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回到邊緣大廈以後,來到專用聯絡室,開啟了和狼襲的秘密通訊頻段。

全息影象的光流在前方交織,芬里爾、希貝爾、特洛伊三人的投影出現。

邊緣和狼襲的合作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邊緣的軍工生產線晝夜運轉,各類資訊化與反資訊化作戰裝置透過秘密渠道不斷運往邊陲,補上了狼襲最大的短板。

從純粹的硬實力上說,狼襲是不虛死鐮的。

他們的軍火或許沒有死鐮先進,但現在這個時代,誰還拼軍火?大勢力之間比的都是頂級超凡者的力量。

狼襲的超凡者精銳並不比死鐮要少,此前純粹是資訊化落後,被死鐮當猴耍到處撲空,吃了暴虧。

現在資訊化不再掣肘,芬里爾帶人逮住死鐮主力硬碰了幾場,立刻就把他們打疼了。

從最後的結果也可以看出,周寒年認為再打下去得不償失,已經準備讓死鐮的人從邊陲撤離。

這不僅讓狼襲在整個邊陲聲名大振,鴉巢和死灰幫被踩得抬不起頭。

與此同時,狼襲和邊緣也建立起了信任紐帶,雙方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這條紐帶卻一天比一天堅實。

原本對外人總顯得冷漠的希貝爾,此時看到蘇默都露出了笑臉:“大當家,很久沒聯絡了.”

蘇默點頭問候,隨後說:“你們那邊一切都順利吧?我看死鐮已經開始陸續撤退了.”

希貝爾興奮地說:“大當家你是沒看見,死鐮被我們打得媽都不認識了!有你提供的那些裝備,敵人的動向真的是一清二楚.”

“我原來對什麼資訊化還沒概念,覺得幹架嘛,不就是比誰拳頭更硬,現在想想真不是.”

“之前對上死鐮,我們就跟瞎子一樣,到處亂跑亂撞逮不到人,有力都不知道往哪使.”

“得到資訊化裝置以後,戰場對我們來說就是透明的,這就好比唔.就好比打遊戲開了全圖外掛,一打一個準!”

這番比喻讓蘇默這個遊戲宅忍俊不禁。

芬里爾抬手打斷了希貝爾,然後對蘇默說:“蘇團長,我們之前約好非必要不聯絡。

你冒著暴露的風險和我們通訊,應該是有要事吧?”

蘇默的神情也變得正經起來,進入了正題:“大姐頭,我這裡有些苦衷,希望你能理解.”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你們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問了我也不會答,你們只管聽進去就好.”

芬里爾眼中流露出些許困惑,不知道蘇默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但還是很沉穩地說:“知道了,我不問,你說吧.”

蘇默整理好思緒,長長出一聲氣,沉聲說道:“新月城的地底深處有一樣東西,我們姑且把它叫做「信標」.”

“這個信標是一種超大功率的訊號發射裝置,它可以發射一種特殊頻段的訊號,人類察覺不到,卻可以被兇獸所感知.”

“信標一旦啟用,除了靈腦改造者所控制的構裝兇獸,其餘所有野生兇獸都將陷入狂躁狀態,向新月城湧來.”

希貝爾愣在那裡,一頭霧水地問:“地底下的.訊號發射裝置?什麼訊號發射裝置會在地底下?你從哪聽說的這玩意?”

蘇默對她挑了一下眉毛,沒有出聲。

希貝爾這才想起蘇默的前話,捂了一下嘴:“不好意思.我不問.”

芬里爾垂眸思索片刻,問:“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新月城位於世界政府領區腹地,沒有兇獸出沒,信標就算啟用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蘇默無奈地苦笑道:“信標位於新月城地底,但我可從來沒說,它的影響範圍只侷限於新月城周邊地區.”

芬里爾的眉頭皺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蘇默道出了一個極其驚人的答案:“信標的影響範圍將達到上千公里,遠遠超過距離新月城最近的邊境巡防站,直達無主之地.”

“也就是說,一旦信標啟用,會有數量難以估算的野生兇獸開始躁動,朝新月城撲來.”

此話一出,狼襲三巨頭都愣在那裡。

希貝爾摸著後腦勺,無比困惑地說:“大當家,你把我弄懵了,今天不是愚人節吧?”

蘇默搖搖頭:“不是,我在很嚴肅地跟你們說事情。

這不是危言聳聽,它會發生,而且要不了多久就會發生.”

“我在想辦法阻止它,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們,時間不在我這邊,兇獸一定會衝擊新月城,而且是規模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兇獸,首當其衝的就是邊陲,會死很多很多人.”

蘇默說的絕非危言聳聽,因為「信標事件」是《曙光》遊戲主線的一段劇情,也是繼「鏽牆淪陷事件」之後,第二個波及全城、乃至震撼整個人類世界的超大型事件。

想要平息這個事件,必須要用到一樣東西,那就是「黑絕病毒」。

按照原劇情的時間節點,“女主”安初然初步掌控黑絕病毒的時間在信標事件之前,理論上有機會提前阻止它的發生。

但隨著去年歐辰宇殺死安初然,黑絕病毒的研究程序大幅耽擱,綺零又入隊過晚,提前阻止信標事件的可能性也隨之破滅了。

原劇情裡信標事件爆發的時候,邊陲是徹徹底底化作了一片人間地獄。

蘇默收回思緒,繼續說道:“我想請你們做一件事,以狼襲現在的名望,雖無邊陲之王的頭銜,卻已經是無冕之王,絕非鴉巢、死灰幫那種要靠三巨頭扶持的團體可比.”

“無論是在各大團體之間,還是在普通邊陲民眾那裡,你們說的任何話必定是一呼百應.”

“所以,請你們去提前疏散民眾吧,能發動多少就發動多少,讓他們收拾好行李,帶上必要的物品,然後離開邊陲.”

希貝爾揉著太陽穴,臉上寫滿了為難:“大當家,既然你有言在先,我就不問你為什麼知道這麼離譜的事.”

“就算我們信你,你現在要我們去告訴身邊那些邊陲人,讓他們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拖家帶口離開邊陲?有多遠逃多遠?”

蘇默:“是.”

希貝爾:“但這怎麼可能呢?空口無憑,誰會信我們?”

蘇默:“以狼襲的名望,會有人信,但也必須承認,不是所有人都會信.”

“無論如何,盡全力去做吧,能勸動一個算一個。

你們救不了每一個人,但可以救下儘可能多的人.”

蘇默作為穿越者,自然知道後面的劇情發展。

然而從狼襲等人的視角出發,這未免有些太荒謬了。

世界政府成立於曙光3年,三大巨頭企業的影響力在曙光29年達到頂點,也確立了人類世界最初的版圖。

這麼一百多年的時間,從來只有人類世界向無主之地擴張。

因為不管塞外武裝,亦或是野生兇獸,無主之地的力量沒有秩序性,無法形成統一的力量。

以野生兇獸為例,雖然兇獸中也不乏高等智慧個體,但最多也就是起到頭狼效應,引領著一支幾十上百數量的兇獸群。

這種規模的兇獸群哪怕進攻邊境巡防站,在其防禦工事和重火力面前也毫無意義。

就算偶爾來了幾隻階級很高的兇獸,也可以出動精銳超凡者解決。

所以無主之地看似兇獸成災,其實對人類世界而言沒有任何影響,一百多年來也從未發生過兇獸大規模入侵內陸的事件。

而現在,有一個人告訴你——新月城,人類五大巨都之一,其周邊地區將在兇獸的衝擊下淪陷。

這種話哪怕是在酒漢們的胡言亂語裡,也屬於會把人笑掉大牙的那種。

希貝爾摸著後腦勺,神情頗為難堪:“大當家,你又不肯說原因,又講出這麼駭人聽聞的事,讓我們如何是好”

蘇默不禁嘆氣道:“我沒辦法說服你們相信,如果你們最後不按我說的去做,我也能理解.”

“畢竟要全力疏散邊陲民眾,也不是嘴皮子說說那麼簡單,它所需要的人力和物力都很龐大.”

“所以,做出這個決斷需要很大的魄力。

如果不相信我,我理解,我也不能強迫你們做什麼.”

“只是我想請各位捫心自問,我可曾騙過你們?哪怕一次?”

“我把這件事告訴狼襲,是因為我信任你們,我只想從你們身上得到對等的信任,沒有別的.”

這番話讓希貝爾的目光變得糾葛起來,聯想到蘇默頂著死鐮的壓力無償支援狼襲,即使是單純的償還人情,也該信他一次。

但事情畢竟牽扯到了整個狼襲,她不敢擅做決斷,只能將目光投向芬里爾。

芬里爾的眼神從始至終沒什麼變化,仍是那般沉穩,只有那久久沒有回答的沉默預示著她在進行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她沒有直接接話,而是開口問道:“就算我們去疏散民眾,他們又能去哪裡?”

“能活在邊陲這種爛地的人,肯定沒有別的歸處,否則早就跑了.”

“那些人離開邊陲以後要去什麼地方?哪裡能成為他們的容身之所?”

蘇默看著芬里爾的眼睛,堅定地道出二字:“內城.”

“內城?”芬里爾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困惑,“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平時偶爾有人偷渡也就罷了,如果我們真的大規模疏散民眾,那麼多的人,難道全都要讓他們從下水道進內城?”

“不是從下水道.”

蘇默說出了一個驚人的答案,“是從鏽牆.”

芬里爾:“邊陲人絕大多數都是黑戶,鏽牆是不可能對他們開放的.”

蘇默:“我知道,但我會找一個人幫你們開啟鏽牆的門.”

芬里爾:“要是他沒做到呢?”

蘇默:“他會做到的.”

芬里爾:“我不相信這種空口無憑的承諾,你告訴我,要是那個人沒做到,到時候前面是鏽牆的火力禁區,後面是潮水般湧來的兇獸,那時的人們要怎麼辦?”

蘇默嘴角牽扯出苦澀的弧度,幽幽地說:“如果他做不到,那至少我相信,他會選擇和你們死在一起.”

芬里爾:“你要我們拿幾百上千萬人的性命,去賭一個你認為的可能性?”

蘇默:“是的,我在賭,因為如果不賭,整個邊陲註定化作人間煉獄。

賭,或許存在一個可能性,能救下絕大多數人.”

眼看芬里爾陷入沉默,始終沒說話的特洛伊憂心忡忡地問:“哪怕你說得都是真的,都對,可狼襲本身要怎麼辦?”

“我們打拼至今,那麼多的兄弟犧牲,佔的每一片地盤都是大家用血換來的.”

“如果我們投入大量人手去疏散民眾,死灰幫和鴉巢借這個機會趁虛而入,導致我們的地盤大規模淪陷,那該怎麼辦?”

蘇默點了點頭:“不用說什麼如果,你擔憂的事情一定會發生。

你甚至可以預想最壞的情況,那就是狼襲積累至今的一切灰飛煙滅.”

特洛伊氣憤地說:“那你還讓我們去做?為了那些地盤,為了成為邊陲之王,你知道我們狼襲犧牲了多少人嗎?!”

蘇默沒有接話,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在你看來,什麼才是邊陲之王?”

不待特洛伊回答,蘇默就繼續說道:“邊陲之王,比的不是誰地盤多,也跟有多少團體支援無關.”

“各大團體可以在巨頭企業的指使下公投選出一個所謂的‘邊陲之王’,但那不是真的邊陲之王.”

“真正的王者,不依賴於巨頭或其它團體的支援,也不需要一個徒有虛名的冠冕.”

“而是當所有邊陲人發自內心尊重你,認可你,你才是真正的邊陲之王.”

“現在請你們告訴我,你們想成為什麼樣的王?”

“是像鴉巢和死灰幫那種,名義上管理著邊陲,實際吸著邊陲人的血,只管自己做大做強?”

“還是說,是像你們最初的理想那樣,要把每個邊陲人都從那片地獄帶出來,讓他們能昂首挺胸地活著,即使要面對難以承受的代價?”

這番話讓周圍陷入了久久的寂靜,特洛伊沉默了,希貝爾則是眼中像是有火焰在燒,兩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領袖。

芬里爾深深地看著蘇默,漸漸的,她的唇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她短促一笑,那雙暗紫色眼瞳中盈滿了記憶所帶來的的深邃。

“你說話,跟我家老頭子很像.”

話落,通訊被切斷了。

芬里爾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

但蘇默知道,她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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