過來的信。”

一聽這話,唐春仁趕忙接過信來拆開檢視。

可在看到信上內容後,他心中頓時一涼。

他手一抖,信便掉在了地上。

見唐春仁這幅模樣,唐初瑤眉梢一挑,看向了地上那封信。

上面只有寥寥幾字,大致意思便是趙氏危在旦夕,要見他們最後一面。

這趙氏葫蘆裡又在賣的什麼藥?

難不成這次是真的?

唐初瑤心中暗自琢磨著。

唐春仁站在原地糾結片刻,兩隻手也垂在身側緊緊攥成了拳。

他內心掙扎半天,最後嘆了口氣,認命的朝馬車走了過來。

“初瑤,夫人,我……我剛剛收到孃的來信,信上說……”

說著說著,唐春仁不禁紅了眼眶,聲音也有些哽咽。

“信上說我娘她危在旦夕了,她……她想見我們最後一面。”

聽了這話,唐初瑤只是皺皺眉,沒有說什麼。

馬車裡的柔氏也沉默著,一聲不吭。

見狀,唐春仁伸手拉住唐初瑤的手,緊緊攥著。

“初瑤,就當爹求你們了,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可她好歹是你奶呀!”

“她最後的心願,就是能看到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你們就與我回去一趟,讓我最後在她面前盡個孝,爹求你了。”

唐初瑤卻依然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她面色平靜地扒拉下唐春仁的手,覺得有些好笑的反問道。

“奶奶?爹你說這話不覺得搞笑嗎?我曾經的確把她當做我的親人,可她有一時一刻把我當做她的孫女嗎?她從來就看不上我和我娘!”

“何況現在既然我們已經斷絕關係,她也就算不上我奶了,爹你也不必再多費口舌,我們是絕對不會回去。”

唐初瑤拒絕的如此果斷,柔氏也沒有說什麼。

唐春仁明白這倆人是鐵了心,再多說也無益。

他憤恨的看了唐初瑤一眼,又看向了被車簾擋在裡面的柔氏。

“好,好!你們母女倆還真是如出一轍的惡毒,既然你們不願意回,那我就自己回。”

“她到底是生我養我幾十年的母親,你們沒有心,我唐春仁與你們不同!”

說完,唐春仁憤然轉身獨自離開了。

待唐春仁走遠後,柔氏這才撩開車簾,嘆了口氣。

“初瑤,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

唐初瑤笑了一下,也上了馬車。

“不礙事的娘,天道好輪迴,這便是趙氏的報應到了。”

過了一日,唐初瑤也歇的差不多了,便來到鋪子裡幫忙。

“請問這是唐家食鋪嗎?”

正當唐初瑤在大堂翻看賬本時,便聽見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聞言,她抬起頭來,卻見是個陌生面孔,不免疑惑道。

“是,我就是這個老闆,不知你有何事?”

聽到回應,那人便又繼續說道。

“是這樣的,我是個車伕,我有打聽到唐春仁的妻子柔氏在這,這才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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