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話倒是沒錯。”
“微臣身為寧川節度使，這些年鎮守寧川道雖不說勞苦功高，但也算是殫精竭慮。莫說是這一頓美味佳餚，就算是頓頓如此，微臣自然也是理所應當。”
柴珣說完這話，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彷彿人畜無害。
這番話無非就一個意思。
我在這很舒服，我也貪了很多，而且每天都是這麼吃的。
秦洛淡淡道：“柴國公的確是辛苦了，每天吃這麼一桌子菜身材還保持的不錯，看來心中從來都沒有什麼擔憂的事情。”
柴珣聞言大笑道：“太子殿下這話倒是說對了，微臣自然沒有什麼擔憂的事情。”
“不過，微臣昨日倒是遇見一件奇事，不知道太子殿下能否為微臣解惑？”
秦洛哦了一聲道：“想不到還有柴國公不解的事情，本宮倒是想聽聽。”
柴珣道：“昨日微臣在家中用膳之時，也是這麼一大桌子菜，但是忽然闖進來一隻黑貓，要從微臣這裡叼走這桂花鱖魚。”
“太子殿下或許不知道，微臣最愛吃的就是這桂花鱖魚，若是沒有了這道菜，吃完飯就跟沒吃一樣，所以太子殿下覺得微臣應該怎麼做呢？”
秦洛呵呵一笑，道：“柴國公這麼多護院，還能讓一隻黑貓在府上放肆嗎？”
柴珣也是緩緩一笑，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隻黑貓有非常尊貴的身份，放眼天下也僅僅只有這麼一隻，若是傷了這黑貓，恐怕有傷天和。”
秦洛喝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地道：“原來如此，那麼，既然如此，柴國公何不直接將這桂花鱖魚拱手相讓呢？”
柴珣聞言，又是大笑。
“太子殿下可知，微臣若是沒有這魚吃，恐怕就只能餓死，要是讓微臣讓出去，就等於是要微臣的命。”
秦洛放下酒杯，淡淡道：“既然柴國公都這麼說了，自然還是好好享受這道魚為好，畢竟，沒有人會把自己的性命交出去。”
柴珣呵呵笑道：“太子殿下這話說的極對，通常自然是沒有人會把自己的性命交出去的。”
“微臣敬太子殿下一杯。”
秦洛和柴珣喝了幾杯，之後並沒有繼續這段對話。
周青萍在一旁，心中非常緊張。
她自然清楚，柴珣這個時候說的黑貓，恐怕就是秦洛。
這一頓飯，恐怕就跟鴻門宴差不多。
秦洛心裡當然清楚，這個時候並沒有透露太多，而是幾次三番地給了一點模糊的回答。
當然，以柴珣這樣老奸巨猾的人當然不可能就此放鬆對秦洛的警惕。
這頓飯沒有吃多久，秦洛就告辭了。
柴珣挽留：“殿下何必要去住什麼客棧，這寧川道內，微臣這個院子是最舒適的。”
秦洛道：“柴國公，本宮至今為止鮮有機會出長安城，來到這寧川道自然要好好遊歷一番，你就不用擔憂本宮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殿下小心行事。”
柴珣這句話說的似乎意有所指，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冰冷。
秦洛嘴角也浮現出一絲冷笑，然後帶著周青萍走了。
柴珣等秦洛走後，才露出冰冷的神色。
“丁勝。”
“卑職在。”
隨著柴珣傳喚，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此人身長六尺有餘，顯得鶴立雞群，但身材精瘦，留著八字鬍鬚，眼神極為陰鷙。
柴珣對著人問道：“太子身邊那女護衛，手段如何？”
這人名叫丁勝，幾年前柴珣重金聘用的江湖高手，來自一個叫鐵掌門的門派。
丁勝的武功讓柴珣非常滿意，軍中三十個用兵刃的精英都不能近他的身，所以才做了柴珣的貼身護衛。
丁勝表情冷肅地道：“回國公爺，此女武功恐怕在卑職之上。”
“哦？何以見得？”
柴珣對於這個答案倒是沒有什麼意外。
如今的秦洛畢竟是景隆帝指定的監國太子，恐怕皇城司的高手，此時已經由秦洛隨意調動。
丁勝道：“此女極有可能是皇城司之中的高手。”
“江湖人都清楚，大唐的絕頂高手都擺在明面上，無非就是那麼幾位，但皇城司中有兩大高手，即便是江湖中有門派的人都不敢招惹。”
“其中一個號稱‘婺女星’名諱無人知曉，此女年紀不大，但一手絕命劍法非常厲害，死在她手上的高手不計其數，此女很有可能便是這婺女星。”
柴珣冷笑一聲道：“不打緊，一個人就算再厲害，也敵不過大軍。你帶上幾個人去跟著這位太子，若是他有什麼異動，回來報告我。”
“屬下遵命。”
……
“你說那柴珣身邊也有高手？”
秦洛笑呵呵地道。
“比起你如何？”
周青萍有些傲嬌地道：“呵呵，屬下乃是皇城司絕命劍，江湖人稱‘婺女星’，大唐之內，敢說贏過屬下的沒有幾人。”
秦洛第一次聽周青萍說起自己的名號，嘖嘖道：“想不到你還有這麼拉風的名號，自己取的？”
周青萍道：“也不是，皇城司的秘諜曾經以二十八星宿為代號，只不過現在總共都不到那麼多人，所以有些代號便擱置不用了。”
秦洛頗有興趣地道：“你也知道我現在手頭無人可用，藏鋒的武功應該不及你，那皇城司之中還有沒有武功能和你比一比的，有的話，正好拉來為我辦事。”
周青萍道：“天組還有一個‘南斗星’，不過屬下也不知道他的真是姓名和樣貌，他如今在晉國潛伏，不定時會傳訊息回皇城司，藏鋒曾見過此人出手，應當不弱於屬下。”
秦洛一聽在晉國潛伏，那還是算了，在晉國如果能挖到什麼大料的話，很顯然比在他身邊更加有用。
“殿下，那柴珣定然會找人監視我們，不知道殿下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周青萍有些擔憂，秦洛已經明確表示要扳倒柴珣，他們面臨的危險比在山南東道的時候大得多。
秦洛道：“先等藏鋒回來再說，有些事情雖然看起來比較難辦，但也不是毫無辦法。”
只要楊繼業能在預期時間內趕來，那麼這件事就不會像想象中的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