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遠謀
072 遠謀
“起來，你別忘了，這也是你用勞動和忠誠換來的。東家、東家，東為尊，莊子就是家。
我希望你們以後能把這裡當做自己家的莊家用心耕種，不荒廢每一寸土地，不浪費一滴糧食，不輕賤一粒糧種，對得起你們的辛苦勞動付出，和辛勤的汗水，也對得起我對你們的信任與恩惠”穀粒拉起楊忠，語重心長的說。
“是，謝謝東家”
“謝謝東家……”
十幾個長工也跟著大聲道，個個摩拳擦掌大有好好幹一番事業的決心。
東方旭傻眼了。
穀雨與陸大江對視一眼，心震驚了，雖然對於穀粒的做法雖然還沒有參透，但是穀粒能有這份胸襟，她們真是自愧不如。
然而文均最為動容了，能成為東方家得力的管事之一，並謹慎伺候嫡出少爺，可見此人不管在才學、頭腦以及行事上都是十分出眾的，況且他的年歲將近40歲，也有一定的閱歷與眼力。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也是掀起了波浪一般不能平靜，感慨道：這個小女孩，怪不得啊，怪不得就入了這幾位爺的眼。
文均先前是因為東方旭的身份不敢輕視穀粒，後來是因為準王妃的身份不敢露出任何小心思。
東方空特意叮囑穀粒只要男裝示人，她女兒身的事就暫不能外露，就連小少爺也不知情呢，不然指不定怎麼鬧呢。
親王可惹不得啊，這眼睛可真是毒呢，這般出色的女子人間少有了，愣是讓他給寶貝回去了。
同時文均心裡也是感嘆，他家小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明明谷小姐這麼嬌俏的一個人兒，怎麼就是沒往那方面想，也難怪大少爺嫌他眼拙不肯告訴他實情。
到了今個兒了，對她女兒身之事還未發現一點端倪，他都跟著著急。
不過現在，他服了，他已經明白了穀粒的意圖，小恩得大利，不僅僅為自己建立了勢利，更為莊稼找到了好的管家人。要知道這莊子好不好，真的是靠著這幫子長工是不是肯幹啊。
“謝東家，我們一定會，好好種莊家”眾人再次齊聲高呼，他們不知道要怎樣形容自己的感激與激動。
多年後，就單這10人的家裡，就出了1個童生，1個秀才，1個進士。當楊冉位列大雄寶殿之上時，他永生記得，那年春天，那個莊子上，那個當時只比自己大4歲的女孩，一句話改變了他們一家人的命運；以至於，他穩穩的站在聖王北堂奕的身後，為他鞍前馬後，誓死效忠，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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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這麼做？他們的工錢可不低了，這要是他們10人，同時一年家裡有10個孩子讀書，就按3年算，也點好幾百兩銀子，這也不是一筆小錢”馬車內，東方旭不禁又問出了口。
穀粒看穀雨也同樣一臉疑問，就笑了“你也說了，三年幾百兩銀子，他們一年的工錢也就70多兩，就算上我給的福利100兩也夠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莊子一年的收益多少？”
東方旭想了一下，點點頭示意明白了些“不過這稅也不輕呢，你這可是撒出去不少的銀子”
穀粒道“其實，看著我吃虧，實則不然。我就好比投的是一支潛力股，但說不準以後就是一支紅股。
不多說，6年後，這些長工最大的也才30多歲還沒到不能幹活出力的時候。再等幾年13年期滿時，光他們的子嗣中，有可能1個童生或1個秀才，好命的話再出1個進士或舉人，那時我多大？
如果20年後，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中，至少有一人，是我供讀出來的，那有怎樣？
再假如，當我老邁的時候，如果我撞大運供出了一代大儒，那我又將受益多少？
我的子子孫孫，幾代怕都是有享不完的益處！
你以為我只會有這麼一個莊子？這十個人的成本？”
“你”東方旭驚了，對啊，用不到等到老了，10幾年後就能看到結果了。
穀雨眼睛一亮，陸大江嘴巴張得老大。
“20年後，我34歲，人生還沒走完一半，但是我有可能有幾個大小不同等級的官員，能為我家遮風擋雨了，最起碼能為我哥哥遮那麼一小片天是沒問題的。
退一步講，就算他們全軍覆沒，但是就這一個莊子我依舊有幾個識文斷字的親信，他們有可能會成為夥計、掌櫃、村長、里正，誰說得準呢？如果我有10個或幾十個莊子，那我有多少人才可以用？這裡邊會有幾個出人頭地的人？不可能一個都沒有。
再退一步講，他們什麼都不是，但也是感恩於我的讀書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單說這一個莊子的10個人，只要有一個能讀出點名堂的，那他的品性也不會太糟糕，不能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是最起碼我們一家在這小小云海鎮上，身邊有他們幫襯，那又將是什麼局面？
別忘了，秀才就已經吃朝廷的凜糧了，秀才也有給縣令遞貼子的權利、見官不跪的福禮，秀才已經在本朝有了一定分量的身份，讀書人往往更獲世人的青睞，誰不想當官家太太，良性迴圈之下，沒準就能出幾個小家族。
那麼你認為，我花的這錢與我收到回饋，能相提並論嗎？！”
穀粒含笑看著東方旭，東方旭已經語塞，他萬沒想到一個15歲的小小農家孩子，可以想得這麼遠，這麼深，這麼有見識，有遠謀。
“我看應該讓你去讀書才對，你有將相之才啊？”東方旭看著穀粒，難得露出認可的眼神。
穀粒微微笑著看著他，東方旭看穀粒的表情，就氣餒了“行了，大地主，大地主嘛？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文均心裡一動，然後小心的問了一句“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買一批奴才，用家生子。大不了脫了奴籍就是了”
穀粒拿起茶碗抿了一口茶，然後才幽幽道“文管家是想說，族學、家生子更可靠。
其實相反，族學，請問東方家族學裡成才成器的有幾人？高不成低不就，就是說他們。
先天的優越條件，家人本身對族裡就有貢獻，前人種樹後人乘涼，至使很多人是不上進的，
不然他們也沒資格上族學。
所以就算他們之中有出彩的，也不過是為自己博一個利益更為優越的位子罷了，或者想要藉此翻身。
偶有出類拔萃的，你們有幾分實力控制得住他們的心？他們的心可不在感恩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