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面是節後開工,虞佳笑在樓下跟組長碰到,一起等電梯,門一開,資本主義站在裡面。

本來都快忘了,一看到楚衛東那張臉,車裡那個莫名其妙的吻就復甦了記憶。

她忽然之間不會走路了,四肢不協調,手怎麼擺都覺得怪異,最後順著拐進了電梯。

楚衛東表現得若無其事,組長絞盡腦汁跟他尬聊,他態度和煦地回一兩句。

虞佳笑站在前面背對他們,電梯到達樓層,她一閃身貼住電梯壁,狗腿地半鞠躬:“老闆您先走。”

楚衛東瞥她一眼,抬腳走了出去。

好巧不巧,虞佳笑中午跟同事一塊下樓吃飯時,又碰上他。

楚衛東對同事進行了一番來自老闆的關懷,問她們要去哪吃飯,同事比她還缺心眼,連她吃豬腳飯一次能吃兩份這種事也對楚衛東彙報了一遍。

楚衛東目光自然地轉了個角度:“虞佳笑今天這麼安靜?”

虞佳笑還處在不知道用什麼精神面貌面對他的尷尬之中,指了指自已的喉嚨,一副沙啞的嗓音說:“感冒了,嗓子啞了。”

楚衛東似笑非笑:“跟閨蜜打電話罵她老公的時候嗓子不是挺洪亮的,我在辦公室都聽見了。”

虞佳笑:“……”

你那什麼狗耳朵。

“我那是情緒太激動了,聲音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點。”

楚衛東:“咦,你怎麼不啞了,這麼快就好了?”

“…………”

淦。

同事在旁邊低著頭憋笑憋得肩膀直抖,電梯一到,虞佳笑踩著風火輪就躥出去了。

吃飯的時候同事若有所思道:“我怎麼覺得你和楚總之間的氣氛,好像有點怪怪的?”

因為我和她親嘴了。

虞佳笑心說,我不乾淨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憤世嫉俗社會欠她八百萬的純血社畜了,她被資本主義的嘴玷汙了。

她在心裡詛咒她的老闆沒性生活,但她的嘴竟然和老闆接吻了,這是對工人階級赤裸裸的背叛!

虞佳笑痛心疾首,但又該死的想再來一次。

一定是因為太久沒和男人親小嘴了,她發現自已對楚衛東的感情產生了質變。

主要表現在每次見到楚衛東,不管是她講話,還是楚衛東講話,聽著聽著,她的注意力總會自作主張習慣成自然地,慢慢移到楚衛東的唇上。

然後耳朵就堵上了,腦子被薄荷的清涼攻佔,往往只看到他嘴唇一張一合,但聽不見在說什麼。

她不知道那個吻代表什麼含義,但看楚衛東的樣子,似乎並沒當回事。

拋開上下屬關係以及虞佳笑從前對他的偏見,楚衛東其實長得蠻帥,個高腿長還有腹肌,年輕有為事業有成,是正常情況下壓根沒機會在市場上流通的那個等級。

虞佳笑也不懂他怎麼淪落到相親,理論上追他的女人不會少,公司不就有個天天對他搔首弄姿的Mia?

這天開會的時候,虞佳笑剛好坐在楚衛東對面。

新入職的同事還沒經歷過生活的摧殘,對工作熱情飽滿,PPT做得那叫一個花哨。

周圍一圈同事的臉上都寫著同樣的心思:模板借我抄抄。

虞佳笑嗤之以鼻,因為天真無邪的小同事是她帶的,她已經近水樓臺把模板哄騙到手了。

她困得打呵欠,眼神飄著飄著,跟修煉完鐵頭功下山遇到磁鐵一樣,又落到了楚衛東嘴上。

以前沒發現,楚衛東的嘴巴竟然長得很好看,M型的唇峰很明顯,下唇豐潤立體,親起來很軟。

誰不喜歡跟帥哥親小嘴呢?

只可惜這個帥哥是她老闆。

虞佳笑託著腮,只顧盯楚衛東的嘴唇發呆,沒留意他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好幾秒。

譚星辰說有間酒吧開業活動,請了十幾個肌肉男模表演,虞佳笑偷偷摸摸貓著腰正想提前溜,楚衛東的微信發過來。

【別跑,等我一會】

奶奶的,順風耳跟千里眼在他辦公室紮營了是不是?

虞佳笑心不甘情不願,又不能造反,幽怨地坐下來。不會又要給她派活吧,可真會挑時間!

楚衛東手頭有事情要忙,又接了幾通電話,等他拿著外套從辦公室出來時,已經過去半個小時。

虞佳笑聽見腳步聲抬頭,因為等得太無聊,嘴裡正叼著一根麻辣鴨脖在啃。

“……”楚衛東目光不易察覺地凝了凝,收回正要拍她的手,放進口袋。

虞佳笑舔了舔被辣得紅彤彤的嘴唇,舉著啃了一半的鴨脖問:“你讓我等你什麼事啊?”

楚衛東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看她半天,最後嘆了口氣:“沒事了。”

?虞佳笑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他媽在逗我?”

楚衛東不太想解釋:“我送你回家吧。”

他穿上外套朝電梯間走,聽見背後咕噥著不知道又在罵他什麼的聲音。

虞佳笑把包甩到背上,啃著鴨脖跟上來,從電梯裡一直啃到停車場。

上車的時候,她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老闆,雖然我很尊敬你,但你下次能不能別遛我,我本來約了我閨蜜的,放了她鴿子,結果你告訴我沒事。”

“本來有事。”楚衛東注意著後視鏡,將車開出車庫,“不過你在啃鴨脖,就沒事了。”

“我啃鴨脖怎麼了?”虞佳笑一臉費解,想不明白這跟她的鴨脖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想啃我的鴨脖,結果被我先啃了?你怎麼知道我有鴨脖?”

楚衛東氣都能被她氣笑,打著方向盤駛上主路,才轉過頭看她一眼:“我沒興趣啃你的鴨脖,我比較想啃點別的。”

淦,想親嘴不能早點說嗎?早說她就不啃那根鴨脖了。

虞佳笑那個鬱悶,那個懊惱,到嘴的鴨子飛了,多氣人。

她嘴上還要表演富貴不能淫:“你作為一個老闆潛規則員工不太好吧。”

楚衛東瞥她一眼:“你作為一個員工,天天盯著老闆的嘴看,也不太好吧。”

虞佳笑沒想到他發現了,用理直氣壯來掩飾自已的心虛:“那不是你先強吻我的?”

“你確定是強吻?”楚衛東跟她掰扯,“你對強吻的定義是被親了之後主動伸舌頭?”

虞佳笑都驚呆了:“你親我,還不許我伸舌頭,只能你伸舌頭,這是什麼霸權主義?你要是喜歡張著嘴一動不動的,你去超市買條死魚不就好了!”

“……”

楚衛東無語後失笑:“虞佳笑,你真行。”

“那我當然行。”虞佳笑說。

路口紅燈閃爍,倒計時從29到0,綠燈亮起。

“你不想接吻的話,可以拒絕,我不至於那麼沒品,仗著老闆身份欺壓你。”楚衛東重新啟動車子。“親你只是單純地想親,僅此而已。”

嘴巴寂寞想找人親個嘴嘛,懂。

虞佳笑有一點好,她從來不內耗,想幹什麼就幹。

車廂安靜幾秒,她轉過頭試探地問:“那你想不想接一個麻辣味的吻……”

楚衛東:“不想。”

“不想拉倒。”虞佳笑把腦袋轉回去。

楚衛東手搭在方向盤上,笑了半天。

虞佳笑耳朵有點癢,手指撓了兩下:“笑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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