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兒和計蓉一聽這話也反應過來,趕緊就去檢視。好在密室也跟著一起過來了,裡面的東西看上去也沒少什麼,三人這才鬆了口氣。

花廳的午膳用完,師離淵就又回來陪夜溫言。但因為夜溫言沒醒,就也沒人陪他說話。

他乾脆趕走下人,脫了鞋子跟她擠在一張被子裡。她躺著,他坐著,她睡著,他從儲物空間裡挑出來一本書翻看。

期間夜溫言翻了幾次身,踢了被子,他就耐心地為她蓋好。夜溫言好像還做了個夢,揮了幾下拳頭,他就輕輕握著她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小姑娘很快就又睡踏實了。

兩人就像已經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自然隨意。直到天黑下來,門外傳來墜兒的聲音:“帝尊大人要不要用晚膳?”

帝尊大人覺得凡人真是太麻煩了,這才用完午膳不到兩個時辰,怎麼又用晚膳了呢?現如今凡人都這麼能吃嗎?他們不怕把自己撐死?

見屋裡的帝尊老半天都沒有回應,墜兒就知道這個問題肯定是帝尊大人不愛聽的,便也不再問了,只是又道:“每日這個時辰,福祿院兒就要開始唱戲,帝尊大人要不要去聽個熱鬧?小姐這邊奴婢會照看著。”

師離淵覺得這個事倒是挺有趣的,於是就應了句:“好。”再想想,又道,“派人去仁王府,把權青允叫過來陪本尊聽戲。還有宮裡的權青城,都叫出來。”

這個差事計蓉領了,屋裡照看夜溫言的活兒也被香冬搶了過來,趕了墜兒跟在師離淵身邊聽候差遣。畢竟又是帝尊又是皇上的,香冬覺得她有點兒承受不了。

今日的福祿院兒確實是有史以來最得臉面的一回,帝尊大人親臨,皇上親臨,三殿下也來了,池弘方也來了,甚至就連江逢都跟著來了。

池弘方跟江逢見了面之後還交流了一番:“飛飛原本也要來的,但是我跟她說,帝后娘娘身體不舒服,不能見客,你去了也見不著她。”

江逢就道:“我也是這麼跟婉婷說的,婉婷的意思也是說她只是衝著帝后娘娘,如果帝后娘娘見不著,那就沒必要來將軍府。帝尊大人不是她該見的,就算要見,那也該由帝后娘娘來引薦,而不是她自己趁著帝后娘娘生病,巴巴的跑過來見一面,那是不對的。”

池弘方連連點頭,“就是這個理!咱們家的孩子都是明事理的,討人厭的事咱不幹。”

兩人在戲臺子底下坐著,小聲嘀咕,另一邊,權青城則湊到了權青允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說:“三哥,以前我不敢和你多說話,因為我覺得你一直不待見我,甚至心裡還覺得是我奪走了你的皇位。但你看現在這個情況,咱們都在帝尊大人面前有幾分臉面,那是不是就算一夥的了?是不是你就不至於像以前那麼不待見我了?”

權青允皺著眉瞅了他一眼,“我待不待見你,跟帝尊大人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呢?我不是說了麼,咱們現在是一夥的。”

“那也不影響本王看不上你。”

權青城很鬱悶,這怎麼就說不通了呢?這個三哥怎麼這麼死心眼兒?他到底哪不好,死活就讓這三哥看不上?不就一個皇位麼,至於整的這麼深仇大恨?

他哼哼兩聲,靠回椅子裡,再想了一會兒,就擱那自顧地念叨:“等二哥回京的,我一定得問問他,我到底哪裡不招人待見了。我還得問問二哥,就三哥你這脾氣,他是怎麼忍的。”

權青允聽得直迷糊,什麼二哥三哥的?他脾氣好壞關權青照什麼事?

正想跟權青城問問,一側頭,就見權青城正衝著墜兒招手,等墜兒走到身邊,就聽到權青城道:“佩兒我問你,二哥哥去平縣,幾時能回京?”

墜兒狠狠剜了他一眼,“你要是再亂叫我名字,我可就要揍你了。還有,別一口一個二哥哥的叫,他是夜家人,怎麼成你二哥了?你這麼叫讓二殿下的臉往哪放?雖說他在咱們夜府的確是沒什麼臉面的,但你也不能做得太明顯。你是皇帝,不該參與到這種私人鬥爭中來。”

墜兒不遺餘力地勸誡權青城,權青允聽了之後恍然大悟,合著二哥不是指權家的二哥,指的是夜飛舟?這特麼是從哪論的?

見他一直瞪著自己,權青城就往後縮了縮,“三哥你別這樣,我又沒犯什麼大錯,你至於用這種眼神兒瞅著我麼?雖然我已經是皇帝了,但我在你們面前並沒有託大,我甚至都沒有自稱為朕,你怎麼還不知足呢?你要是老這樣,那等二哥回來我就真得跟他好好聊聊。”

權青允聽不下去了,“誰是你二哥?”

“夜飛舟!”他答得特別乾脆。

權青允氣得直翻白眼,指著墜兒道:“剛剛這丫頭也說了,那是夜家的二少爺,怎麼就成你二哥了?你姓權,你現在還是皇上,能不能不要到外面亂認親?叫人知道成什麼了?”

“我哪有亂認親?”權青城表示不服,“溫言姐姐是我姐姐,這事兒帝尊大人知道,我母后也知道,他們都是同意了的,溫言姐姐也是同意了的。那夜家二少爺是溫言姐姐的二哥,我跟著叫一聲二哥有什麼不對?下回見著夜大夫人,我還得跟著叫母親呢!”

權青允按了按心口,努力壓下火氣,再也不想搭理權青城。

師離淵看了一眼這些人,心裡就納悶了,是從什麼時候起,讓這些人覺得他是那種平易近人的性子呢?是這些人的錯覺,還是他真的變了?

他小聲問雲臣:“怎麼來了這麼些人?”

雲臣就說:“都是路上遇著的,聽說帝尊大人在這邊聽戲,就跟著一起回來了。微臣也覺得他們有點兒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要不……趕出去?”

師離淵搖搖頭,“不必,既然來了,那就一起聽著吧!”

戲臺上,好戲開場,夜老夫人也被周成提了過來,就在中間跪著看戲。

老夫人從來也沒有這麼盼望過自己趕緊死了,活受罪真的是太難受了。昨晚就沒睡,今天白天又沒睡,還整出一身的傷,晚上又要跪著聽戲,讓她原地爆炸了吧!她實在受不了了。

然而,受不了也得受,有師離淵在,老太太是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成,稍微跪得不直溜,還有人不停地提醒。她真是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帝尊大人為心上人報仇的決心,同時也對自己平時太偏心的態度懊悔不已。

這是師離淵平生第一次聽戲,從前偶爾也會聽人提起後宮某某主子又搭了戲臺,也會聽連時說戲班子又出了新戲。甚至他還知道連時閒著無事時,會偷偷跑到後宮去蹭個戲聽。

可他自己就是提不起興致來,唱得再好他也覺得鬧騰,不愛聽。

今日要不是為了留在夜府守著夜溫言,這種東西是打死他也不會嘗試的。

好在他也有事要琢磨,比如說,為何一說到聽戲,他就叫人去把權青允和權青城都給請過來。他一向是喜靜的性子,人多就會覺得吵,所以炎華宮的紫衣宮人輕易都不進大殿,就包括連時,以前他也甚少同其說話。

多數時候他都會把自己關在煉器室裡煉器,或者歪靠在椅子裡看書。像這種找一堆人陪自己說話聽戲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幹過。

可說千道萬,他今日還是幹了,甚至還幹得特別自然,一點兒都不覺得生疏和尷尬。

他就想,這應該是夜溫言的原因,因為有了夜溫言,所以他才跟這些人開始了交流,開始認識他們熟悉他們,甚至是想著他們。

或許他從來都不是那種真正心性冷清的人,只是因為活得太久,看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老去死去,他既傷心難過又束手無策,慢慢就養成了這種乾脆不與任何人親近的性格。

他本以為日子會一直那麼繼續下去,卻忽然之間被夜溫言這個小姑娘拉入了萬丈紅塵之中。現在想想都在後怕,好在這小姑娘也是個修靈者,好在這小姑娘也會有漫長的生命。

否則數十年後,他該如何面對生離死別?

戲一場接一場地唱,墜兒和阿立已經用樹枝把老夫人的眼皮給支起來了。

老夫人動都不敢動,生怕那兩截兒小木枝把她眼睛戳瞎。

她現在只要一想到白天李嫣然那個模樣,她就嚇得直打激靈。她害怕自己也變成那副模樣,那可就真的成了生不如死了。

一個時辰後,夜府下人為這些聽戲的主子們換了新茶,還上了點心。

周成說:“諸位別急,廚下已經在備膳了,再過一會兒就能用宵夜。”

權青城很高興,“聽戲還管飯吃呢?”

權青允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皇帝!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權青城清咳兩聲,坐直了一些,“夜府準備周全,朕心甚慰。”

權青允撫額,這特麼沒法教了。

午夜子時,戲唱到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正是那戲中老夫人的外情被長子發現之時,夜溫言款款而來,穿著一身紅裙,襯得她那張大白臉更加的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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