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辦理好,莫宛甜從總監手裡借過房卡。

服務生帶著她上樓。

推開門房的一瞬,她懵了,錯愕地站在房間裡看了一會,立刻轉身出來,對著不遠處的陸瑕說:“總監,問是不是拿錯房卡了?”

陸瑕淺笑著回,“沒錯,你就住裡面。”

說完,陸瑕進入房間,關上門。

莫宛甜不知所措地回到原來的房間裡。

而這間房,應該是五星級酒店裡最豪華的大套間。

裡面的裝修奢華豪派,像大平層一樣功能齊全,有客廳有廚房,有光線極好且寬敞的陽臺小花園,重要的是裡面還有三間房。

莫宛甜走進去,服務生禮貌問道:“女士,您要選哪間房?”

莫宛甜覺得太誇張了,她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地方,實在浪費

“隨便吧。”莫宛甜說。

服務生就把莫宛甜的行李帶入主臥室,隨即就離開。

莫宛甜進入臥室,看著寬敞豪華的臥室,心情莫名的沉重。

她到底是來出差的,還是來度假的?

莫宛甜長嘆一聲,放寬心,開始整理行李箱,把裡面的衣服掛到了衣帽間裡。

掛完衣服,她拿著休閒裝,進入衛生間洗澡。

洗完澡,天色已晚。

她感覺肚子很餓,走出臥室時,正好聽到鈴聲響。

她急忙跑去開門。

門口外面,服務生推著餐車出現,禮貌道:“女士,您的晚餐。”

莫宛甜連忙開門,“請進。”

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

這是一頓非常豐盛的晚餐。

莫宛甜雖然在家裡很受寵愛,但家人的生活理念一向是勤儉節約是美德,不追求奢靡之風。

這些,肯定不是她哥哥們安排的。

她唯一想到的就只有白越了。

“他到底在幹什麼?”莫宛甜邊吃晚餐邊陷入沉思中。

晚飯過後,莫宛甜開啟大電視,看起搞笑綜藝。

她看著綜藝,邊吃零食邊開懷大笑。

看到最後,靠在舒服的躺椅上。累到睡著。

客廳的燈光是暖色調,十分有助於睡眠。

牆壁的時鐘顯示晚上11:48分。

咔嚓,門輕輕響了。

門被推開,男人走了進來,關門之際見到客廳的一幕,先是一頓,隨即輕輕關上門。

他的動作非常輕盈。

換了下皮鞋,穿著拖鞋輕輕走進來。

他走到莫宛甜面前,單膝下蹲,目光幽深炙熱,安靜地凝望著她的睡容。

女孩的長髮披肩,腦袋側歪著,縷縷髮絲擋住了她半邊臉和眼睛。

他呼吸愈發深沉,猶豫了片刻,手緩緩伸過去,動作無比輕盈溫柔,撩起女孩臉頰的髮絲,輕輕往後撥,卡在她的耳朵後面。

她露出粉嫩的臉蛋,沉睡的模樣甚是清純甜美,可愛至極。

他抿了抿唇,喉結上下滾動,修長的手指輕輕摸向女孩的臉蛋。

在靠近她面板的前一毫米位置,突然剎住動作,僵持著,愣著,久久沒有勇氣摸下去。

他極力隱忍著,眼眸泛了紅,指尖在微微顫抖。

糾結良久之後,他猛地一握拳,終究還是忍了下來,用盡畢生的意志力,剋制且隱忍地縮回手。

忍了這麼多年,終究連觸碰她臉蛋的勇氣也沒有。

他在心裡自嘲。

自己就是個窩囊廢!

可是,他不能再忍,也不能再等了。

他沒有時間了。

他站起來,走進房間,從裡面拿出一張絨毛被子,蓋在莫宛甜身上。

隨後,進入臥室。

他站在床頭櫃前面,解開腕錶放下,扯松領帶。

手機響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他母親。

時差問題,他這裡的凌晨12點,是北國的中午。

他扯下領帶,脫下西裝外套,接通電話放在耳邊。

他嗓音低沉沙啞,“媽,什麼事?”

手機那頭,傳來席暮雪怒不可遏的聲音,“白越,你是不是瘋了?為什麼把莫宛甜帶出國?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個瘋子,你之前答應過我,管理國外的公司十年,十年才回北國的。”

白越沉默著沒說話。

席暮雪:“你得知莫宛甜進入我們企業上班,你魔怔了是嗎?才兩年就跑回來?”

白越清冷的語氣淡淡道:“我回國,是以條件跟你交換的。”

“你是答應無條件聽從我一件事。我在晚宴宣佈了你和俞嘉欣的婚事,那你就必須娶嘉欣,必須對她忠誠。”席暮雪怒斥道,“莫家的人最寵宛甜了,你若是對她有一丁點的傷害,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說完了嗎?”白越毫不在意地問。

席暮雪氣不打一處來,“白越,你立刻把莫宛甜送回國,其他人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作為母親的,還不知道你嗎?你敢碰她一根寒毛試試,莫家的人會讓你死得很慘的。”

白越走出陽臺,站在黑夜之中,宛如孤寂的靈魂,沒有半點生氣,落寞的語氣冷冷道:“媽,這些年,你都對我幹了什麼,還記得嗎?”

席暮雪沉默了。

白越低頭冷笑,一字一句猶如泣血那般痛入心扉,悲涼而瘋狂:“我沒有姐姐那麼超凡的智商,你卻用教育她的那套用在我身上。”

“我不是學習的料,而我兒時的時間,除了睡覺的固定6個小時,其他時間全在學習各種知識上,我沒有童年,沒有私人時間,我甚至沒有自由。”

“我只是偷偷喜歡一個女孩,我有錯嗎?你燒光了我收藏她的所有照片,你扔掉她送我的所有禮物,你甚至不讓我見她,逼著我交女朋友,用各種手段讓她討厭我。”

“如你所願,她很討厭我了。”白越冷笑,痛心疾首道:“可怎麼辦?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白越,你姐夫,他要是知道你傷害他最疼愛的侄女,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白越眼眶通紅,狠厲低吼:“莫宛甜,我要定了,那就讓他殺了我。”

說完,他結束通話了手機。

他丟下手機,雙手猛地握住欄杆,痛苦地低下頭,閉上眼深呼吸,身體快要撐不住地微顫。

他死死用力握住欄杆,手背青筋暴起,心痛的感覺讓他變得無法自控。

童年的回憶,除了莫宛甜,其餘的全都是悲和苦,寂寞和孤獨。

初中時的他,在書房學了幾百遍的外語文章,腦袋嗡嗡的響身邊除了老師就是試卷和作業。

那年,爺爺去世了。

他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

陽書房的陽臺外面,莫宛甜扯著風箏線敲響他的玻璃門。

他推開門的一瞬。

莫宛甜把風箏線遞給他,“小舅舅,我哥說你好可憐的,天天只知道學習。別學了,看看天空,放放風箏吧。”

他第一次扯上風箏線,是在他初中時期。

第一次真正地抬頭,看天空的顏色,看風箏飛翔,感覺自己連一隻風箏都不如。

後來。

莫宛甜經常跑到陽臺後面,偷偷給他遞一些好玩的東西。

遊戲機,五子棋,漫畫,飛鏢盤,甚至是水槍。

她很愛笑,好像在她的生命裡,就從來沒有憂愁和苦惱,沒有困難和傷悲,每天都樂觀向上,開開心心的模樣。

在她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全都是美好的。

剛好與他相反。

他的童年是壓抑的,痛苦的,天空也是灰色的。

只有看到她時,才覺得這世界原來也有色彩。

可是,他母親看透了他的心思。

更可悲的是,莫宛甜跟他是親戚關係。

即使沒有血緣,也代表著這輩子都不可能。

白越想著想著,又忍不住仰天苦笑。

他以娶俞嘉欣為條件,得以回到北國,成為莫宛甜的上司。

這種機會,這輩子也只有這一次了。

他的時間,還剩一個月。

一個月後,他就遵守他母親的承諾,跟俞嘉欣訂婚。

白越毅然決然地轉身,進入衛生間洗澡。

半小時後。

他走出房間。

莫宛甜還靠在躺椅上睡覺。

他走過去,繞過莫宛甜的後背,將她輕輕抱起來。

睡意迷糊的莫宛甜緩緩睜開眼,朦朧間,見到男人俊逸好看的下顎。

她猛地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的身子懸空,被他橫抱在寬厚溫暖的胸膛裡。

“白……白越,你……你怎麼進來的?”莫宛甜手足無措地問。

白越彎下腰,輕輕地把她放到臥室的大床上。

莫宛甜緊張地往床頭縮了縮,心如鹿撞。

“我住隔壁臥室。”白越聲音溫和,“我見你在外面睡著了,就想抱你進房睡。”

莫宛甜緊張地吞吞口水:“我們為什麼要住一個套間?”

白越語氣很是失落:“不可以嗎?”

莫宛甜搖頭:“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白越溫柔淺笑,沒說話,轉身離開房間。

他反手關門之際,柔聲細語低喃:“晚安。”

隨即關上了門。

莫宛甜愣住床上,整個人都傻了眼。

怎麼回事?

她是不是做夢了?

白越剛剛對她笑?

說話還那麼溫柔?

一定是做夢,一定是,要不然這個男人為何如此反常?

上一次對她這樣微笑,也是很多很多年前了吧?

莫宛甜倒在床上,捂住砰砰亂跳的心臟。

腦海裡不斷浮現他剛剛抱著自己的畫面。

他的體溫好像有點高,暖暖的溫度。

他身上的香氣很好聞。

莫宛甜羞赧地拉來被子,蓋住胡思亂想的腦袋,嘴角的弧度是壓也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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