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俞苑燈火通明,俞嵐忙到很晚才回來,一進家門就看到俞東辰坐在沙發上躺著,滿臉通紅,一身酒氣。

俞嵐不悅皺眉:“大晚上的,為什麼喝這麼多酒?”

俞東辰淡淡一笑,“沒辦法,要灌醉阿澤,必須得喝。”

俞嵐往他身邊坐下,“為什麼要灌醉阿澤?”

俞東辰抬頭,滿臉笑意,略顯激動地說:“今天,白小丸來找我了,她跟我說,她想要莫南澤……”

俞嵐臉色煞白,緊張地握緊拳頭。

俞東辰憨笑著繼續說:“我以為她要向阿澤求婚呢,我是真沒想到,他們倆之前做了半年多的夫妻,竟然還是清白之身,我太震驚了,我……”

俞嵐站起來,急匆匆往外走。

俞東辰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裡?”

俞嵐怒吼:“我要去救阿澤。”

俞東辰酒醒了幾分,怒斥:“救什麼救,人家兩情相悅,關你什麼事?”

俞嵐怒紅了眼,咬牙切齒:“誰說他們兩情相悅了?白小丸要回華夏生活,她不會留在阿澤身邊的,阿澤愛的是曾經那個白月光小丸,不是現在這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俞東辰怒問:“阿澤喜歡誰都跟你沒關係,你別這樣執迷不悟了。”

俞嵐氣得直跺腳,“他們已經斷乾淨了,這半個多月都沒聯絡過對方。阿澤決定放棄她,你為什麼要幫著那個壞女人來害阿澤?”

俞東辰只聽到一句重點,臉色鐵青,疑惑問:“你怎麼知道他們半個月沒聯絡了?你又收買阿澤身邊的人?”

俞嵐甩著俞東辰的手,怒吼:“放手,我要去救阿澤。”

俞東辰:“來不及了,白小丸已經過去半天。”

俞嵐淚水模糊了視線,怒黑了臉大吼:“哥,你有毛病吧?為什麼幫別人,不幫自己的妹妹,你知道我喜歡阿澤,你知道我愛了他很多很多年,你但凡幫幫我,我都不用這麼痛苦。”

“你醒醒吧,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別人能幫嗎?”俞東辰怒罵:“如果阿澤不喜歡白小丸,別說只是喝醉酒了,即使吃上一斤春藥,他也不會碰白小丸。”

俞嵐氣得蹲下身,不顧形象地抱著膝蓋哭了。

俞東辰下蹲,輕輕撫摸她的後背,柔聲細語安慰:“小嵐啊,阿澤不喜歡你,他因為跟我是好兄弟的原因,才把你當成朋友而已。”

“如果你不是我妹,你連他的朋友都做不上。”

“咱們想開一點好嗎?有些事情勉強不來。”

俞嵐猛地站起來,咬牙切齒怒瞪俞東辰,一字一句:“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姓白的馬上就會離開,她跟阿澤註定沒有未來。”

“我已經向上級申請調離崗位了。”

俞東辰驚愕:“小嵐,你要幹什麼?”

俞嵐擦掉眼淚,目光堅定,偏執地低喃:“我要調到軍戰集團去工作,我要到阿澤身邊來,只要我每天都陪著他,努力對他好,總有一天,我會感動他的。”

俞東辰滿臉不理解,震驚又憤怒,“你是瘋了嗎?”

俞嵐瞪了一眼俞東辰,沒再說話,轉身上樓。

俞東辰被氣得牙癢癢,雙手叉腰,在客廳裡暴走起來。

——

凌晨兩點。

錦苑二樓的一處燈光還亮著。

輕霧坐在床沿邊上,靜靜看著喝醉酒的男人。

他面板因為酒精的原因,而變得潮紅,稜角分明的俊逸五官,深邃好看,俊朗剛毅。

她明天就要走了,所以用了這麼卑鄙的手段,求俞東辰把他灌醉。

輕霧一想到離開之後,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未來可能要面臨兩人從此陌路,她的心就忍不住悲傷,淚水悄然而至。

她伸手摸著他的臉頰。

她已經在床沿邊上坐了三個小時。

看著他好看的俊容,好像一輩子都看不夠似的。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卻猶豫了。

如果,她真的懷上莫南澤的孩子而回不來。

莫南澤會不會恨她一輩子?

輕霧抹掉眼淚,壓低身靠在他耳邊低喃,“澤哥,你能醒醒嗎?”

莫南澤感覺耳朵癢癢的,微微動了動頭。

輕霧見他還有反應,緩緩吻上他的唇,閉上眼慢慢加深這個吻。

莫南澤睜開微紅的眼眸,醉醺醺地眨了眨,隱約看到了輕霧模糊的臉蛋。

他本能地伸手勾住她的頭,回吻著。

輕霧爬上他的身體,壓在他懷中,與他纏綿相擁,深情親吻。

男人帶著醉意,像是做夢一樣,在夢境見到愛的女人,與她纏綿接吻。

可身體的感覺卻比夢境真實,女孩的肌膚都是發燙的。

他不是在做夢。

他一個翻身,將輕霧壓在懷下,雙手撐著床,居高臨下望著她。

他的意識有些迷糊,卻還是很理智地控制住自己的行為,淡淡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輕霧聽到他如此理智的話,心裡徹底涼透。

看來,這次又失敗了。

輕霧聲音哽咽:“澤哥,我明天就走了,我們真的沒有未來了嗎?”

莫南澤苦澀一笑,眼眶泛紅,語氣帶著不屑:“白小丸,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三番兩次勾引一個你不愛的男人,還跟他談未來?你要的未來跟愛情沒半點關係對嗎?”

輕霧見他意識越來越清晰,她心裡就越來越難受。

輕霧含著淚問:“你不愛我了嗎?”

莫南澤冷怒道:“我不是舔狗,我要的愛情是雙向奔赴的,而不是我一味地付出,你心裡卻有著別的男人。”

輕霧心痛如絞,哽咽著低喃:“澤哥,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莫南澤心臟猛地一抽,僵住了幾秒,嗓音微顫,悲涼地說:“為了留我的種,你是徹底沒了底線了嗎?違心話說得這麼順口,你覺得這樣,我就會碰你?”

輕霧生氣地大喊,“那你要怎樣才信我?”

莫南澤:“留在北國,嫁給我,跟我生活在一起,跟我生兒育女,一輩子都不要背叛我,不要離開我,你能做得到嗎?”

輕霧不敢回答,因為她現在做不到,她明天必須回華夏。

莫南澤見她沒有勇氣回答,對她是徹底絕望了。

他從輕霧身上起來,坐在床尾處,一手抵著太陽穴,痛苦地閉上眼,讓眼眶裡的淚往肚子裡吞。

此時,輕霧也難過得快要瘋掉。

她已經試過很多很多的勾引辦法,男人都能控制住。

是他的剋制力太強,還是自己的身體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

他想不想做,全憑他理性的想法嗎?

性是動物的本能,如果每次都能理性控制,那可能不是愛。

輕霧緩緩坐起來,擦乾了淚,想做最後一次努力,如果再次失敗,她就徹底放棄莫南澤,安安心心地回到華夏,繼續做她的科研。

她的親人就交給北國政府和華夏政府幫她拯救。

而她,這輩子,再也不想回來了。

輕霧扯下束起的馬尾辮,柔順的長髮瞬間披散在肩膀上。

她低頭,緩緩解開衣服的扣子。

她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全部脫下來。

因為羞澀,她全身肌膚白裡透紅,心跳加速,連呼吸都亂了。

她記得莫南澤曾經說過一句話:我對你沒感覺,即使你脫光了在我面前跳舞,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更不會碰你。

倘若真不碰她,那就是對她沒感覺吧。

輕霧緩緩伸手過去觸碰男人的臉。

莫南澤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睜開泛紅的眼眸。

這一瞬,他像被點了穴,整個人僵住了,望著她潔白無瑕的身子。

他看似平靜的外表,卻是強裝的鎮定,心潮澎湃,翻滾的慾望瞬間見他淹沒。

莫南澤反應過來時,手足無措,慌亂地拿起被褥,將她的身子包裹起來,他連聲音都是顫抖的:“白小丸,你還有沒有點底線。”

“沒有。”輕霧羞紅了臉,鼓起勇氣,圈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這一次,莫南澤沒有了反抗的想法,身體已經不受他控制。

任由她親著。

輕霧把他往下壓,他順勢倒下。

男人的吻變得炙熱深入。

輕霧捉住男人的手,緩緩摸上自己的身體。

一觸即發的慾望,瞬間淹沒了所有的理智。

男人變得瘋狂,迫切,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瘋狂深吻她的唇,她的臉、脖子、甚至往下……

他褪去所有衣物,把這些年壓抑的情慾徹底發洩。

莫南澤心裡帶著恨跟她翻雲覆雨。

恨她徹底招惹他之後,還能如此瀟灑地離開。

他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先招惹的人是她,最後哭著喊著要停的也是她。

他已經控制不住了。

這一晚,很漫長,很漫長……

對初遇人事的輕霧來說,無疑是痛苦的。

像一場磨難。

這場磨難,一晚上經歷好幾次。

只有痛,沒有快樂可言。

——

莫南澤直到清晨才入睡的。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他像做了一場夢。

一場真實又漫長的春夢,一場他今生難忘的美夢。

然而,夢醒之後,面對的現實,卻是剖心刮腹,痛不欲生這般致命。

莫南澤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緩緩轉頭,看向旁邊的枕頭。

他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摸上輕霧躺過的位置,冰涼涼的觸感,沒有一絲她的體溫。

她走了。

像十年前那樣,相隔兩個國家,沒有訊息,沒有聯絡,從此陌路不再相逢。

他的心像幾萬支針扎似的,痛得連呼吸都感覺要了他的命。

然而他還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下一秒,他收回手,閉上眼。

眼角的兩滴淚珠徐徐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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