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貴妃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淵兒,你速去查探一下出了何事?”嵇州那邊的事沒有這麼快傳到盛京,一定是出了旁的事。

今日她故意提起白及便是想為後面的計劃鋪路。

北恆淵也很疑惑,正欲派人下去查探,不想,巫老匆匆而來。他看了一眼秦貴妃欲言又止。

秦貴妃便知是那件事無疑了。雖說比起預期提前半個月,但想到方才已經在禹帝面前提起過白及,後面的事便按計劃進行也是一樣。

北恆淵瞧著二人交換的眼神後,狠狠地皺了皺眉頭。

旋際聽秦貴妃道:“淵兒也跟來聽聽吧!”說罷,率先抬步往金華宮走。

北恆淵一路跟著秦貴妃來到金華宮秘室,心裡有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一進到秘室,便聽得巫老地聲音響起:

“娘娘,嵇州那邊的疫病提前被沐太醫和紀侯爺發現,命殷政快馬加鞭將訊息送回盛京。”

“嵇州鬧疫病?這是怎麼回事?母妃,你揹著孩兒做了什麼?”北恆淵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後,無法淡定。

秦貴妃示意北恆淵稍安勿躁,問巫老:“可有看出什麼?”

“奴才還不知。”巫老如實道。

秦貴妃認為就算沐太醫提前發現也無事,他沒有那個本事製出解藥。

想明白之後,秦貴妃才和顏悅色地對北恆淵說:“淵兒,方才母妃之所以在陛下面前提起白及,便是想為此事做鋪墊。白及的醫術好不好不是一個人說了算,要千千萬萬的人認可,才能洗脫你我身上的嫌疑。”

聽罷,北恆淵冷眉狠狠一皺:“所以,你自作主張,讓人在嵇州動手腳,然後再舉薦白及前往診治以打響他的名頭?”

“吾兒就是聰慧。”秦貴妃一臉欣慰。然而北恆淵的臉色卻是駭人得狠。

他病弱的臉白得嚇人,咬牙問巫老:“巫老實話告訴我,此次嵇州疫病可有有人員傷亡?”

“淵兒,疫病不死人,如何叫疫病?又如何體現出白及乃是神醫聖手?”秦貴妃見北恆淵搖搖欲墜,想去扶他。

言語中完全一副不將百姓生命放眼中的高傲姿態,惡毒起來面不改色。

三皇子一把掀開秦貴妃伸過來的手,只聽得他低吼出聲:“母妃,孩兒縱然想要那個位置但也不是踩在百姓的屍骨之上,你太讓孩兒失望了。”

巫老嚇得跪在地上,以額貼地。

秦貴妃見北恆淵氣得搖搖欲墜,後怕不已,“淵兒,你別這樣,母妃也是為了你好,母妃不想日日見你忍受病痛的折磨,早一點將體內的毒逼出,母妃也開心啊!”再晚的話,那個位置真的要無緣了。

北恆淵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秦貴妃忙讓人喚來白及,半個時辰後,人才醒來。

秦貴妃屏退左右,拉著北恆淵的手哭道:“淵兒,都是母妃不好,沒有與你商量就作了決定。要怨就怨母妃吧,千萬莫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母妃心疼啊!”

秦貴妃哭得傷心至極,一邊哭一邊懺悔自己錯了。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到底還是自己的母妃,北恆淵怎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砍頭。此事一旦暴露,他將與那個位置越來越遠。

事已至此,只能讓白及馬不停蹄地趕往嵇州配製解藥救治百姓。如此,心中的罪孽方能減輕些。同時也希望一切按計劃進行,可千萬不要出岔子。

見北恆淵振作起來,秦貴妃一臉開心。連連保證以後行事全聽他的。

“母妃能如此想自然是好的,事不宜遲,孩兒現在就帶白及面見父皇,早些趕到嵇州才能救治更多的百姓,如此,孩兒的罪惡感方能減輕些。”

“去吧,去吧,母妃知道錯了,這就讓你舅舅備好藥材,以彌補母妃的過失。”

等北恆淵離開金華宮,秦貴妃滿臉春風得意。感嘆了句:“淵兒到底還是太仁慈。”轉而對巫老道:“此事不能洩露出去,唯有除掉陰陽二老。”

“此事,你親自去辦。”

“是,娘娘。”巫老應聲離開。

走了兩步的巫老忽又轉過身來,“娘娘,沐太醫那邊.”

“無防,沐太醫就算醫術精湛,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研製出解藥,先按計劃進行。”

“是。”

北恆淵拖著病體帶著白及火急火燎趕往正德殿,“父皇,得知嵇州出事,兒臣願意為百姓盡一份力,白先生醫術精湛,可前往嵇州抗疫。”

北恆淵來時,禹帝以及文武百官已議事兩個時辰。嵇州瘟疫早就傳開了。

北恆淵難得有此孝心,禹帝心生慰藉,便同意了:“那便一同跟著太子南下抗疫吧。既然沐太醫已經有了應對的方子,丞相即刻下去備好所需藥材,由太子一同帶去。銀子不夠便動用國庫,總之,此次嵇州疫病不惜一切代價安頓好百姓。”

北恆淵心下莫名,他心中還有好大一串替禹帝分憂的說辭未說,不想禹帝便同意了。見禹帝臉上的神情不似想象中那般憂慮,心下狐疑著。

忽聽到沐太醫已經有了應對的方子,心裡突然抖了一下。

“大哥,可否讓白先生看一下那方子,白先生對疑難雜症頗有研究。”殿外,北恆淵叫住欲著急離開的太子。

來時,他便從白及口中得知早就準備好了解藥,只等去嵇州即可。這會兒聽到沐太醫有應對的方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除夕夜的計劃失敗之後,他心中的預感就很不妙。就想著沉靜些日子,沒承想母親這邊竟然擅作主張。

“行,那便看看吧!”太子對這個三弟心有同情,想著他這些年被毒折磨得身子虧空。心裡十分替他惋惜。便額外的對他關切些。

見他難得生著病還心繫百姓安危,心下不免又多了幾分欣慰。想也沒想地將方子遞給了旁邊的白及。

白及全程沒有說話,當看完方子上的內容後,眉頭幾不可查地跳了跳。保守開口:“此方的確有治疫病之效,沐太醫當真不愧太醫院院首,草民佩服。”

說罷,將方子還給了太子。

太子走後,北恆淵迫不及待地開口:“如何?”同時心下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

白及的話卻給了他當頭一棒:“很奇怪,沐太醫的藥方竟與解藥方一模一樣。”

聞言,北恆淵站立不穩地晃了兩晃。

他的母妃似乎替他人做了嫁衣。

為什麼?為什麼?

沐太醫的醫術何時到了如此駭人的地步,這麼快就試出瞭解藥?

如果他真這麼厲害,為何治不好他體內的毒?

此時的三皇子心驚肉跳,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大手在阻止著他登頂的腳步。

很快,三皇子得到了答案,此藥方不是沐太醫想出來的,而是那個曾一針將趙雪死而復生的侯夫人。

這個侯夫人似乎有些不同了。

北恆淵將訊息帶回金華宮,秦貴妃聽完之後如遭五雷轟頂。

“淵兒,此事不能暴露,你得幫幫母妃。”這個時候秦貴妃才意識到害怕,滿臉都是憂慮和惶恐。

沐太醫能夠解毒,自然也能意識到不對勁。如果查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北恆淵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母妃別急,容孩兒想想。”

“怎能不急呢,若是被紀蕭山查出端倪,我們,我們.”秦貴妃急得團團轉。

“淵兒,你快想想辦法呀,都是母親的錯,母親不知道沐太醫的醫術何時這般精湛,我滿以為派白及去,此計劃就十拿九穩,哪裡會想到會有人知道解藥方。”

秦貴妃搖晃著北恆淵,急得抓狂。

“夠了.”北恆淵突然怒吼一聲,打斷秦貴妃的喋喋不休。後者嚇得魂不附體,白著臉呆呆地看著北恆淵。

“淵兒,你,你是在兇母妃嗎?母妃做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呀,母妃知道你生來仁意,可,可是為了那個位置不使些手段是不行的。你下不去手的事都讓母妃來,母妃願意為了你做惡人,好不好?”

秦貴妃說得動情且卑微,她知道北恆淵吃這一套。

果然,北恆淵臉上的溫怒以肉眼可見地速度降下來。耐心性子道:“對不起母妃,是孩兒太心急,兇你是孩兒不對。也希望母妃以後不要再自以為是,凡事同孩兒商量。”

“是是是,母妃謹記。”秦貴妃暗鬆一口氣。

她的孩兒仁意,但腦袋聰慧。一定會想出辦法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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