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天和徐家俊、馬進偉等人看著市住建局的領導班的成員被市紀委一網打盡,全部帶走,馬進偉臉色蒼白,雙手顫抖。

柳浩天和徐家俊卻是滿臉的微笑。

市紀委書記陳玉剛站在曾經的喬如林的辦公室內,語氣低沉的說道:“柳書記,我們市紀委這邊在兩三年之前,就曾經試圖對市住建局這邊展開深度調查,但是因為種種原因都沒能成行,卻沒有想到,今天在柳書記的主導下,我們終於可以大幹一場,只不過這個結果讓我這個市紀委書記感覺到震驚,更感覺到慚愧,我沒有想到,市住建局竟然已經糜爛到了如此程度,這是我們市紀委工作的失職,在這裡我要向柳書記進行檢討,我可以保證,今後我們市紀委會以一種大無畏的氣勢,對全市所有機關單位展開正常的紀律監督!”

柳浩天輕輕的點了點頭:“陳玉剛同志,你所說的情況我也略有耳聞,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說了,市住建局今天所出現的問題,雖然你們市紀委確實有一定的責任,但是,真正應該負主要責任的並不是你們。”

說到此處,柳浩天目光冷冷的看向了馬進偉:“馬進偉同志,我想請教一下,市住建局是不是你分管的單位?”

馬進偉苦澀的點了點頭。

柳浩天繼續說道:“那麼我再強調一下,市住建局申請的這個維修專案,是不是由你來親自批准的?”

馬進偉再次無奈的點了點頭。

柳浩天目光陰冷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得提醒一下馬進偉同志,作為分管的領導,市住建局整個領導班子被連窩端了,你責無旁貸,同時,作為手握財政審批大權的常務副市長,你並沒有做好專案的審批審查的監督工作,這說明你在工作上是存在著嚴重的失職的。

真正應該認真反省的不是市紀委,而是你這個分管的副市長。

所以,我建議你在下次的市委常委會上,當著所有常委們的面做一次自我檢討,好好的反省一下你在市住建局這個窩案問題上所存在的問題。

反省要深刻,認識要到位,自我批評要真誠,千萬不要像某些人那樣,表面上是批評,但是卻句句不離自我表揚的這條主線。

大家都是聰明人,玩這種小把戲就沒有必要了。”

馬進偉雙拳緊握,滿臉悲憤地盯著柳浩天,想要反駁,卻又一時語塞,因為,市紀委書記陳玉剛就站在這裡,市委秘書長徐家俊就站在旁邊,他們對於整個事件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陳玉剛,他的的確確在兩三年之前就已經跟自己提過,想要對市住建局展開深度調查,但是卻被自己聯合唐金權等人最終攔下了這次調查。

剛才陳玉剛也點明瞭這一點,這明顯就是在敲打自己。

所以,此時此刻得馬進偉雖然內心深處對柳浩天充滿了強烈的憤怒和不滿,卻也只能暗氣暗憋。

因為這一次他被柳浩天抓住了明顯的把柄。

唯一讓他比較欣慰的是,柳浩天只是讓他在市委常委會上作檢討,並沒有提出給予其他處分的意思。

兩害相權取其輕。

面對著柳浩天今天的強勢彈壓,他也只能選擇了隱忍,咬著牙點了點頭:“行,我會做檢討的。”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但是馬進偉說出來的時候,卻用了很大的力氣。

馬進偉清楚,下次的常委會上,隨著自己檢討的進行,自己在市委常委會上的威望將會下降一個檔次。

但他已經別無選擇。

當天晚上,馬進偉十分鬱悶的撥通了自己的堂兄馬進東的電話,想要從馬進東那邊得到一絲安慰。

不過等他抱怨完自己的遭遇之後,馬進東卻出奇的沒有安慰他,而是保持了沉默。

馬進偉有些意外,只能無奈的反問道:“堂兄,你怎麼了?”

馬進東嘆息一聲說道:“進偉,我這邊的遭遇和你差不多,就在今天早些時候,省紀委書楊善峰記讓秘書給我打電話,去他的辦公室喝茶,和我聊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雖然我們之間的談話比較隱晦,但是我聽得出來,楊書記這是在敲打我呢,說省委對我的工作並不滿意,還說我的工作存在疏漏之處。

我感覺,這次的談話應該算是一次誡勉談話。

本來根據我的規劃,在今年後半年或者明年年初,我打算好好的運作一下,爭取到下面地市當一任市委書記,或者是再當上兩年的副省長,但是,有了這次見面談話,我之前所有宏偉的規劃基本上全都泡湯了。

進偉呀,我們哥倆這算不算是流年不利呢?”

馬進偉深以為然,苦澀的點點頭:“是啊,誰能成想,我們兄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都遭受了挫折呢……”

說到此處,馬進偉突然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顫抖著聲音說道:“堂兄,你說會不會是我們祖宅的風水出現了問題呢?”

馬進偉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他們兄弟兩人全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馬進東沉吟了良久之後,緩緩說道:“進偉,你記不記得不久之前,那個張半仙在你們天河市那些富豪的陪同下路過咱家老宅的時候曾經說過的那些話?”

馬進偉使勁的點了點頭:“這些話我自然是記得的,只不過當時我們都並不相信,畢竟為我們服務的那位王大師可是真正的風水領域的頂級大師,以前的時候,他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是意氣風發的,但是這一次,他卻並沒有給出十分明確的答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看出了什麼,但是卻不敢說,或者不想說呢?”

馬進東輕輕點了點頭:“我現在懷疑,那位張半仙應該有些功力,否則不可能讓王大師都不敢再次做出明確的表態。”

馬進偉突然說道:“要不……我再給王大師打個電話?”

馬進東點了點頭:“我看行,你再給他打一個吧,直接詢問他,現在我們老宅的風水到底存在不存在問題。”

馬進偉點了點頭,隨後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王大師的電話。

過了好久電話才被接通,馬進偉直接單刀直入,開門見山:“王大師,您覺得我們老宅的風水現在到底存在不存在問題?”

王大師沉默了良久,這才苦笑著說道:“馬市長,實話跟你說吧,你們老宅的風水在我的專業眼光看來,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甚至我還就這個問題找那位張半仙切磋過,但非常遺憾,那位張半仙對於易經的研究水平比我要高那麼一點點,所以現在我也不能百分百說你們祖宅的風水不存在問題,我認為他所說的觀點,你們也可以參考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讓他親自給你們看一下,聽一聽他的專業意見。

其實在我們這個行業,每個人鑽研的領域不同,所以經常會出現同一個專案,會有不同的說法這種現象,至於誰說的對,誰說的不對,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王大師在忽悠領域還是很有水平的,他首先承認了自己在風水領域比張半仙要差一點,但是他說的很明確,自己比張半仙就差一點點,同時也指出風水這個事兒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信則有不信則無。

王大師很清楚,如果要是馬進偉那邊沒出什麼事兒,他就不會質疑自己,但是他現在偏偏親自給自己打電話,詢問老宅的風水到底有沒有問題,這也就意味著馬進偉對自己觀點產生了質疑,而產生質疑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仕途遭遇了挫折。

做他們這一行的最關鍵的是要把握人的心理。

而且王大師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蒐集天河市那邊的訊息,透過這些訊息他基本可以判定,天河市市委那邊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馬進偉他們家的祖宅這個釘子戶剷除掉,至少也要把這條道路修通。

他還專門研究了一下柳浩天這個人,發現柳浩天非常強勢,甚至敢和上級領導掰手腕,甚至被稱為常務副市長殺手,當王大師發現柳浩天這個特殊的綽號之後,再聯想到馬進偉常務副市長的身份,他立刻就意識到,馬進偉在註定要和柳浩天唱對臺戲的情況下,他能不能搞得過柳浩天呢?

所以,在掌握了這麼多的幕後資訊之後,再聯想到馬進偉再次給自己打這個電話來詢問自己的觀點,他立刻反向推理出,馬進偉肯定在師父上遇到了柳浩天的折騰。

所以,這一次,王大師並沒有把話說滿,而是直接用了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來作為自己的退路。

馬進偉也是聰明人,從王大師的這個說法他基本可以推測出,王大師其實可能已經看出了他們馬家祖宅所存在的問題,但是考慮到之前其他的地方沒有拆遷之前, 王大師所說的那番鼓舞人心的觀點,王大師很明顯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臉,所以才會這樣說,這也就意味著王大師現在並不看好他們馬家祖宅的風水,只不過他表達的比較委婉而已。

想明白這一點,馬進偉反而對王大師的謙虛態度產生了強烈的好感,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王大師,謝謝你。我明白了。”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馬進偉把他的猜測告訴了馬進東。

馬進東聽完之後,略微沉吟了片刻,斬釘截鐵的說道:“進偉,這樣吧,你再去找一下那個張半仙,多給他點錢,一定要問出他對於咱們祖宅的最直接的觀點以及他的判斷依據。”

馬進偉點了點頭,立刻親自打電話給一個熟識的富豪,瞭解張半仙的相關情況,不過結果卻讓他十分失望,因為那位富豪告訴他,那個張半仙已經去其他的地方雲遊天下去了,下次什麼時間再回來並不確定,因為那位張半仙並不缺錢,甚至每次幫他們看風水也只收10塊錢,只是意思一下而已,而且人家住的是總統套房,並不是誰都可以拿捏的人物,要想請動對方,只能看對方的心情和自己的運氣。

馬進偉徹底鬱悶了。只能把這邊的情況再次向馬進東反饋了一下,和馬進東商量了一下之後,他們最終還是決定,把他們的老宅拆除。

不過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兩人雖然達成了一致意見,但是馬成坤那裡卻不幹,而且是堅決不幹!

這讓他們倆人頭疼了。

而此時此刻,距離柳浩天所承諾的搞定時間只還有一個星期。

馬進東有些怒了,直接說道:“進偉,你去一趟老宅,親自去和馬成坤談一談,必須要讓老宅在柳浩天承諾的時間之前拆除,否則的話,一旦柳浩天要在咱們老宅之上建立交橋,那麼咱們老宅的風水可就徹底完蛋了!不管以後拆不拆,風水格局將會徹底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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