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張驚豔的臉,他還是忍不住心裡微動,只好佯裝隨意的挪開目光。

“碰巧路過,看這熱鬧,就來看看怎麼回事兒。”

見到傳聞的兩個正主都在場,百姓們又是一陣議論。

“範公子來了!聽聽他怎麼說吧。”

“範公子究竟會選誰呢?”

大家興奮不已,八卦之心燃起熊熊烈火。

見到範思藍過來,謝家長輩彷彿見到了救星。

謝母忙上前來一把拉住範思藍的胳膊,急切道。

“思藍,你從小與我家婉婉一同長大,你最疼婉婉了對嗎?如今我家婉婉在外受了委屈,竟然不見你替她出聲。你快跟大家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著,謝母使著眼色,她還不知道先前發生在範府的事。

所以她料定範思藍這小子不會因為一個陌生女子不給他們謝家面子。

範思藍看著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

隨後,他擋開謝母的胳膊向旁邊挪了一步,語氣冷淡又疏離。

“是,謝伯母,我的確知道是怎麼回事。”

以為這件事十拿九穩了,謝母面上揚起與謝婉別無二致的得意神情。

可下一秒,範思藍的話卻給她當頭一棒。

“伯母,首先有一件事我要先和您說明。那就是,我是絕對不會娶謝婉的,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麼她是我的未婚妻這一說。以前只是因為范家與謝家兩家是世交,所以往來也比較密切,我從小都是把謝婉當妹妹對待的,所以也偶爾會慣著她。”

沒想到他如此不留情面,竟然當眾與謝婉撇清干係,謝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思藍,你在說什麼?”

範思藍沒有理會她的驚詫,淡然自若。

“可一同長大相處十幾載,我竟然才看清謝婉原來是這種人!我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不止一次造謠誣陷唐姑娘,這種人,呵,我範某不屑於結交。”

範思藍的態度令謝母氣的渾身發抖,她咬牙切齒卻憋不出半個字來。

而範思藍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沉聲道。

“我們以後還是不必再往來了。”

此話一出,謝母彷彿頓覺五雷轟頂,她一時慌了神。

沒想到範思藍竟然要與她謝家斷交!這怎麼能行!

她可還指望著能和范家結親,只要牢牢抓住這個金龜婿,謝家也能跟著水漲船高。

她可還指著這個撈便宜呢!

想到這兒,謝母的氣頓時消了大半。

她一改剛剛囂張的氣焰,臉上尷尬的陪著笑。

“那什麼,思藍啊,你不要在意哈,剛剛伯母都是開玩笑的,而且千錯萬錯都是伯母一個人的錯,你不要怪到婉婉頭上,婉婉她真的很喜歡你,你可不能這樣對她呀!”

說著,她扭頭掐了一把站在身旁的謝父,趕忙拿眼神示意他。

謝父會意,也趕忙陪著笑開口。

“啊對對,不要見怪啊思藍,你伯母他就是這個樣子,嘴上沒個把門兒的,說話不經腦子,伯父替他們母女給你道個歉。”

聞言,範思藍無動於衷,不著痕跡的後撤一步,面無表情的抬手製止了他們。

“不必了,伯父伯母還是不要折煞我了,思藍擔當不起。”

說完他便不再搭理謝家二人,轉身對著唐初瑤抱拳致歉。

“抱歉,唐姑娘。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平白無故遭受了這些流言蜚語,範某對不住你。”

聞言,唐初瑤卻大方一笑,一手將範思藍扶起一手揮了揮。

“沒事沒事,這事不怪你,畢竟你也算是受害者嘛。”

見她這副大大咧咧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範思藍心裡更愧疚了。

他沉默片刻,試探性的說道。

“不如這樣吧,正巧我還沒吃飯,聽說你這兒伙食味道不錯,不如今日我便帶著人都在你這兒吃了,也算是我對你一點小小的補償。”

唐初瑤摩挲著下巴思索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好吧,來者就是客,我也沒有關門謝客的道理,樓上請。”

說著,唐初瑤率先抬步往裡走,引著範思藍上了樓。

圍觀的百姓看這事兒也差不多了,覺得無趣,便紛紛散了。

謝父謝母吃了癟,他們惡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唐初瑤的背影,恨不能盯穿個窟窿來。

“我們先回去,此事從長再議,走。”

謝母不屑的冷哼一聲,與謝父離開了。

不速之客離去後,店裡的夥計都手腳麻利,不多會,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便齊齊擺了上來。

“唐姑娘,今日這事屬實對不住,我敬你一杯。”

範思藍低著頭自顧自的斟了滿滿一杯酒,隨後仰頭一飲而盡。

唐初瑤也十分豪爽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笑道。

“好了,這杯酒喝過,這件事我們就算翻片兒了,以後休要再提。”

沒想到唐初瑤如此直爽,範思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好!唐姑娘真是好氣魄,倒是範某小家子氣了。”

唐初瑤一笑置之,伸手將自己面前的一碗湯推到範思藍跟前。

“嚐嚐。”

看著範思藍疑惑不解的眼神,唐初瑤解釋道。

“我觀你面向神色多有疲憊之意,想來應是近日憂心事頗多,失眠情況嚴重,對嗎?”

沒想到唐初瑤料事如神一針見血,範思藍不可置信,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

見他這個反應,唐初瑤不禁失笑。

“行醫四則望聞問切中的望是大夫首先要掌握的技能,這是我特製的養心安神湯,你嚐嚐看看有沒有效。”

範思藍急切的點著頭,拿著湯匙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接著他一勺一勺將湯喝了個見底。

隨後他將碗擱下,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真是太好喝了!”

湯碗輕輕放下,範思藍舔了舔嘴角,意猶未盡。

“這麼好的東西,美味有養生,默默無聞真食太可惜了,如果我能加盟就好。”

聞言,唐初瑤笑彎了眼。

“行啊,非常歡迎,我還可以製作一些秘製菜譜和調料配方,倒是隻需一筆加盟費,其他我分毫不取,夠仗義吧!”

範思藍嘴巴微張,有些驚喜過頭。

“你說真的?那我不是佔大便宜了?”

聞言,唐初瑤淡然自若的挑了挑眉,“當然,前提是你要好好經營,可不能砸了我的招牌!”

“那是一定!”

二人聊得火熱,全然忘記了剛剛店內的尷尬狀況。

門外,一直候著的謝父謝母神色焦急,總時不時的墊著腳尖朝店內探著頭。

“他們要聊到什麼時候啊?這狐狸精又在勾引思藍了。”

“不行,我們不能袖手旁觀,等思藍一出來,我們就服個軟,務必讓他接受我們的道歉,這樣才不會影響我們的婉兒呀!”

二人盤算了一番,等待了許久,終於見範思藍聊完出來,他們忙跟了上去。

“思藍啊……”

話音未落,範思藍充耳不聞,揚長而去,獨留一個頎長的背影給二人。

謝父謝母當時就愣在原地,尷尬的不知如何自處。

“這思藍越發沒規矩了!”

“就是,好歹我們是他的長輩,怎麼能如此拂面?”謝父謝母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頓時罵的更加興起。

拍腿跺腳的,又罵起唐初瑤來。

“呸!唐初瑤這個小賤人,真是不要臉,黃花大閨女家家的,整日的拋頭露面跟男人廝混在一起,現在竟然勾引別人家閨女的未婚夫,不怕腳底生瘡,頭頂流膿嘛,生了兒子沒屁,眼,真是天生的下賤胚子,狐狸精!”

“閨閣之女,講究的是一門不出,二門不邁,行的端,坐的正,這種沒教養的女子,家裡父母是怎麼教出來的,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可恥可鄙!”

謝父唾沫星子橫飛,配合謝母大噴唐初瑤。

“雷公瞎了眼?怎麼不劈死這個小妖精!”

“唐初瑤,就是那開店鋪的老闆嘛?”

“可不是咋滴!”

“嘖嘖,真想不到喲,居然還有這種風流韻事……”

“我覺得唐老闆人不錯呀,不能吧?”

“哼,人心隔肚皮,誰曉得真的假的!”

“不是常言道嘛,無風不起浪呀。”

“呸,不還有空穴來風之說嘛?”

“你非要跟我抬槓是不?”

圍觀的鎮民們聽的有滋有味,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起來。

大致分為倆派,一派看熱鬧不嫌事大,和嫉妒唐初瑤的,紛紛陰陽怪氣的附和謝母。

另一派是經常去唐初瑤店鋪品嚐菜餚,和唐初瑤有過一面之緣的,便對謝母的抨詞大感詫異,抱嚴重懷疑態度。

唐老闆開的店鋪生意興隆,進賬如流水,而且生的貌美大氣。

平時作風也沒啥汙點呀,僅憑謝母一家之言,實難令人信服!

一群吃瓜群眾嘰嘰喳喳,爭無定論。

但其中有一人卻是聽的熱血沸騰,心花怒放了,正是許久不見的周蘆花。

最近唐初瑤接二連三的推出新品小吃,給周蘆花的糯米糕生意帶來了致命打擊,搞的她一度心情低落,萎靡不堪。

今日生意不好,她乾脆早早就收了攤,逛起了街市。

不曾想看個熱鬧,居然聽見有人辱罵唐初瑤那小賤人。

瞬間周蘆花,像打了雞血似的擠上前伸長了耳朵細聽。

這一聽下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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