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因為要處理朝政上的事,變得非常忙,就很少來鳳儀宮。

為方便照顧蘇玉月,皇后直接將人安置在了偏殿。紀夫人來了後,皇后親自出來接。

“參見皇后娘娘。”

“快別行禮了,本宮已多次麻煩紀夫人,實在是過意不去。”皇后見紀夫人要跪,趕緊在此之前將人扶住。

“皇后說哪裡話,為天家效力乃是我們這些臣子應該做的事。”紀夫人客氣道。

皇后心裡記掛著蘇玉月,便將紀夫人往偏殿引。

紀嫿由秀荷抱著,北恆瑾就拉著紀嫿的小胖手跟著進去。

紀嫿想甩開,一時沒有甩掉。正想罵人時,餘光瞥見床上面色蒼白的蘇玉月時,注意力一直被拉了過去。

【蘇玉月真可憐。剛出生母親就被人殺害。之後一直被仇人養著,還認賊做父。得知真相的她哪裡接受得了。估計這也是她不願意醒來的原由。】

【我今日如果將人救醒,醒來的她估計會更加痛苦。娘死了,一直渴望找到的爹又對她不喜。活著對她來說才是最大的折磨。】

那事後,秦家只有秦周洋死了,其他人在太子命人前去捉拿時逃了。但也逃不了多久,因為太子已經下達了全國緝令。包括三皇子在內,遲早會被繩之以法。

三皇子現在唯一翻身的機會在禹帝身上。只要控制了禹帝,以前的一切都可以推翻。甚至逼宮一事也可以說成是為了救他,

紀嫿呢,不想讓禹帝這麼快醒來。禹帝是個多疑的人。若是在得知紀玉樹在他昏迷不過幾日腿就好了,必然引起他的猜忌。

所以,對於禹帝是否醒來這件事難兩全。

思緒剛到這裡,紀嫿就聽到一道哭聲傳來。她看過去,發現是一個一直跟在皇后身邊的一個宮人。此時的她哭得相當悲愴。

“玉月,你醒醒啊,我和你娘不止是同鄉,還有著特別要好的情意。所以,也算是你半個親人。你快醒來吧。別睡了。你還有我,還有皇后娘娘,還有你舅舅啊。”

林秋生是想跟來的,但因為外男不得入後宮,紀侯爺沒讓他來。

聽到宮人的話,紀嫿突然福至心靈。

【林小娥的同鄉?是不是叫如巧?我的天,我想起來了,這個如巧是三皇子的人。她喜歡上了三皇子身邊的一個暗衛。哦對了,那個暗衛就是武老二。不是死了嗎?】

【我的天,她不會是想為武老二報仇吧?】

聽到紀嫿心聲的紀夫人,心中如遭雷擊。

天,居然還有這麼大一顆毒瘤在皇后身邊。紀夫人餘光暼見了皇后腰上掛著的血玉。此人的意圖不會在這裡吧?

但是現在,她如何給皇后提醒?

林小娥的女兒都十八了,顯然這個同鄉待在皇后身邊的時間比之還要長。皇后是個多情人。定然已經將此人當成了無話不說的姐妹。

三皇子很多訊息,也有可能就是此人送出去的。

怎麼辦?

要如何讓皇后知道她身邊的人不可靠?說了之後,皇后會信她嗎?畢竟她也拿不出證據來。

邊想著心事,邊替蘇玉月把脈,發現她除了兩根斷掉的手指無法接回之外,身上的傷基本上快好了。沒醒來的主要原因還是心病。

紀夫人嘆了口氣,剛想說蘇玉月的心病太重,得讓她自己醒來才行。若是醒不來,這輩子估計就這樣沉睡過去,直到她自己放棄。餘光便瞧見知冬手裡捧著的一幅畫。

她記得紀侯爺說蘇玉月陷入昏迷都沒有鬆開一副畫,而那幅畫還是自家大郎畫的。

她是欣賞畫作,還是更欣賞畫畫的主人呢?

這一刻,紀夫人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便俯下身子在蘇玉月的耳邊道:“玉月公主,聽大郎說你極喜愛畫作,便央著我給你送來一幅。”

紀夫人也不管蘇玉月是否聽到,在皇后的震驚之下自顧自的說完這句話。

紀嫿皺著小眉頭,一副想不明白自家娘為何這樣說。抬眸便震驚地瞧見蘇玉月的小手指動了一下。

【動了,動了,孃親,我看到蘇玉月的手指頭動了。】

紀夫人聽罷,心驚莫明,驚得是這一切被她猜中了。蘇玉月並不是欣賞畫作,而是欣賞紀玉樹的為人。

那段時間紀玉樹是有意接近蘇玉月,卻沒有想到成了她心中的執念。

知道原因之後,紀夫人便知道如何喚醒蘇玉月了。

而一旁的皇后眼見的也看到蘇玉月手指動了,驚喜萬分。“本宮似乎看到玉月的手指動了?”

紀夫人笑著點點頭。

皇后心裡一陣激動。想到方才是因為紀夫人在蘇玉月耳邊提到畫的事,便道:“看來,玉月醒來的契機是畫作,本宮這就讓人去張羅。”

這時,北恆瑾突然開口:“皇伯孃,玉月姐姐不一定喜歡民間畫作哦。這副畫可是紀家大哥親自畫的。”

想到蘇玉月在進宮前一直住在紀家。皇后這時候才突然想起什麼來。臉上全是笑意。

“看來我家玉月情竇初開了。”想明之後,皇后兀自笑個不停。

隨後想到她斷了的兩根手指,心中又難受起來。紀家大公子光月霽月,看得上身有殘疾的玉月嗎?以前他腿沒好時,還可以湊合。現在人家腿好了,總不能湊合吧?若是硬給賜上婚,對紀家多不公平。

所以此事,還得講究個你情我願。

皇后嘆了口氣後,便說:“過幾日要勞煩紀夫人再帶一副畫作進來,想來是玉月極為欣賞大公子的畫作。”

皇后說得極為隱晦。

紀夫人哪能聽不出來,但與皇宮聯姻不是小事,得顧慮著方方面面。所以,此事,她也不能做主。

若是大郎對蘇玉月也有意思,此事便另說。若沒有,她也幫不上忙。

之後,皇后讓如巧親自照顧著蘇玉月,她則領著眾人出去到正殿。

紀夫人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蘇玉月。隨後聽到紀嫿的心聲傳來。

【如巧現在是三皇子在宮中唯一的眼線,且目標是皇后,應該不會對蘇玉月動手。】

聽到此話的紀夫人沒有放下心來。不管怎麼說,放任這樣一個毒瘤在身邊,多少有些擔心的。

來到外間,北恆瑾一個勁兒地朝皇后打眼色。

這一幕被紀嫿看到了。

【喂,北恆瑾,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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