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勘雖然無能,但也不蠢。
私開城門也好,延誤軍機也好都是大罪,即使他是皇子也不能免。
延誤軍機的罪名更是相當微妙。
這個罪名的嚴重程度現在就看秦洛一張嘴怎麼說。
往輕了說無非就是耽誤了一時糧草排程,但糧草充足,對戰局影響不大。
可就他和秦洛你死我活的關係,不用想秦勘也知道秦洛肯定是怎麼嚴重怎麼說。
現在把鍋扣到替罪羊身上,秦洛說的再怎麼嚴重,他也就只是個御下無方的能力不足的問題。
此時,又有許多官員跳出來維護秦勘。
“太子殿下,讓五皇子離京恐怕不妥,此等大事,恐怕要陛下的聖旨才行。”
“不錯,沒有陛下聖旨,我等亦沒有這個權力做主。”
的確,沒有景隆帝的聖旨,讓一個皇子出京這件事的確有點困難。
秦洛最終的目的當然不是這個。
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蛋。
所以也沒有在咄咄逼人,非要讓秦勘滾出長安。
人們不同意開窗戶,那就說要掀了天花板,這下人們就同意了。
秦洛自然清楚這點。
“既然老五沒那個能力,不如他的兩萬神策軍就交與陸信如何?”
長孫丞相也是老狐狸了。
稍加思索便懂了秦洛的用意。
“該死!又被這秦洛算計了。”
饒是長孫丞相一向心機深沉,也險些維繫不住面上的笑容。
他也被秦洛想要放逐秦勘的大膽言論震懾,一時間竟沒有發現秦洛的真正心思。
這廝哪裡是想把秦勘趕出長安,分明就是要藉機削弱秦勘的實力。
如果直接說要秦勘的兩萬神策軍,不但秦勘和他的手下不同意,他也大概為了平衡兩者實力幫秦勘說話。
但是他先是說把秦勘趕出長安,長孫丞相就會開始打圓場,說秦勘罪不至此,順便暗示秦勘一派割讓些利益先保住秦勘再說。
如此一來,秦洛順理成章提出要兩萬神策軍就顯得更容易接受。
不出意外的話,秦勘一派應該還沒有看出來。
長孫丞相瞅了瞅那邊。
果然,一個個都鬆了一口氣,連秦勘都顯得放鬆了些。
“這個提議臣覺得合理。”
長孫丞相順著聲音看去,竟然是獨孤烈。
“你覺得呢?”
獨孤烈看向楊繼興。
“唔,確實合情合理。”
長孫丞相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
其實一般情況下秦洛直接要秦勘的軍隊,甚至可以視為是對秦勘的挑釁。
但是在之前本身就是秦勘先挑事。
而且秦洛一波操作下來,秦勘一派早就自亂陣腳,哪裡還管是不是挑釁呢。
兩萬神策軍交到陸信手中,獨孤烈和楊繼興也挑不出任何對他們不利的部分,反而大有裨益。
他們當然是支援秦洛的一方。
至於朝堂上的其它人,礙於秦洛的赫赫戰功也不好意思再開口反對。
“不行!”
誰啊,這麼愣。
長孫丞相暗暗腹誹,不想看到秦勘站出來一臉氣憤的對著秦洛。
……
長孫丞相都有些無語。
他是怎麼會覺得秦勘和秦洛有一戰之力。
一時間長孫丞相還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眼昏花,識人不清了。
這個比,真是豬隊友啊!
秦勘才不管長孫丞相怎麼想。
跳出來就憤慨激昂地指責秦洛。
秦洛反常地沒有諷刺秦勘。
一時間,朝堂上除了秦勘憤慨的聲音竟是鴉雀無聲。
秦勘罵了一陣,稍喘口氣,正覺得神清氣爽,忽然發覺朝堂異常安靜。
“說完了?”
秦洛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蔑視朝會,來人,打五十廷杖。”
秦勘見鬼一般瞪著秦洛。
“你敢——你們敢,我可是大唐皇子——”
“來人。”
秦洛才懶得管他。
長孫丞相和秦勘一派臉色大變。
“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啊。”
“太子殿下,此舉不妥,還望三思。”
“秦洛!我與你不共戴天。”
最後一句正是驚恐交加的秦勘喊出來的。
這下別說長孫丞相了,便是秦勘一派的官員也有些汗顏。
好歹對秦洛低個頭,先過這一關。
秦勘但凡低頭認個錯,秦洛再命人打五十廷杖都略顯不近人情,不顧兄弟情義。
現在秦勘這麼囂張,別說秦洛壓根不想饒過他,就是想饒過他也是面子上抹不住。
秦勘很快就被壓在大殿上。
一棍又一棍紮紮實實的打在秦勘身上,發出與皮肉相碰的啪啪聲。
伴著秦勘穿透大殿的慘叫聲,令人一陣牙酸,心裡發涼。
當然秦勘本人一點都不涼,從身上到心裡都是火辣辣的。
甚至到最後,廷杖還沒捱到皮肉,就開始下意識的發出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
晉國。
一處暗室內。
妘瀟瀟沉聲道。
“秦洛非常棘手,你們不要小瞧他。”
“明白。”
對面的人聲音雌雄莫辨,透著一種冷漠。
他全身都裹在黑衣裡,黑衣款式簡單,看不出是那一國或是哪一勢力的服飾。
只有靠近領口的地方綴著一朵鮮豔的血紅薔薇花,紅的像是下一秒就會滴出血來,讓人平白生出一股膽寒之感。
……
唐國。
長安城。
秦洛哼著小曲回了太子府。
朝會上他的目的基本都達到。
更是狠狠教訓了秦勘一番,當著眾官的面打了秦勘五十廷杖,估計在這之後相當長一段時間都沒臉再出現在朝會上。
至於秦勘會不會懷恨在心使什麼毒計?
開玩笑,秦洛現在的勢力如日中天,就秦勘現在手下那兩個破瓜爛棗的勢力,就算是背地陰人也得掂量掂量。
更別說在朝會上那五十廷杖下去,估計現在已經被嚇破膽。
“綰綰呢?”
秦洛看著侍女們穿梭如雲,佈置著午間的飯食有些詫異。
內官恭敬的擺好銀箸。
“太子嬪近日回鄉省親,不在府中。”
“原來如此。”
秦洛恍然大悟。
倒是忘了太子嬪可以回鄉省親。
難怪飯食都擺上也不見莘綰綰。
往日裡秦洛可是一進府就能看見她。
“她去哪裡省親?可還順利?”
秦洛關切道。
“說是去淮南道看望小時候對她最好的叔母了,路上都順利。”
“也好,讓綰綰專心看望親人。”
秦洛點點頭,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