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弩也是之前秦洛提出的改良方法所造,箭長一丈三尺。
一箭下去,可以將半邊城樓都射跨。
如果用於守城,則可居高臨下,專門對付敵軍首領。
即便有死士替死,一丈長的巨箭也可以將十來人洞穿,然後再串十來人才會罷休。
只是現在三十臺攻城弩被悄無聲息的運到了鬥天城外,需要六個士卒同時上膛。
上膛後的攻城弩還需要兩個人拉機括放箭,威力駭人。
但如此武器,實際上也只是大炮打蚊子的勾當。
所以攻城弩用在這裡,只不過算是一種震懾。
實際上,攻城弩所造成的戰果,相對於整體來說,還是很小的。
果然,攻城弩只是給騎兵開路的訊號。
攻城弩一放,騎兵便動了。
沒有喊殺之聲,只有大地震顫,以及無數鼓聲。
大地為鼓,馬蹄為槌,敲響一支血染黃沙的曲。
就像吶喊前的深呼吸,在兩軍即將碰觸的瞬間,一直沉默行軍的唐軍忽然爆發出了驚心動魄的喊殺之聲。
衝在最前面的魏軍不約而同的都是一頓,就那麼數息時間,馬刀已經斬進了他們的脖頸裡面。
戰馬衝過,馬刀自然得斜向下一拖,然後再順手斬進下一個敵人的身上。
鮮血從他們的傷口迸出,然後再如同一個裝滿水的所料袋被捅破一般,頹然倒下。
不過,魏軍的應對速度也非常快,他們已經保護好中軍,兩翼往前壓。
秦洛坐鎮後方,知道魏軍的反擊已經開始了。
也就在此時,高速奔襲衝在最前面的唐軍就像被一道無形的幕牆所阻。
只見無數將霧氣衝破的黑點扎進了唐軍中間,
魏軍騎射似乎的確是非常不錯,他們的騎兵並不比羌國人差多少。
縱然多數沒有實戰經驗,但他們都是訓練有素。
那些魏軍在將領的指揮下翻身上馬,彎弓搭箭,很快就組織了第一批反擊。
但是很顯然,唐軍兩側的騎兵沒有遭受太大打擊。
因為他們的速度很快,並且他們手裡的飛雲弩射程更遠。
指揮的楊繼興眉頭一擰,大喝道:“兩邊包抄。”
一聲令下,唐軍騎兵們偏轉馬韁,高速賓士的戰馬以一種驚心動魄的“弧線”猛擊中軍。
與此同時,魏軍那邊濃霧中傳來一聲大喝:“中軍收攏,保護八殿下。”
濃霧中看不真切,只有身影憧憧,戰馬嘶鳴,傷者哀嚎。
秦洛臉上露出冷笑道:“楊繼興,繼續!”
“是。”
楊繼興聞言立即道:“距離已夠,投擲槍兵準備。”
一個投擲槍兵的將領雙目一凝,精光乍現,將手中一杆長槍舉起,大聲喝道:“殺——”
一聲吼嘯,萬軍齊嘯。
“殺——殺——殺!”。
幾乎在同時,無數的長六尺的標槍被投擲出去。
這些標槍的槍頭都是精鐵打造,並且是三菱型,尖銳無比。
魏軍的陣營中,一支標槍首先落下,扎進了一個將領的的脖子裡面,帶出一股血箭飆飛。
這個將領身子一僵,然後仰頭倒下。
接著,他看見無數杆標槍在自己眼前緩緩飛過,堅定不移的飛進了魏軍的中軍陣地。
下一刻,這個魏軍將領的身子倒在了地上,生機正在抽離。
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聽見無數慘叫聲此起彼伏,伴隨著利器扎進身體裡面的聲音。
瞬間,漫天槍影落下。
八千標槍手投擲出八千標槍,砸進了魏軍軍軍陣之中。
無比的恐怖。
這樣具備動能和穿透力的標槍,盾牌和鐵甲根本不奏效。
高俊真的慌了,因為他已經發現自己這邊已經損失了一大半的人馬。
“快,我們先回城中。”
高俊立刻下令,帶著幾個將領狼狽地跑回城中。
城內,這麼大的動靜早就引起了高英的注意。
所以此時的高英已經在城門樓上看到了現在的情形。
高英看著狼狽撤退回來的高俊,臉上滿是冷笑。
此時城中還有很多高俊的人,所以高英自然也不能直接不開城門,那樣後續的問題不好處理。
所以高英還是命人去接應高俊回城。
高俊此番損失了兩萬人馬,臉色也是非常的不好看。
“豈有此理,唐軍真是奸詐無比,本宮一定要報仇!”
高俊叫囂著,以此緩解自己失敗的尷尬。
但是高英則是冷笑道:“侄兒,你還是思考一下怎麼回去和陛下交代吧。”
高俊臉色鐵青,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絕對會被父皇給訓斥,甚至會直接被排除掉繼承皇位的資格。
……
另一邊,秦洛讓人開始彙報戰果。
果然,這一次的引誘出擊直接消滅了魏軍的一萬兩千多人馬。
“殿下,初步估計城內的魏軍還有五萬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攻城?”
楊繼興道。
秦洛呵呵笑道:“你們率軍列陣在城下就行,等我命令。”
“是。”
對於攻城的方法,秦洛沒說,楊繼興和李存孝自然也不會問。
秦洛的這個命令,直接讓李存孝和楊繼興帶人站了一上午。
而且,不光是站著,軍陣的前面,還擺了很多口大鍋。
整整一個上午,唐軍都是這麼列陣站著。
楊繼興抬頭看了看太陽,已是接近晌午。
卻仍不見秦洛的身影,不由心中泛起幾分浮躁。
楊繼興身邊的副將忍不住問道:
“將軍,咱們既不攻城,也不退兵,就這麼傻了吧嘰的戳在這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繼興聽著副將粗魯的口氣便覺得不順耳,遂瞪了他一眼冷冷說道:
“這是殿下的命令,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副將指著陣前說道:“將軍,咱們這可是要上陣殺敵,為何將大鍋擺在陣前,難不成要在這陣前開伙麼?”
楊繼興還是冷冷的答道:“這也是殿下的命令,至於為什麼,等殿下趕來之後,你親自去問便是了。”
他說完後,副將不再發問,只是暗自嘀咕著。
其實楊繼興的心中又何嘗不是疑心重重。
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他的這位殿下究竟在玩些什麼把戲。
不過自隨秦洛征戰以來,楊繼興親眼目睹了他的一系列奇思妙計。
他對秦洛的用兵伐謀之術已是深信不疑。
雖然心中還有許多未解,但他卻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攻破鬥天城,絕對不會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