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墨綠長袍的紀玉樹慢慢走下樓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蘇玉月的身上,瞧見她氣色不錯,心中沒來由的愉悅。

“蘇姑娘,好久不見。”

他沒有喚她公主,是對她最大的尊重。因為她知道,她的這個公主之位來得多麼的不恥。

希望,在他眼中,她永遠都是那個替他研墨的蘇姑娘。

“大公子,好久不見。”蘇玉月朝著紀玉樹點頭回應,心中微暖。

林青慧聽到紀玉樹那句話,氣得面色鐵青。“紀大公子,就算此人是你的朋友,你也沒有將客人往外趕的道理。再者,這塊玉佩是我先付了銀子,就是我的物品。你做生意是這樣做的嗎?”

紀家對外公開的有兩家鋪子,一家便是一開始的那家藥鋪至善堂,另一家便就是這家寶珍閣。

聞言,紀玉樹面色不變,“林小姐應該還不知道寶珍閣的規矩,持有金牌者有優先選擇的權力,只要東西沒有拿出鋪子,就有被選擇的權力。再者,作為寶珍閣的東家,自然有選擇客人的權力。”

林青慧氣笑了。“她有嗎?若有的話早就拿出來了。”

紀玉樹當下從袖中掏出一塊金色牌子出來,當著林青慧的面遞給蘇玉月。“這下有了。”

臉上難得的露出彬彬有禮之態來。

瞭解他的人便知道,紀玉樹生氣了。

林青慧簡直要被紀玉樹的操作整吐血。她背靠二皇子,根本不怕紀家,但是眼下,她不得不認栽。

“我們走,以後這寶珍閣不來也罷。”

“等等,林小姐似乎還沒有付錢?”紀玉樹面上神情不變,定定地看著林青慧。

看得後者心裡直髮慌:“我,我並未買東西,為,為何還要會錢?”

“因為你不禮貌的行為驚擾到了鋪子的客人,你說該不該付銀子?”紀玉樹將林青慧的不講理學了個徹底。

但很解氣是怎麼回事?

蘇玉月垂首,嘴角的笑意擴大。

林青慧正想說,不給。便聽得紀玉樹道:“若是沒有銀子,本公子不介意著人去二皇子那裡討要。”

聽罷,林青慧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如此一來,她的皇妃夢豈不是要泡湯?

林青慧咬牙切齒地問:“要多少?”

紀玉樹暼了眼她手中的錢袋子。用氣死人的口吻說道:“起碼也得百八十兩,但見你也拿不出這麼多,便就將手上的銀子都留下吧!”

林青慧憤憤地瞪了一眼蘇玉月,將銀子扔給小二。轉身氣怒無比的離開。

蘇玉月有些詫異,在她眼中,紀玉樹是個溫文爾雅,沉穩內斂的人。但今日的他有些市儈了。

想法剛落,蘇玉月便聽得紀玉樹的吩咐:“穆三,將這些銀子拿去給至善堂,明日施粥時給一人加個雞腿。”

至善堂施粥?

她曾有幸去那裡喝過一碗粥。

原來至善堂的善舉是他發起。

記得那時,他的腿並沒有好。

連身染殘疾的他都心繫百姓,而她一個健全的人卻滿心的仇恨。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許多以前不曾看到的東西。

比如責任,比如希望,比如憧憬

他就像一輪皎月,照亮著她前進的每一步路。

蘇玉月想事情想入了神,一時看紀玉樹的目光有些痴。

紀玉樹輕咳一聲,才將人喚醒。他率先開口打破這一尷尬的氣氛:“蘇姑娘去紀府坐坐吧,你舅舅很掛念你。”

蘇玉月本來就有拜訪侯府的意思。正好紀玉樹提了,便順了這份人情。“可能要麻煩大公子了。”

蘇玉月小臉燙得厲害,不想讓紀玉樹看見,便轉過了身抬腳往外走。

紀玉樹拿上那塊包好的玉佩跟上。“蘇姑娘,這玉佩你是要”

蘇玉月猛然轉頭,紅紅的臉正好撞進紀玉樹的眼中。這下更紅了。

“送,送給”

“小姐是要送給紀大公子的,今日本來就是想拜訪紀府。”小玲替蘇玉月說了。

蘇玉月根本來不及阻止。她本意是想送給林秋生,現在好了,誤會大了。

紀玉樹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盪漾。不過,擅於管理自己表情的他沒有表現出來。

蘇玉月見紀玉樹面上沒有變化,連一點欣喜都沒有,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應該不喜歡這塊玉吧?!或者是不喜歡送玉的人。

蘇玉月神色黯淡,在去紀府的路上,給紀夫人買了些點心,還給紀嫿買了一些小玩意。可以說給紀家每個人都買了禮物。還有林秋生。

她早在前幾日就給林秋生購置了一套宅子,就等林秋生忙完紀家的事住進去。以後,她就可以常去看望他。

兩人是一起進的紀府。

聽到蘇玉月來了,紀夫人忙讓人去喚林秋生出來。

這段時間林秋生一直在忙樂園的事。有他時時監督著,紀家很放心。

此時的紀嫿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北恆瑾練劍呢,聽到說蘇玉月給她買了很多小玩意,高興得手舞足蹈。

【真不錯,現在的蘇玉月站在紀家一條線。原著中,蘇玉月的舅舅死後,她就更恨皇后了。就算恢復身份之後也一直與皇后作對。更甚至故意給禹帝送美人,然後讓那美人給禹帝吹耳旁風。讓禹帝厭棄皇后。】

【在禹帝面前,蘇玉月表現得很乖巧,人後不知殺了多少人。】

【現在的她得知一直培養她的人才是她的仇人,她應該很痛苦的吧!還有她失去的兩根手指。哎,當時我不在,沒能及時的救治她,導致她的手指再也長不出來了。】

【就算我在,若是救了,也不好解釋啊?孃親的醫術再高也不可能高到讓人的手指短時間內再生。那不得引起旁人的懷疑才怪。】

紀嫿耷拉著腦袋,心情頗為沉重。

北恆瑾似是感覺到她的不開心,劍也不練了,躂躂躂跑過來牽起她的小肉手。

“啪”一下,將一個小木雕塞進她的手裡。

紀嫿低頭一看,見是一個小木偶人。頓時來了精神。

“這是雕刻的嗎?惟妙惟肖,別說還真好看。咦,怎麼看著像我呢?圓乎乎的臉蛋,胖乎乎的小手手。唔,不會真是我吧?我長得有這麼胖的嗎?”

“啊啊啊啊,原來在臭屁孩的眼中我原來這麼胖的呀?嗚嗚,不開心,很不開心,這麼胖,我還能穿那些好看的衣裳嗎?”

紀嫿當即就氣哭了。

本來想拿木雕逗紀嫿開心的北恆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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