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莉同志,你別激動,劉文斌確實離婚了,你跟他談戀愛也確實不犯法,但是……我不曉得你知道不,劉文斌今年過年的時候已經跟另外一個女人訂過婚了,結婚的日子就訂在國慶節。”

“你說什麼?”

咔嚓!劉豐林的話猶如一道閃電劈向杜莉,將她劈的杏目圓睜,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尊石雕般。

一旁負責陪同的電視臺辦公室主任都聽的呆住了。

杜莉是大專畢業後分配到電視臺來的,參加工作已經四年,因為人長的漂亮,追求她的人非常多,但她的眼光頗高,對誰似乎都有些不假以顏色,慢慢的追她的人自然也就變少了。

今年五一節前後,電視臺很多人其實都發現她應該是談物件了,因為下午下班經常有臺小轎車過來接她,也有人打聽過,但她每次都只是笑笑不說話。

現在一聽,這位辦公室主任算是恍然大悟,難怪她不給同事們介紹,原來這個男人是個離異的,而且看情況應該在秦山藥業最起碼也是個中層幹部,要不然不至於搞這麼大陣仗。

而且看情況,杜莉似乎被騙了,那個男人還訂過婚,嘖嘖……

看著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眼淚卻不停地往出冒的杜莉,劉豐林默默地嘆了口氣,只希望這個姑娘別被騙的太狠了。

事情既然已經瞭解清楚,確定劉文斌確實存在腳踩兩隻船的情況,他也就不準備再問什麼了,向身旁的兩位下屬使了個眼色就站了起來。

“方主任,感謝配合,我就不打擾鄭臺長的工作了,麻煩您等下幫我們給鄭臺長說一聲。”

“不客氣不客氣!”

辦公室方主任笑呵呵的跟劉豐林他們三個分別握了下手。

眼見他們準備走,坐在那裡發呆的杜莉忽然就站起來激動的說道:“等等,那我如果還願意繼續跟文斌在一起,是不是他就沒事兒了?”

已經拉開會議室門準備出去的幾人聞言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

依然是劉豐林開口說道:“杜莉同志,你以後要不要選擇跟劉文斌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我們不會干涉。”

“可他又沒結婚,我們自由戀愛又有什麼錯?”

“我們沒人說你有錯啊。”

“可是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過來調查,不就是準備要處理文斌嗎?那我現在告訴你們我沒跟他談戀愛,就只是普通朋友。”

杜莉的話讓大家的神色都變的嚴肅起來,電視臺的那位辦公室方主任有些錯愕的看著她,可能是想不通這姑娘怎麼會說出這麼沒腦子的話來。

劉豐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淡淡的說道:“杜莉同志,你想怎麼說那都是你的自由,但我要說明的是,現在這件事情在我們手中還只屬於紀律方面,可如果我們調查不清,自會移交給公安部門去查,到那時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了。

你要不要試試看民警同志能不能查到你和劉文斌在外面的一些親暱舉止,有沒有其他目擊者?”

“你……”

“咳咳……”眼看杜莉還要繼續犯傻,方主任連忙乾咳兩聲說道:“小杜,你可別犯傻,那個劉文斌的舉動犯的可是國法,你別一念之差耽誤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可……可……可是……”

見她吞吞吐吐的半天沒講出來個什麼,劉豐林有些不耐煩了,剛準備走呢,一同前來的楊小蓉忽然說道:“劉組長,能不能讓我單獨跟她聊聊。”

劉豐林轉頭看向方主任微微一笑:“方主任,看樣子我一時半會還走不了,咱們在你們樓道抽根菸吧。”

“當然可以,劉組長和這位兄弟請。”

三個男人走出了會議室,楊小蓉回手將門閉上,走到正低頭哭泣的杜莉對面坐了下去。

“杜莉同志,你是不是……懷上劉文斌的孩子了?”

“唰”正低頭抹眼淚的杜莉聞言猛的一下就抬起了頭,臉色變的十分難看。

“你……你怎麼知道的?”

“唉,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相信你剛才也不會說出那番話來。”

“同志,劉文斌會被怎麼處理?”

“這個我也說不好,那得領導們來決定,我們只是把調查清楚的事實彙報上去就可以了,依我判斷,他的經理職務和組織身份是肯定保不住了,至於要不要追究法律責任,這恐怕得看他的未婚妻是怎麼考慮的了。

不管怎麼樣,杜莉同志,我希望你不要犯胡塗,在這件事情中,你也是一名受害者,可你如果想要包庇劉文斌,那性質可就變了,你還年輕,又長的這麼漂亮,以後還有自己的大好人生,沒必要給他陪葬,你說對不對?”

“那……那我肚子裡的孩……孩子怎麼辦?”

“唉……這話我沒辦法說,你如果依然覺得他是個值得你託付終身的人,當然可以繼續嫁給他,可是……傻姑娘,你覺得他是嗎?”

“我……”杜莉的神色間盡是茫然。

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做了劉文斌的金錢攻勢和甜言蜜語的俘虜,她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擔心發生什麼悲劇,楊小蓉只能不停地擺事實講道理,然後再好言寬慰,她甚至都想讓電視臺把杜莉的母親叫過來,可又擔心老一輩的人思想過於封建,知道女兒身上發生的事情後,說出什麼過激的話,讓這個傻姑娘腦袋一熱走上不歸路。

這種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年初醫院就收到過一位差不多情形的病人,本來應該是受害者的,結果就因為被自己家人罵不檢點,一時想不開買了瓶農藥喝了,被送到醫院後,經過大夫幾天的努力救治,很可惜,依然沒能挽救回這條年輕的生命,在如花般的年紀,為別人的錯誤買單,想想都覺得可惜。

所以,面對杜莉,楊小蓉實在是不想看她重蹈那個女孩子的舊轍。

“謝謝你,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

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杜莉十分誠懇的說道。

“我也想明白了,希望你能幫我保密,這件事兒如果被我的父母知道了,他們可能就會……”

“放心吧,我肯定不會亂說的。”

……

“這也太邪性了吧?”看著手中的材料,李唐怎麼看怎麼感覺到有些難以置信。

“昨天早上我跟老柳我們倆還正說劉文斌的事情呢,這怎麼就這麼經不起唸叨的?”

“他那個模樣出事也是遲早的而已,不聽勸,不管是之前的秦淑娟同志,陳寶珍同志,還是後來楊總,我,柳總,我們都找他談過話,或明或暗的點過他,可他就是嬉皮笑臉的沒當回事。

今年過年的時候,聽說他父母跟那個音樂老師的父母見面,我當時還挺高興,覺得他是不是收心了準備好好過日子啊,沒成想後來柳總還找他談過話,而且他照樣沒有認真對待,唉……培養一名幹部不容易,看著他栽在男女之事上面,我真替他感覺有些不值。”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這期間這麼多人對他伸出援手,想把他從泥塘里拉出來,是他自己視而不見的。”

柳小強臉上的神色十分坦然。

治病救人,這個醫生的醫術即便再高明,也得病人配合不是麼,否則病人一心求死,那就是換個神仙來也沒招。

將手中的材料丟到辦公桌上,李唐右手輕撫額頭想了想問道:“劉文斌人呢?”

“請了幾天假,上個週末他父親不小心把腳崴了,他請假回秦山了,剛才老賈先跟我彙報後,我就讓陳副總跟他聯絡,讓今天回公司一趟,估計最晚下午應該就回來了。”

“是這樣啊老柳,我的意見是開除其組織身份,撤銷一切職務,降為一線工人,看是安排到一廠還是二廠上流水線吧,剛好他父母不是在秦山麼。

你徵求一下其他幾個委員的意見,如果沒有太大的異議,就讓組織辦和行政辦擬文,如果分歧太大我再召開會議咱們現場表決。”

柳小強和賈向華二人對視了一眼,李唐的決定並沒有出乎他們的意料,不過……

“董事長”

“怎麼了老賈,你有什麼不同的意見?”

“對他的處理我沒意見,我想說的是,如果他不服……”

“那就報警,交給公安處理,等公安做出處罰決定以後,直接雙開就好了,咱們還省事。”

本身道德品質敗壞就已經觸犯了組織紀律,現在那條刑法又還沒取消呢,如果真的送給公安處理,被判罰基本上是跑不了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柳小強和賈向華二人則是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

“行啦”也沒等二人再說什麼,李唐扶著椅子把手就站了起來。

“歐洲那邊又過來了幾個病人,我去醫院看看情況。”

處理人歸處理人,醫、藥才是他工作中的重中之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不是必須他點頭,他甚至連管都不想管。

……

不得不說,劉文斌這老小子不論是長相,還是嘴巴能說的程度那是真的相當厲害。

明知被騙了,那個音樂老師譚玉蓮還依然要為他說好話,為此,甚至不惜跟自己老孃鬧翻,把老太太氣的都躺到醫院了,可她還是執迷不悟,知道公司要處理劉文斌,還跑到公司來鬧,說多管閒事。

怎麼說呢,三十多歲的譚玉蓮,完全就是一個戀愛腦,還是一點腦子都沒有那種。

她之前就有過一段婚姻,也是她自己找的,當時她爸媽也不同意,她死鬧活鬧的硬是跟那男的結了婚。

應該說剛開始倆人的小日子過的還算不錯,她是老師,她前夫是開出租的,這年頭能開上出租,那還真不是一般人,錢也掙的確實不老少,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那還真是老兩口看走眼了。

可惜,薑還是老的辣,譚玉蓮的父母早就看出這男人不是個踏實過日子的,也就是常說的心野。

這個心野如果是往正路上野,那也是件好事,可他是往邪路上野,想掙大錢,卻選了一條歪門邪道,打牌。

越玩越大,越玩越大,甚至連車都不好好出了,一天天就惦記著在牌場子上把錢撈回來,賭鬼嘛,如果不收手,賭到最後那就是六親不認。

最終的結局就是被抓進去,二人以離婚收場。

然後沒過兩年又認識了劉文斌,現在是明知道人家腳踩兩隻船,卻還是依舊死心塌地,知道因為這個他被公司處罰,還跑過來鬧。

沒辦法,楊小蓉只能使出殺手鐧找人去把杜莉接了過來,讓倆人見了一下後,她又獨自一人走進了會客室。

“譚玉蓮,認識剛才那位年輕的姑娘不?”

回憶著年輕漂亮的杜莉的模樣,譚玉蓮茫然的搖了搖頭,但很快她自己就想明白這個女人應該是誰了。

“她……她就是……”

“沒錯,她就是你口中非常愛你的劉文斌的另外一個物件,我並不想打擊你,但你偏偏要在這裡胡攪蠻纏。

你給我一個劉文斌肯定會選擇你,而不選擇剛才那個明顯比你年輕,比你漂亮的姑娘的理由,你自己說,他圖你什麼,圖你年齡大?圖你帶著一個娃,他好直接給別人當爸?

譚玉蓮,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你覺得他能對一個跟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好嗎?你都三十多歲了,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為什麼還不擦亮眼睛?

你母親之所以那樣做,是為了你好,她都那麼大年紀了,頂著火辣辣的大太陽為了你的事情來回奔波,你不念她的好,反而還埋怨她,你這個女兒當的夠格嗎?

我再說一遍,對劉文斌的處罰決定,那是組織上經過討論決定下來的,豈是你說撤銷就撤銷的,你以為你是誰?

還有,你如果還要在我們單位繼續瞎胡鬧,那我就只能讓你們學校的校長過來把你領走,或者請公安的同志過來把你帶走。

最後我要說的是,劉文斌現在就在秦山市,我們秦藥一廠當流水線工人,你如果還決定要跟他在一起,可以到那裡去找他,現在請你離開我們單位,不要逼我們採取強制措施,我們這裡是涉密單位,你可千萬考慮清楚,不要把自己的後半生都搭進來。”

說完這些,楊小蓉直接拉開了會客室的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語,將譚玉蓮震的服服帖帖,呆呆愣愣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秦山藥業總部大門,直到感受到外邊的太陽的溫度,她才恍然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馬路邊上。

……

“董事長,我剛才接到johnson四九城分公司的電話,乳腺癌特效藥已經在老美獲准上市了。”

八月二十四號傍晚,吃完晚飯,李唐抱著孩子和宋小慧剛走出家屬院大門準備溜達一圈,迎面就碰到了副總經理陳正。

“這麼快?”

新藥審查還不到一年呢,fda就給頒發了銷售許可證,這速度多少有點出乎李唐的意料。

“咱們有那麼多款藥品在他們那邊上市銷售,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問題,合作這麼多年,fda的工作人員多多少少都會加快些速度的吧。”

能這麼快拿到銷售許可證,這裡邊肯定有johnson的功勞,但秦山藥業生產的藥品這麼多年從未出現過任何問題,肯定也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作為秦山藥業主管外聯和銷售的副總,陳正的臉上洋溢著濃濃的自豪感。

據說johnson正在他們國內遊說,想把中藥、中成藥也加入到醫保目錄中,如果真能成功,對秦山藥業而言就是一件好事兒,醫保能報銷,銷量必然會大幅提升。

還不止是在老美國內,歐洲和大洋洲也同步在進行中。

“既然這樣,已經確定下來的那兩款新藥也跟他們開始談判吧。”

“好”

“啊……啊……”

李唐還準備繼續說什麼呢,結果他懷裡的小三月有點不耐煩了,身子一拱一拱的,嘴裡啊啊的不停,似乎在告訴他老爹,趕緊麻溜的走起來。

“呵呵,孩子不願意了,董事長,您跟宋教授轉吧,工作咱們明天再談。”

“行,明天你沒什麼事情的話,九點鐘到我辦公室來。”

“我知道了,宋教授,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沒關係,吃完飯不就是閒轉呢麼,又沒什麼事情。”

“啊……啊……”

“好好好,走走走,咱們走,咱們走。”

眼見兒子準備撇嘴啊,李唐連忙跟陳正告別,開始動了起來,果然,這小傢伙一看老爹開始走了,咯咯咯的就開始笑了。

“李老三,你兒子都快成精了。”

“切,說的好像不是你兒子一樣,來小三月,給爸爸再笑一個。”

“咯咯咯……啊……啊……”

“走著,這不是一直都走著呢麼,小小一點點咋還是個急性子。”

“老公,你說我如果再懷孕了該怎麼辦?”

“你說啥?”

身旁妻子突然的一句話,把李唐給嚇了一跳。

“那麼激動幹嘛,我就是隨便問一句。”

“你問那不是廢話麼,如果真有了肯定是生啊。”

“你不害怕背處分啊?”

“這些年我背過的處分還少嗎?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咬,不過……”李唐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生完孩子後,顯得比懷孕前身材更好的妻子,可惜,什麼都沒看出來。

“你真的懷了沒啊老婆?”

“沒有,我就是看到剛才跟咱們迎面走過去的那個孕婦,所以才想起來問的。”宋小慧回首示意了一下。

“讓我白激動了。小三月,讓媽媽再給你生個妹妹好不好?”

“啊……啊……”

“看吧老婆,咱兒子都同意了。”

“哈哈……他能聽懂個屁。”

“啊……啊……”

“你瞧,他反駁你呢,我們三月說他能聽懂,是不是啊兒子。”

這次三月沒什麼動靜了,他正扭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馬路上,那裡正好開過去一輛大公交車,這孩子就對那種大車感興趣,每次看到都會專注的盯半天,還有拖拉機、工程車、摩托車之類的,不虧是男孩子。

“對了老公,你準備什麼時候下分廠去?”

“就這兩天吧,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奇怪,你不是不想和地方領導多打交道麼?怎麼現在還準備把幾個分廠都跑一遍。”

“省裡這兩天事情太多,我不想過多的參與進去,今天下午跟咱爸說了一聲,他也贊成我去轉轉,我準備不打招呼,行程儘量保密,一個分廠最多一天,看看下邊有沒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出面幫助協調的。”

下邊人做事都是報喜不報憂,除非實在是包不住了才會上報,李唐能理解分廠領導的心思,所以只要不是在一些原則性的問題上採取隱瞞,一般的他不會說什麼。

但理解歸理解,該發現的問題還是要及時發現並且解決才行。

往年他如果下去各分廠視察,地方領導都會主動的全程陪同,搞得他也不厭其煩,下午跟老丈人在電話裡說起這件事兒,宋爸就讓他悄悄地去,再悄悄地走,多實地看,少開會聽彙報,等地方領導知道,可能他都已經離開那個地方了。

這樣做雖然會引來地方的埋怨,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這也是無奈之舉了,隨著地位的提高,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牽扯甚廣。

很多跟他地位差不多的企業幹部,例如那幾個華字頭的,每次出行都會有隨行記者跟著,就是想要報道一些企業履行國家經濟發展政策的舉動。

多觀察這些企業領導的舉動,也能看出很多經濟方面政策的走向。

秦山藥業雖然不是華字頭的企業,但只從經濟體量來說的話,全國能排在它前面的企業還真沒幾家,要是按利潤算的話,那隻能說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它現在如果願意走出秦省,到全國各地投資分廠,或者投資其他專案,那公司所有高層的舉動肯定會被很多人盯著,像李唐的行程預約可能都會直接排到年底去。

獲得一些東西的同時,必然會失去一些東西,比如自由。

其實等這次股改完成之後,秦山藥業到底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企業,誰現在都說不清。

原屬於醫藥總公司的那部分股份似乎要被收走,連同這次即將被收走的那部分股份一起,轉移到一家新成立的資產管理部門名下,省裡也有意效仿,將屬於省醫藥公司的股份轉移到一個新成立的部門下面。

股改完成後,公司到底是省屬還是被上邊收走,現在就在談判中呢,這也是他想出去躲幾天清淨的原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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