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離淵也是真沒想到,斷魂鈴被搖響,他匆匆趕來後,看到的竟是夜溫言在洗澡。

他還以為這姑娘是遇到了多麼緊急要命的事情,結果就是在浴桶裡滑了一下?

眼瞅著夜溫言咕咚咕咚沉到水裡,他十分無奈,只好伸出手,拼著打溼半條袖子,將人從水裡給撈了起來。

夜溫言都懵了,瞪著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師離淵,老半天才說出話來:“我不是故意的,我滑了一下,正好手裡捏著花,就把那鈴鐺給震響了。這是個誤會,所以你快回去吧!”

“回去?”

“恩,趕緊回去,立刻馬上!”

師離淵覺得自己被耍了,氣得一鬆手,撲通一聲又把人給扔回水裡去了。

夜溫言急眼了,撲騰著掙扎幾下,一露頭就破口大罵:“你神經病啊!”

守在門外的香冬終於聽到動靜,拍著門問:“小姐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夜溫言隨口應了句:“小姐沒事!”

師離淵手臂揮動,一道隔音障施了出去,這才問她:“什麼叫神經病?本尊活了四百多年,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女子。”

“那你現在不就見著了!”她像只炸了毛的小獅子,齜牙咧嘴地表達自己的不滿,“我到底怎麼樣了?我哪處招惹到你了?對,今晚是我不小心搖動的這個鈴,可我也第一時間跟你道歉了,你至於就把我往水裡扔?行,如果剛剛的道歉不夠,我就再道一次。對不起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好了我道完了,你趕緊給我滾蛋行嗎?我在洗澡,你一個大男人在這兒實在是不方便啊啊啊啊啊!”

師離淵站在原地琢磨了一會兒,再瞅瞅水裡這姑娘懊惱的樣子,似乎也沒那麼生氣了,甚至還跟她論起來:“是你叫了本尊來,現在又叫本尊走。夜四小姐,你覺得這話說得通嗎?”

“說不通嗎?”她有點兒沮喪,“我都給你解釋過了,我不是故意的。”

“恩。”他點點頭,“確實不是故意的,但我來都來了,你好歹請我喝盞茶,不至於就這麼幹巴巴的直接趕人。”

她拍手嘆氣,知道今日這事兒不太可能善了了,於是指指屏風外頭,“茶沒有,桌上只有清水,你要喝就自己倒。”說完,身子往水裡沉了沉,“趕緊去喝水吧,別盯著我看,流氓!”

剛要轉身去倒水的人停下腳步,俯下~身來看她,“我流氓?夜四小姐,你我二人誰更流氓,你心裡當真沒有數?”

“我有什麼數?”她又不幹了,“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說咱倆誰流氓?要不你出去問問,就你我之間,別人會覺得誰更流氓?”

“你,他們一定會覺得是你。”師離淵肯定地答,答完又往水裡瞅了一眼,然後直起身,“罷了,本尊去倒水,你實在也是沒什麼好看的。”

她低頭,想要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這夜四小姐才十五歲,根本不是女子人生最輝煌的年紀,生長發育確實不是很好。

她有點兒鬱悶,“等我長大了會好的。”

“那本尊就等你長大了再看。”

“滾!”她隔著屏風開罵,“那天在城外真是看走了眼,要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應該配合那幾個黑衣人,把你給做掉!”

“我是哪樣的人?”他端著水,還拉了把椅子坐到浴桶邊上,“夜四小姐可能對本尊有些誤會。”

夜溫言趕緊搖頭,“不不不,真沒有誤會,你不要覺得我曾以為你是正人君子,真沒有。畢竟沒聽說過哪家的正人君子能去荒郊野外撲倒一個姑娘的。”

“恩,也沒聽說過哪戶正經人家的姑娘,能在荒郊野外逮著個男子親起來沒完的。”

夜溫言磨牙,“既然這樣想我,那我不如把這個事再坐實一番。怎麼樣師離淵,你要不要再試試?”她從水裡伸出手臂,“來來來,別害羞,反正都親過一回了。”

“好啊!”他擱下茶盞俯身過來,交錯過她的手臂,環上她纖瘦的肩。

夜溫言忽然就有點兒慫了,明明是她張羅的,可這男人一主動她卻心發虛。

只覺面前這一片楓紅色有些晃眼,下意識就往水裡鑽,卻被他又給撈了回來。

“反悔了?”

她咬咬牙,“沒有。師離淵,這回可是你主動的,所以一切後果請你自負!”

話說完,人猛地往前一湊,冰涼的唇覆蓋上去,輕柔輾轉,努力又認真。

他聞到花香撲鼻,驚得那隔音障都顫了幾顫。

終於分開時,她有些喘,耳朵根子燙得厲害。可也只是感覺上燙得厲害,實際還是冰涼冰涼沒有溫度。

習慣性地又要往水裡鑽,他手腕用力,蹭了她一下,語氣也不再刻薄,“是不是水涼了?你身上怎的這樣冷?”說話時,嘴唇還抿了一下,只覺剛剛那個吻來得突然又詭異,明明這小姑娘整個人都泡在熱水裡,水還冒著熱氣呢,可是嘴唇卻一片冰涼。就像那天在京郊的雪地裡,她不依不饒地親吻他,唇也冷得一如漫天飛雪。

他那時以為是環境所致,天冷凍的,可眼下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她就是涼,沒有體溫,就像個活死人。

“怎麼回事?”他把手從她肩頭移開,捏捏手臂,再捧起臉頰,又撫上後背。所到之處無一例外,都是冰涼,甚至那種涼都拔低了水的溫度,升騰起來的熱氣也少了很多。

夜溫言從窘迫中緩合過來,結果才一緩過來就發現師離淵正在對她上下其手,這會兒都伸到水底下摸到她後腰了。

她徹底怒了——“流氓你幹什麼?你把手給我撒開!”

浴桶裡的人撲騰撲騰的,濺了一地的水。

師離淵無奈了,只好把手抬起來,“我沒有佔你便宜的意思,就是覺得你身上冷,想……”想什麼?想給她暖合暖合?想試試看是不是任何地方都冷?好像怎麼說都不對勁。

於是只好把手收回來,重新坐回椅子上,“夜溫言,告訴我,你的身體出了什麼事?”

她扒在桶沿兒上,就露出半個小腦袋,特別心虛,“沒,沒出什麼事。”

“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是沒出什麼事!”她一著急就想往起站,師離淵迅速抬起袖子,把眼睛給遮上了。夜溫言又縮了回來,“就是沒出什麼事,而且就算出事了也用不著你管,你是我什麼人啊?”

“雪地裡一次,剛剛又一次,你覺得我是你什麼人?”他放下袖子盯著她看,也不怎麼的,這會兒的眼神看得夜溫言心裡直發毛。“你是不是害羞了?”他替她找理由,可是害羞應該臉紅,這小姑娘的臉色卻白得嚇人。

水裡泡著的死鴨子嘴賊硬,“我有什麼好害羞的,不過就是肉碰肉而已。”

“肉碰肉?而已?”

“啊!不然呢?師離淵,你可別以為我親了你就是喜歡你,你給我聽好了,親歸親,跟喜歡不挨著。你更不是我什麼人,我就是我自己,誰也別想擱我這兒佔便宜!”

他深吸一口氣,心裡默唸三遍冷靜,一揮衣袖,浸溼的袖子一下就全乾了。

屋裡氣氛略顯尷尬,桶裡的水在她體溫的影響下,這會兒是全涼了。

夜溫言輕咳了兩聲,開始轉移話題:“來都來了,那我就問你件事。師離淵,你為什麼要讓我給七殿下治病?你自己不能治嗎?”

他的臉色稍微緩合了些,“能啊!”

“那你為什麼不給他治?非得大老遠的折騰我一趟。”

他眨眨眼,“我為什麼要給他治?”

“因為那是你們皇家的事啊!”

“是他們皇家,跟本尊沒有關係。”

“那不也是你說了算麼!你讓誰當皇帝誰就得當皇帝,他們不都聽你的麼!”她兩隻胳膊都架了出來,趴在桶沿上笑嘻嘻地同他說,“歸根到底,你跟皇家不分你我。”

師離淵看了她一會兒,道:“那我就更不能給他治了。”

“為什麼?”

“跌份!”他認認真真地告訴她,“因為跌份兒。”

夜溫言怒了,“大哥,你跌份兒?那我就不跌份兒嗎?我也是能施術法的靈者啊!”

他搖搖頭,“你是臣女,能給未來國君治病,肯定是不跌份兒的。不但不跌份,還很漲份兒。何況你們府上這種情況,你不覺得讓皇帝欠你一個人情,在家裡能好過一些?”

“不覺得。”夜溫言實話實說:“我們家人都是戰士,刀架到脖子上都不帶縮一下的。我前腳剛給皇上治完病,後腳她們該找我麻煩還是找我麻煩。”

“哦?他們如何找你麻煩?”

“就……”她不耐煩的揮揮手,“就那麼回事吧,不說她們,糟心。哎,你們那小皇帝還是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歡,所以讓我給他治傷這個事兒,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

他的關注點又有了改變,“小皇帝有意思?你很喜歡?怎麼個喜歡法?”

夜溫言想了想,“就是喜歡嘛,喜歡還分怎麼喜歡?怎麼,我喜歡他你有意見?”

他搖頭,“沒意見。”然後起身,“雖然你這臉白了點兒,身上也涼了些,但看著精神尚好,應該沒什麼事。既然無事,本尊這就回去了。”

話說到後半段時,夜溫言已經看到有紅光在閃爍了。她又想起個事兒,當時就急了:“哎你等會兒!怎麼說走就走啊!等一下等一下!”

許是太著急,喊著喊著就從水裡站了起來,手臂直往前探要去抓人。

結果這一下沒探好,整個人~大頭朝下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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