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拉我出來幹啥,我還沒有跟他們告別呢!”他的目光幽幽地望來,一雙漆黑的眼眸正充斥著一絲怒意,那巧言善辯的小嘴正緊抿著,拍了下身邊的男人,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這一刻,隨憶心中一動,肖艿平靜地抬頭看著郝沫活潑的模樣,一雙烏黑冷澈的眸子裡掀起波瀾的笑意。“好了,別生氣了。給你買了上次看中的電腦,回家一起設計遊戲怎樣?”

“別以為有禮物就會輕易原諒你,昨晚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一聽見自己無意中提起的電腦讓肖艿買了回來,心中一喜,眼波閃了閃,本來就沒有很生氣的郝沫心裡瞬間如春花般燦爛。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不想肖艿晚上再拿自己藉故去找空洛的事情舊事重提,到時候受難的還是自己,懶洋洋地瞟了他一眼,面龐依舊清冷,嘴角卻淡然一揚,佯裝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奶兇奶凶地瞪了他一眼,撅著嘴抱怨了一句:“肖先生,下不為例。”

“好,那我的郝先生就原諒我這一次吧。”肖艿笑了下,俯身溫柔地替他拂去頭頂上不安分的絨毛,溫柔的嗓音又低又沉。

郝沫很喜歡他的主動親近,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了幾分,左右看了看,悄悄地勾住了他的小拇指,釋放出妥協的訊號。

果不其然學計算機的人大機率是個白切黑,就比如肖艿一下子反手握住了郝沫的手,冰冷的手指因摩擦而變得溫暖,兩人的手指不經意地觸碰,交疊,最後十指相扣。

肖艿低頭看著郝沫害羞的樣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寵溺的笑意。

來自掌心溫暖的觸碰,就像溫暖的陽光灑滿兩人的心間,在牽手的那一刻,兩顆互相跳動的心越來越近,迸發的愛意達到了極點成為了他們不可或缺的幸福回憶,當他們牽著手走過街頭,漫步在屬於他們的家的征途上。

空洛站在客廳裡透著玻璃屏風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開啟門的那一剎那彷彿被風吹迷了眼,他感覺到四周好像發生了變化,彷彿回到了那一天郝沫掙脫自己的手,奔向了肖艿十指相扣漸漸模糊的背影,而自己如同風中的最後一縷塵埃,於高空中墜落。

他努力遺忘剛浮現的記憶,也忽略心中泛起的情緒,俊美的五官染上了一瞬間的僵硬,垂落在身旁的手無意地蜷縮了一下。他微微仰了仰頭,閉上眼睛平復內心叫囂和負擔,再睜眼時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好像剛才被勾起痛苦回憶的不是他。

肖落見他靜靜地站在客廳裡像是被幾條鎖鏈束縛了一般,帶著沉重又苦澀的孤獨感,而自己的心也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笑盈盈的臉凝滯了片刻。他想將空洛那三尺冰凍的心鑿開一個小口放自己進去,驅散他所有的蒼涼與痛疼,在他心頭留駐永久的溫暖。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沒有痛感一般,攥緊了拳頭,剋制自己想要衝過去抱住他的感性。僵滯了片刻,微笑重新回到臉上,假裝不在乎地走向前,小聲的碎碎念:“作為阿洛的唯粉讓他每天都生活在愉悅中是自己的追求,那怎麼樣才能讓阿洛開心起來呢?”

肖落有點犯難了,時不時就要頓下腳步思考一下,不敢湊得太近,怕被阿洛聽到自己的碎碎念。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打了雞血一樣愈發振奮起來,在心中暗道:“要不出去旅行吧,電視上常說用腳丈量世界,用心感受生活,每一次旅行都是一次自我超越的歷程。在旅行的路上,阿洛或許就能完全忘卻那些傷心的回憶,更重要的是那是一份屬於自己和阿洛的寧靜和和諧。”

在肖落第三次看向自己時,空洛終於有點忍不住出聲:“你倒是想說什麼就說呀,不要總是時不時露出那玉口難開的表情,讓人莫明慎得慌。”

“那好吧!”肖落的聲音裡沒有了那種完美的清晰,而是帶了些期許的呢喃。

按以往的經驗看,阿洛總是不會輕易拒絕自己的提議,所以這一次肖落拽住了空洛的手,聲音裡帶著點柔軟試探性地開口:“阿洛,要不剩下的一個星期裡,我們出去玩吧!我還沒好好看看阿洛生活的世界呢,所以阿洛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這話聽上去完全就不像是肖落會說的話,在空洛的印象中,他一貫是稚氣未脫的那個,總是把自己的需求放到最先,就好像讓人照顧好他是順理成章的事,可現在他竟然也學會了如何照顧別人的心情了,那一番話確實讓空洛有所觸動,尤其是當自己陷入以往的低落之中。

肖落跟他說,他要每天都生活在開心之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希望自己開心。回憶起跟郝沫在一起的時候,他說自己每天要讓他開心,所以我總是以他為主,哪怕自己不開心也要讓他每天生活在開心之中,所以自己習慣了照顧別人的習慣。這樣想著,空洛看向肖落的表情有些古怪起來。

感受到旁邊傳來猶如實質的目光,肖落有些愣住了,他沒想到阿洛對自己的話反應如此複雜,就像自己的話刺激到他了一般。

肖落皺著眉頭在心裡問自己:“難道阿洛生氣?”下一秒卻又搖搖頭,“可看起來也不像生氣啦,但他的反應怎麼那麼奇怪呢?是不喜歡這個提議嗎?還是他……”

只要一想到阿洛內心自發抗拒和自己一起旅行,肖落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不是察覺不到阿洛現在的異樣,但他抿抿嘴,最終沒有鼓足勇氣問到他最在乎的問題,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肖落清楚真實或許不那麼美好,然而虛假可以滿足自己的所有願望,所以他放棄了對真實答案的堅持,選擇了讓這個問題得以繼續發展成為一個唯美的秘密。所以肖落在迴圈之中,在問題之中,選擇了閉口不談,他怕所得到的答案會讓他放棄一切的執著。

肖落天馬行空的內心活動空洛無從所知,他只知道這一次有種沒有來由的放肆的勇氣,潛意識的認同肖落的觀點,轉而又把話題帶回到是否出去旅行上,“好,不過等回來之後,培訓期間你可不要耍大少爺脾氣,一切服從安排。”

還沒等肖落反應過來,聲音清冽如同夏日冰鎮的氣泡水隨著空洛的話語落下,在這一刻聽起來,濃郁陽光下滾燙的清茶,讓肖落的心臟因心跳加速連帶著血液也變得滾燙熱烈。

“阿洛。”肖落向前兩步,看向近在咫尺的空洛,面上滿是笑意與輕鬆,好像篤定空洛選擇了自己心目中的那個答案,舔了舔嘴唇,尾音微微上揚:“我保證。”

肖落攬過空洛,感受著他的溫度,心中最後一絲掙扎也隨之消失。他伏在空洛的肩頭,聲音又輕又緩:“阿洛,真好。”

“行了。這麼大人了,還在撒嬌,還不快放手。你現在去做攻略,選定好地方後我們在一起去!”空洛哪怕心裡很是高興他突如其來的親近,但臉上還是不情不願地模樣,嫌棄地看了肖落一眼,讓他鬆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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