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怎的在這裡相遇了?也沒有所謂的賣身葬父,這是怎麼回事?】

聞聽此言的紀夫人和紀玉樹眉色微動,原來她就是蘇玉月。

紀玉樹在想,是不是三皇子改變了計劃,不從他身上下手了。那她的目標又是何人呢?今日來的的確不是達官就是顯貴,想要依靠這些人接近禹帝也不是不可。

不管蘇玉月現在是什麼身份,但她遲早有一日被禹帝認回去,所以堂堂公主,豈會被一群世家小姐奚落?

蘇玉月沒有去撿那塊糕點,而是準備起身離開。而紅衣女子似乎覺得逗弄蘇玉月大有樂趣,便不想如此輕易地放過她。

冷哼道:“呵,不就是一個乞丐嗎?裝什麼清高呢?這會兒不吃桃花糕,不會是等我們走了再回來找吧?呵呵,真賤呢!”

在紀嫿看來,紅衣女子就是在死亡邊緣瘋狂作死。要知道蘇玉月可是一個殺手。從小培養的殺手。想要殺一個人,乃是分分鐘的事。

紅衣女子沒有看到蘇玉月眸底已經染了一層殺意。

就在紅衣女子不依不僥時,紀玉樹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開口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這位姑娘口下留德。”

紅衣女子正欲罵紀玉樹多管閒事,轉頭便見其坐在輪椅之上,生得也是芝蘭玉樹,一身氣質尤其卓爾不凡。盛京城中坐在輪椅上的少年郞唯有侯府大公子是也。

紅衣女子當下朝紀玉樹和紀夫人慌忙施了一禮:“臣女見過侯夫人,大公子。無心冒犯,還請恕罪。”生怕,侯府要給她定罪似的,匆匆離開。

紅衣女子也是個聰明的,怕被秋後算賬,連門楣都不報的跑走了。

【嗤,還有點腦子嘛,不然,蘇玉月非得殺上門不可。】

想到紀玉樹幫了蘇玉月,紀嫿一臉擔憂。

【大哥哥出言幫其解圍,恐怕要被此人賴上。一旦賴上,她就會以紀家為跳板上位。冥冥之中算是害了皇后。】

這次蘇玉月沒有賣身葬父,沒有在客棧,二人還是相遇了,冥冥之中似乎有天意在安排。

聽罷,紀夫人也有些著急,不過轉念想到,自家大郎也能聽到閨女的心聲,他這樣做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蘇玉月愣愣地朝著紀玉樹看過來,這一瞬間驚為天為。

此人便是紀家大公子麼?果然如傳言那般生得耀眼奪目。

隨後在心中暗道一聲可惜,如此光風霽月的人兒,為何會是個廢人呢?

聽三弟說,她本應該以賣身葬父的孤苦身份去接近紀家大公子。之後不知為何他改變了主意,讓她來此等陸家女。今日陸家女似乎沒有來。

她卻見到了紀家大公子。此人真是生得一副好樣貌,她能感覺到此人的骨子裡都透著一股良善。

她今日無法接近陸家女,何不就按之前的計劃接近紀家大公子?想必三弟知道了也不會責怪她。

不管接近何人,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她回到皇宮,正名她公主身份,再利用此事拉皇后下馬。

三弟是在幫她,但她更想靠自己回到父皇身邊。

雖說她的母妃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那也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身份也是旁人比不得的。

錯就錯在,母妃錯信了皇后。

思及此,蘇玉月眸中露出一份堅定之色。就這麼定了,她不要接近陸家女,侯府似乎比丞相府更有機會面聖。

據說還有十來日侯府會有一場喜宴,若到時聖上會來的話,那她的機會就來了。

想到這裡,蘇玉月直接朝紀玉樹跪了下來:“多謝這位公子幫忙解圍,小女子願意為奴為婢伺候在公子身邊,以報今日之恩德。”

蘇玉月如此行為,倒讓一旁不少看熱鬧的閨秀們嗤之以鼻。方才紅衣女子說她想憑著一張臉蛋勾引貴公子,她們還不信。結果轉眼女子就付諸行動了。

妥妥的趨炎附勢女。

【自古天家無醜人,這蘇玉月確實生得花容月貌。不要答應啊大哥哥。】

紀嫿擔憂地去扯紀玉樹的袖子,後者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大哥哥這是什麼意思呢?】

紀嫿表示沒有看懂。但她著急啊,這時候,紀嫿想到了端木意。

【嗚嗚,要是二嫂嫂在就好了,定能告知大哥哥,此女子別有用心。二嫂嫂定能根據夢境識出蘇玉月的公主身份。】

【眼下怎麼辦?若大哥哥真將人領回去就算是三皇子的幫兇了。嗚嗚】

紀嫿急得一陣咿咿呀呀,恨自己不能開口說話。

轉瞬便聽到:“起來吧,正好,本公子身邊缺個端茶倒水的,你就隨本公子回府伺候左右如何?”

聽罷,旁邊盡是女子倒抽氣的聲音。真沒想到紀家大公子真的要救這髒兮兮的乞丐。

這眼光真是沒誰了。

大公子是什麼人啊?盛京城中公認的玉樹臨風,才高八斗。想嫁進紀家的人大有人在。雖說後來大公子腿殘了,部分閨秀們放棄了大公子,但暗中仍有不少女人覬覦他的身份。人不行,身份擺在那裡,總不會差。

只可惜,人家總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樣。

今日倒是讓人大跌眼睛,救了一個女乞丐。

【哎喲,真是急死我了,大哥哥就不能不管這閒事嗎?雖說這蘇玉月只是想踩著大哥哥上位,不會對紀家動手,但皇后的落敗與她有著莫大的關係。如果大哥哥幫了她,這就間接的幫了三皇子啊?嗚嗚,大哥哥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紀嫿急得抓耳撓腮。

此事,一經傳開。不少人暗自唏噓。北恆淵更是驚得掉落了手中茶杯。

“該死,不是告訴她計劃有變麼,她為何還是不聽的去接近了紀家。如今的紀家變數太多,他都不敢去招惹,她倒好,自己貼上去了。”

這若是再有個變數,他的所有計劃將功虧一簣。

北恆淵刷刷寫下一張紙條,著急地喚來暗衛:“你去將這張紙條想辦法遞給蘇玉月。”

“是,主子。”

“等等,孤狼的屍身找到了嗎?”他去查了孤狼的死因,卻是隻查到了太子的武龍衛。

“回稟主子,還沒有。”

北恆淵煩躁地朝暗衛揮揮手,示意他下去繼續追查。

他自記事起,孤狼就陪在他身邊,與其說是保護他的暗衛,還不如說是他的長兄。不管他是生是死,他都要找到他,將他帶回家好好安葬。

至於他的仇,他會替他狠狠地報回來。

回想至此,一向冷清冷情的北恆淵竟是紅了眼眶。福伯死了,孤狼也死了,就連母親也隨他而去。

他甚至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應該放棄,放棄這一切。可是,可是犧牲了這麼多人,他已經回不了頭了。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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