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二公子,易老先生攜文夫人拜訪,夫人讓快些回府。”管家匆匆跑進至善堂後院,稟道。

車辰軒並不想與紀家為敵,正打算將事情全盤托出時,聽到管家說出這句話。

紀玉樹與紀臨風對視一眼,看來今日就能將此事弄清楚。

“車大人要一起嗎?”紀臨風詢問車辰軒。

車辰軒面上的神情讓人難懂,似激動,似悲憤,總之有些複雜。

最終車辰軒答應一起前往紀家。

北恆瑾一直牽著紀嫿的手,跟著一起往紀家去,他也很好奇車辰軒與易老先生有何恩怨?

很快,一行數人回到了紀家。

遠遠的,幾人便能聽到正堂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紀嫿小眉頭緊緊皺起。

【咳得這般厲害,莫不是肺結核?】

肺結核是什麼病?

紀臨風不明白,紀玉樹也不明白。

不過很快,二人知道了。

【肺結核便就是癆病,此病具有傳染性。】

二人聽罷,當下便要阻攔兩個小傢伙進入。結果聽到紀嫿的心聲再次響起。

【這個時期醫學條件落後,無法具體檢測出是否得了癆病。時常會被誤診為風寒。時間一長,更是誤了病情。不過,今日此人算是來對了。我有丹藥啊?可以徹底根治。】

忽的,紀嫿眼前一亮,她為何不單獨開一家丹藥鋪呢?然後賣給有緣人。可以不要錢,也可以一千兩一粒。

具體賣多少全看她心情。

哈哈哈嗝

想到以後有數不完的銀子,紀嫿笑出了豬叫聲。一回神就看到一雙雙古怪的眼睛落在她身上。

呃,笑得有些不合時宜。

易老先生眼眶紅紅的,旁邊那位年齡比他小很多的女子不知是不是他的夫人,一直咳個不停。

而落後幾步的車辰軒一臉激動地看著文夫人。終是忍不住上前,將那聲壓抑在心頭多年的母親喚出。

“母親。”突如其來的一聲母親,震驚了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文夫人自己。

車辰軒像個孩子一般跪在地上,淚流不止。

文夫人震驚過後是激動。她仔細打量著車辰軒,是越看越像。

“你,你是晚妹妹的孩子?”文夫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車辰軒,心下很是激動。

車辰軒不知道什麼晚妹妹,他只知道面前這個婦人與他爹留給他的母親的畫像十分相似。

所有人都說他母親死了,可當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知道他的母親根本沒死。是被一個男人帶走了。這個男人正是易清朝。

他的名氣很高,聲望很高,他們不敢得罪。可是他不怕,他一定要發奮唸書。然後入仕途。他知道,只有站在更高的位置才能將敵人狠狠踩在腳下。

他經過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可是,他的聲望比之之前更高。他無法憑自己的力量將母親奪回。

他想過偷偷與她相認,可是他根本進不了易府。

現在,他想求紀侯爺,求紀侯爺將易清朝惡奪他人妻的罪行公諸於眾。

“母親,現在在紀家,你無需害怕,無需再顧及他會威脅到你。”

車辰軒充滿恨意的目光落在旁側易老先生的臉上。意思很明瞭,這就是他口中那個威脅文夫人的人。

後者不明所以。

“你這是何眼神?”

車辰軒心中怒意滔天,吼出聲:“是你,都是你,你奪走了我娘,害死了我爹。”

易老先生滿臉錯愕。“你,你說什麼?”

紀家眾人有些懵。這是怎麼回事啊?德高望重,受人尊崇的易老先生奪他人妻?

【車辰軒是不是弄錯了,老先生看著不像那種人啊?】

這時,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文夫人,忙說:“孩子,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是你母親。我應該是你的姨母。”

紀嫿張大小嘴。

【難道二人是雙生子?因為生得太像被車辰軒給認錯了?好傢伙,這也太戲劇了吧?】

紀家人和北恆瑾不免有些唏噓。

車辰軒哪裡會信,他只覺得文夫人受了易清朝的威脅,故意不與他相認,便從懷中拿出一張陳舊的畫像來。

看到畫像,文夫人當下捂嘴哭。“是晚妹妹,是晚妹妹。這是我畫給她的。”

哭著哭著,又劇烈咳嗽起來,易老先生溫柔地幫她拍背順氣。

易老先生的動作已經在告訴車辰軒,他並沒有威脅文夫人。這一切還真是他弄錯了。

面對呆愣又震驚的車辰軒,文夫人講起了當年的事。

“孩子,你的母親全名叫文慧晚,我叫文慧珍。我們啊乃是雙生子。”說到這裡,文夫人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流。

紀嫿便知道,又是一個讓人傷心的故事。

果不其然,文夫人後面講的,讓眾人不禁紅了眼眶。她說:“因為文家家境貧寒。父母為了供弟弟上私塾,早早地將我二人賣給鎮子上的兩家貴人。”

“後來,晚妹妹的那家貴人府上出了變故,連夜拖家帶口的逃了,還將府中所有下人發賣。”

“我當時還小,根本不知道給賣去了何處。此後,我姐妹二人再無相見。”講完,文夫人已經泣不成聲。

也就是說車辰軒當真認錯了人,將他的姨母認成了他的母親。

車辰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的母親死了,他的母親真的死了。他們沒有騙他,他的母親死了。

他從遇見文夫人的那時起就將他當成了他的母親,將易老先生當成他的仇人。

十年。

整整十年,他恨了易老先生整整十年。

那日還差點將他害死。到頭來告訴他,他的母親死了,他恨錯了人。

哈哈哈

真是可笑又可悲。

說清楚之後,車辰軒一直呆呆地坐在地上。最後還是紀臨風將之拉起,“你小子,早些將事情說開嘛,害我還以為你小子要走上不歸路呢?”

若今日不說清楚,他有可能還真會參他一本。

那事情就鬧大發了。

文夫人在易老先生的安慰下緩過了神。急忙詢問他母親的情況。

車辰軒眼中的淚順著眼角掉下來:“死了,她很早就死了,我沒有見過她,只見過她的畫像。”

他一直將畫像視若珍寶地帶著。他不相信他的母親死了,才一直找。

文夫人又哭得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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