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洛身上的這等氣場,別說是一般的官員。

就算是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心裡恐怕也為之一凜。

人人都傳言說這個太子是個極厲害地人物,他做的那些事情也無需贅述。

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

胡縣令率領著身後的大小官員開始衝著秦洛行大禮了。

按說行了大禮之後,太子就應該讓各位官員起身說話。

可是眾人一陣忙活之後,始終沒有等到等到秦洛說“平身”那兩個字。

秦洛不言不語,硬是讓他們生生地跪在了地上。

按照大唐的禮制,不等太子說話就擅自起身,那可是大不敬的罪過。

訓斥記過是小事,弄不好就得落一個罷官免職的下場。

既然太子大人不讓起身,那就跪著吧。

不就是多在地上趴一會兒嗎?

這個時候,誰又願意在這個無關痛癢的事上觸黴頭?

一時間,秦洛和下面的百官都是靜悄悄的。

剛開始這些人還不覺得什麼,還以為秦洛有什麼事情要當眾說,或是故意給他們這幫人一個下馬威的。

可是時間一長,就有點兒讓人膽戰心驚了。

漸漸的,一陣陣寒意就開始湧上了這些人的心頭。

這就是當眾罰跪啊!

如果不是官員們犯了大錯,這種近乎於不通情理的懲罰措施,一般是不會用的。

這些人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屏氣凝神了大半天。

有人剛想偷偷地抬頭向上偷看一眼,沒想到此時就聽見秦洛在上面突然一聲厲喝道:

“胡縣令,你可知罪?”

胡縣令被嚇得一哆嗦。

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他知道瀋州災民一事太子一定會找他麻煩的。

但此時,胡縣令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承認什麼。

他一思忖,把頭一抬,一口咬死道:“下官不知太子殿下說的是何罪。”

胡縣令那副小小的三角眼和脖子上的那顆張了毛的大黑痣,早就看得秦洛一陣噁心了。

沒想到這傢伙抬起頭來的表情更是一副死不認罪的表情。

秦洛冷笑一聲,心中已經對這個胡縣令下了定義。

那就是,將死之人!

不知不覺間,這些瀋州縣城的大小官員們還不知道,秦洛已經慢慢地舉起了屠刀!

這個胡縣令在瀋州為官都已經快三年了。

如果能熬到今年秋天,那就要調任到更高的州府一級。

不過胡縣令也是呂重德的人,在任上做的壞事很多,簡直是數不勝數。

至於說那些觸犯律法的事,連他自己恐怕都弄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樁。

此時,胡縣令抬頭一看高高在上秦洛正冷眼看著他,剛才又沒有具體地指出他犯了何罪,自然以為這不過是秦洛在詐他。

他直起身子,說道:“回太子殿下的話,瀋州一帶的刁民聚眾鬧事,犯上作亂,掃了殿下的雅興,觸犯了我大唐的律法。”

“下官……下官身負失察之罪。不過,請太子殿下稍候片刻,也給下官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下官這就親自去命令駐紮在城外的廂軍,立即將這些刁民盡數驅散。”

“如果有誰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還想著對抗官府,那下官就大開殺戒,一定要讓這些刁民們嚐嚐天威震怒是什麼滋味!”

秦洛聽到這話,又是一聲冷笑。

此時秦洛對周青萍使了個眼色,周青萍會意,然後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讓這些大小官員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此時,從遠處傳來了幾千災民們的齊聲高呼:

“狗官胡縣令,胡縣令豬狗不如!”

“狗官一日不除,無一寧日!”

“胡縣令是狗官,狗官就是胡縣令!”

剛開始好像還有人帶著頭喊,口號也是五花八門,可是稍後傳來的呼聲就整齊劃一了。

“請太子殿下為民做主,誅殺狗官胡縣令!”

“請太子殿下為民做主,誅殺狗官胡縣令!”

最後,這句口號漸漸地就變成了萬眾一心、聲嘶力竭的怒吼。

還真有點兒撼天動地、響徹雲霄的氣勢了!

呵呵。

秦洛暗自點頭。

這時,外面的災民們也不再提什麼面見太子殿下、當面陳述冤情了。

而變成直截了當地要求。

那就是誅殺胡縣令這個狗官!

此時也不知道藏匿在災民當中地那些呂重德的探子該作何感想。

災民們地這句“誅殺狗官胡縣令”地口號聲聲傳來。

每一聲似乎對下面跪著地這些官員們都是一記當頭喝棒。

再看看剛才還口口聲聲要對那些刁民“大開殺戒”地胡縣令,此時也突然變了臉色。身子一陣陣劇烈地哆嗦。

胡縣令本來是想好了滿腹地說辭。

如果要是純粹對付這個太子秦洛第問話,那些理由和託詞綽綽有餘。

並且一旦就賑災地事糾纏起來,那可是一筆大大地糊塗賬。

就算你太子有回天之力,恐怕沒個十天半月地也休想把那些陳穀子爛芝麻地事弄出了頭緒。

更何況,那是上面呂重德呂大人的意思。

你真要查,也不可能在這裡查的清楚。

可胡縣令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太子殿下給他來了這麼一手。

突然讓那些災民們以這種獨特地方式和他當面對質。

好在他也算是見過大世面地人,內心裡雖然極度地恐慌,可是努力剋制了一陣兒,總算是沒大亂方寸。

等他慢慢地緩了過來,他然後立即就使勁兒裝出一副義憤填膺地樣子。

此時的胡縣令結結巴巴地道:“太子殿下,這……這些刁民肯定是受了某些人地蠱惑!”

“太子殿下知道,下官……下官在瀋州為官不畏權貴、清正廉潔,肯定是在下得罪了什麼人。”

“那些人才……才這樣鼓動這些刁民們來為難下官,求……求太子殿下給下官做主啊!”

秦洛再度一笑冷笑,還是沒說話。

胡縣令這下也開始冒冷汗,自己冥思苦想了那麼久,如今在那些刁民地呼喊聲中是那麼地不堪一擊!

秦洛此時方才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萍兒,將這個狗官扒去官袍,拉到那些災民隊伍的面前,就地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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