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來不及後悔
至此,陳星韶算徹底斷了做媒的念想。
金淮生也迴歸家庭。
無論他是否能重新做男人,都不能再來找張玉了。
她最近特別忙,一門心思都在打理提牢廳的公務上。
三天後就又出差,這次去的近,就在鳳京周邊的天港府。
這裡是個小小的海灣,驛站就設在近海。
張玉晚宴有點喝多了,就想出去吹吹海風醒醒酒。
結果走著走著,就聽到礁石後面,傳來低低的男人哭泣聲音。
這聲音很壓抑,斷斷續續明顯是不想發出來的。
哪怕只是這若有似無的聲音,都能讓人從中聽出他的悲傷和痛苦。
張玉好奇的躡手躡腳走過去。
就看到滿月的月輝下,俊美的男人坐在礁石上,雙手捂著臉在哭泣。
海風吹起他如海藻般的長髮,褪去他白日裡的成熟穩重,只餘脆弱如紙的唯美。
配上波濤洶湧的海面為背景,就好像海天是一張血盆大口,隨時都能將他吞噬了一般。
張玉後退一步,轉身就跑了。
她也沒想到都已經離開鳳京,居然這麼快就能再見到金淮生。
她知自己傷了他。
可是他的這份悲傷,她哄不起。
只能裝作沒看見了。
“張大人,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追出來的兵丁手裡拿著披風,現在是披也不是,不披更多餘。
“解個手還需要多長時間?走,進去繼續喝。”
她隨便找個藉口就進屋,一步都不想往外面走了。
又喝了半宿,張玉是天亮才睡著的。
下午她帶人離開天港府,路上遇到異常罕見的秋季大雨。
官道上所有人,不得不躲到一家客棧裡去。
“大人,請進。”
張玉被小二哥引入二樓,還沒等邁步進去,旁邊的房門就開啟了。
她和金淮生四目相對,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吃驚。
“小叔。”
張玉笑著打招呼。
既不熱情也不疏離冷落。
金淮生點點頭,什麼都沒回答,關門就回房間去了。
無論他午夜在哪裡傷心,現在青天白日總不能露出不妥的表情。
張玉摸了摸鼻尖。
她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倒是沒有必要換房間。
於是邁步就走進去,推開窗戶看向外面的烏雲滾滾的天際。
看雲層的厚度也知道,一時半刻是停不了的。
她今夜還真就必須住在這裡了。
就因為這場雨,小客棧人滿為患,晚餐時間的大廳自然更加的熱鬧。
張玉到現在還有些宿醉的頭疼,也沒什麼胃口吃飯。
就讓下屬叫了一碗粥回來,打算喝完就躺下睡了。
結果這碗粥還沒喝完,隔壁就傳來吵鬧碰撞聲。
“裝什麼貞潔烈夫?柳少娘都說了,你就是個人儘可妻的賤貨。到了老孃的地盤,你還想這樣逃了?”
“把門看好了!無論你今晚願意不願意,都得把老孃伺候好了。柳家這宗生意,我跟你做!”
帶著淫笑的話從隔壁傳來,伴隨著金淮生憤怒的反駁。
女尊社會里,男人出門做生意不容易。
尤其是很多做買賣的女人低素質,看到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動路。
金淮生不可能不帶護衛出來,可是聽這女人話裡的意思,分明就是地頭蛇。
金淮生根本壓不住她。
張玉有些無語的放下粥碗。
怎麼又遇到這種事了呢!
“咣!”
她一腳將隔壁的房門踹開,順勢將一條比例完美勻稱的長腿踩在門框上。
“就不能讓本大人消停一晚上?”
美豔霸氣的女人用一張厭世臉看著屋內的情況。
“你是什麼人?連老孃的閒事都敢管?你知不知道……”
已經將金淮生壓在床上的老女人,叭叭叭就要說壞人那耳熟能詳的臺詞。
張玉實在是沒心思跟她廢話,勾了勾兩根手指,後面的官差就直接衝進屋去。
救了金淮生已經被控制的護衛,也將老女人和她的護衛都收拾了。
“該送哪兒送哪兒去。”
她懶得多看屋內情況一眼,就回自己房間去休息。
“張大人,淮生君請您過去一趟。”
結果她才上床沒一會兒,就聽外面的下屬敲門。
“不去,有事讓他過來說。”
張玉宿醉發作很是頭疼,隨便回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的話,便徹底睡熟過去。
可是剛入睡沒一會兒,一條美男蛇就鑽進被窩之內。
那細膩的面板,那窈窕的身段。
張玉就算是死了,估計都能有反應。
她一頓上下其手,就在翻身上去的時候,突然從有色夢境裡清醒過來。
猛地張開眼睛,藉著雨夜微弱的光亮,看清了金淮生嬌羞又期待的俊顏
張玉:“……”
我了個大草!
金淮生怎麼會在她被子裡?
如果不是嚇得掉到床下去,實在是有損威名,張玉是絕對不可能還坐在這裡的。
然而這進退不能的姿勢,也的確讓她無語好半天。
“我想這一場誤會!”
聽到她的聲音,金淮生長長的睫毛顫抖一下,緩緩睜開眼睛。
果然對上她無情的眸子。
如果不是夜色太濃,張玉一定會看到他俊顏血色褪盡。
“又後悔了嗎?”
金淮生輕笑一聲,聽不出如何的情緒。
“我還以為這一次,你將我扯上床,該是睡完,才說一些大道理去逃避的。”
這番話,像極了在看小孩子鬧脾氣的大人。
語氣又無奈又傷心。
張玉:“……”是她將他扯上床的?
她不記得自己做過這種事啊!
“可是張玉,這一次你玩得過火了,根本就沒有機會反悔了!”
金淮生突然輕笑一聲。
張玉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得逞了。
外面電閃雷鳴,都擋不住這一室的荒誕。
侄兒涉世未深沒成功的事情,倒是被小叔叔做到了。
張玉活了兩輩子,就從來沒被男人算計,半強迫過。
然而這層不該突破的窗戶紙,已經被捅破了。
她已經沒有後退的路,就只能努力導正,不讓自己吃虧。
風消雨歇,張玉披著衣服起身,輕笑一聲:
“淮生君還真是好算計。”
“我本以為那日你離去,是聽懂我話裡的意思。”
“結果沒幾日,你就設計這麼大一場戲還給我,逼著要我去做西門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