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文皇后是後宮的第一人,可她的孃家真沒有什麼根基,就有一個弟弟,現在也只是在翰林院裡做個侍講。而且她就只有這一個弟弟。

想她這個做皇后的也真是可憐,目前她能用的只有那些皇上派到坤寧宮裡的侍衛。

如果這裡面再有不忠心的,那她可真是四面都危險啊,不過好在這些人當年都是皇上親自派過來的。

只要這些人都是忠於皇上的,那她也是很放心的。

文皇后這人並沒有什麼野心。

她是皇后,太子的位子理應就是二皇子的,這就是她的想法。

她也知道二兒子時常處於危險之中。

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她只能寄希望於皇上能保她們母子平安。

姬清慈到了御書房門口等著四個兒女。

一會兒於公公就把慎哥他們送了出來。

於公公看到姬清慈就笑著說:”夫人等急了吧?您家的這幾位公子小姐,特別招皇上喜愛。皇上就留他們多說了一會兒話。另外呀,皇上還給了他們很多的禮物。麻煩您跟我到那邊去登記一下,然後把禮物一塊帶回去吧。”

姬清慈看到幾個孩子臉上都很放鬆,就連慎哥的臉上也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意姐的小臉上還滿是笑容。

再加上於公公又說了這樣的話,姬青辭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皇上賞賜的禮物去向都是有記載的,姬清慈就帶著幾個孩子跟著於公公去庫房那邊去登記,然後拿了禮物出了宮。

姬清慈和幾個孩子坐到車裡。

她就問了皇上在御書房裡召見他們時的情景。

先是慎哥說,順哥補充,後來意姐也嘰嘰喳喳的開始說起來。

幾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就把御書房裡邊的情景說了個七七八八,包括皇上和他們幾個人的對話,幾個孩子也都說的很詳細。

姬清慈聽完之後就笑了。

看來皇上並沒有懷疑慎哥的身世。他只是覺得盛哥長得和他相似而已。

姬清慈有點兒弄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想歪樓了,想了一會兒她笑了,她好像明白了。

這位德宗皇帝大概並沒有寵幸過哪一位宮女,有過什麼一夜情之類的豔遇。

他除了去皇后和那幾個有名分的妃嬪那裡去睡覺,他並沒有跟哪位宮女有染過。

他的個人生活是記錄的非常明白的。哪月哪日皇上去了皇后或者哪位嬪妃的寢宮,包括呆了多長時間都記載的很清楚。

哪位妃嬪什麼時候懷了孕,生了孩子也都是有記載的。

德宗皇帝肯定自己是沒有什麼私生子的,更沒有流落在外的皇子。

他認為慎哥的相貌只是巧合了他的相貌,慎哥只是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外人而已,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皇上能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不過姬清慈並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並皇后並不能確定皇上是否寵幸了哪一位沒有名分的宮女。又是否使宮女懷了孕,生下孩子,流落到了外邊。

皇后大概會覺得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姬清慈是想不到皇后懷疑自己當年到底生了幾個孩子這件事情的。

姬清慈只是覺得,皇后如果懷疑的話,也只是會懷疑慎哥就是皇上寵幸了哪一個宮女之會後生下的皇子。

姬清慈現在倒是不太擔心皇上和皇后了。

她現在最擔心的是慎哥長得像皇上的這個訊息傳出去,或是讓賢淑妃的人看到。那慎歌就會有危險了。

那位賢淑妃無論是在皇上那裡或是在皇后那裡,都應該是有眼線的。

嚴閣老的勢力是不能小覷的,今天慎哥進了一次宮,有些人就很有可能看到了慎哥的長相。

要是這樣的話,訊息很快就會傳到賢淑妃的耳朵裡。

他們一家還是早早的離開京城比較好。

姬清慈決定回去之後就跟嶽凌霄說,他們這次多帶些人,沿途明裡喑裡的好好佈置一下,免得在路上出什麼危險。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除了在府裡繼續收拾東西之外,就是被親朋好友請去喝送行酒。

不管太夫人和姜夫人如何不捨,離別的日子還是如期到來了。

京郊的長亭,歷來是人們餞行的地方。

嶽凌霄和姬清慈他們的車隊走到長亭的時候,就看到長亭這邊已經站了好多人。

不用問,這些人肯定都是來為他們送行的。

長亭的外面擺了一張桌子,桌子的上面擺了很多的菜餚,旁邊還放了一些酒。

李清遠和他軍中的一些下屬都站在兩邊,很明顯這些酒菜是他們準備的。

讓嶽凌霄很驚訝的是吳閣老和門閣老竟然也都來為他們送行。

嶽凌霄趕緊上前給吳閣老和門閣老分別行了禮。

他驚訝地說:”嶽某怎麼敢勞駕兩位閣老來送行?這可折煞嶽某了。

吳閣老捋著鬍鬚呵呵笑:”老朽今天不是來送嶽將軍的,老朽今天是來和嶽將軍同行一起去福建的,路上還要麻煩嶽將軍多多照拂哦。”

嶽凌霄更驚訝了:”吳閣老也要去福建嗎?”

和老笑呵呵的說:”老朽都已經七十了,雖然身體還很健朗,但是畢竟思維比不上年輕人啦,老朽還是趕緊把位置讓給更年輕的人吧,老朽早就向皇上遞了致仕的摺子,昨天皇上終於批下來了。

前一段時間啊,老朽就已經開始準備了,正好今天就和樂將軍一家做個伴。”

說著他就指了一下遠處自己家的車隊。

果然在那邊,有幾輛車正停在那裡。

嶽凌霄笑著說:”好啊,我們路上就搭個伴兒一起去福建。”

嶽凌霄知道吳閣老的老家就是福建的,他這是退休之後回鄉了。

那邊姬清慈跟前也圍了不少人,幾個孩子也都下了車,跟旁邊的人說話道別。

姬清嫻,姬清淑,姬清溪今天都來給大姐一家送行。

姐妹幾個都站在姬清慈的旁邊,眼睛全紅紅的。

在她們這幾年的生活裡,大姐佔據了她們生活當中的很大一部分,她們捨不得讓大姐走,大姐一走他她們就覺得失去了一大半的依靠。

公主和嶽凌珊也站在那裡,她們三個人在成親之前就是很說得上話來的手帕交。

這些年來她們一直都在京城裡互相來往,也不覺得什麼。

這次突然間姬清慈就要遠去福建,而且她這一去也不知道多少年回後才能回京。

公主和嶽凌珊兩個人想到得有好多年看不到姬清慈,心裡都非常不捨。

太夫人和江姜夫人都被姬清慈和嶽凌霄勸在了家裡,沒讓他們出來。

畢竟送行的場面總是太傷感,怕太夫人的身體受不了。

今天二老爺和二夫人也來給大侄子一家送行。

二夫人的眼睛不時飄幾眼慎哥。

這個她心心念念想要要回來的孫子一直在她的心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現在這個孩子又要離開京城了,等他再回來時,估計都已經是大人了,到那裡她更要不回來了。

二夫人這心裡別提有多麼遺憾和不捨了。

姬清慈用眼睛的餘光注意到了二夫人那有些失魂落魄的表情。

慎哥這一去福建,二夫人那邊的麻煩也沒有了。

那邊李清遠喊道:“嫂夫人,過來飲一杯送行酒。”

李清遠是跟著嶽凌霄從戰場上下來的,他沒有世家子弟的那麼多的禮儀講究,他李清遠就是帶著兄弟們來給他們的老大送行的,哪裡能少的了他們的嫂子,所以他也不管那麼多人,直接就來了這麼一嗓子。

姬清雲是站在他旁邊的,聽到他無所顧忌的大嗓門,他就用拳頭捶了他一下,罵道:“你就不能派個人過去說一聲,非得亮出你的大嗓門。”

李清遠咧開嘴笑道:“姬大哥,兄弟是個粗人,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莫怪,莫怪。”

姬清慈就笑著跟公主和嶽凌珊以及圍在她身邊的姐妹和其她送行的夫人們行了一禮,笑著說:“暫時別過,我過去看看。”

說著她就走到桌案邊,笑著說:“謝謝李將軍帶著兄弟們前來送行。”

李清遠咧開嘴笑的豪爽:“那是,我大哥要遠行,我自然要送,要是皇上允許,我都想跟你們去福建。”

嶽凌霄微笑著說:“你就消消停停地呆地京城裡好好練兵,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可別把我的兵都帶散了。”

李清遠豪氣地說:“不會,兄弟等著將軍回來。”

說著他把桌子上的碗全都倒上,他先給嶽凌霄端了一碗。

也給姬清雲端了一碗笑著說:“姬大哥也陪你一碗吧。”

姬清雲就笑著接過李清遠手裡的碗,其時他和公主已經在家裡送過妹妹一家了,不過既然這還有現在的酒,他也不防再喝上一碗。

最後,李清遠也給吳閣老也端了一碗說:“今天剛知道您老也要回福建,那清遠正好也給您一起餞行。”

吳閣老這一致仕的行為很突然,走的也突然,京城的官員們如果不是今天來給嶽凌霄送行,大概都沒有人知道這個老頭是個這麼性格快利的人,昨天皇上剛批,今天他就要走。

吳閣老笑著說:“好,老朽就喝了李將軍這碗餞別酒。”

最後李清遠又在最後一個空碗裡倒了少量的酒笑著端給姬清慈說:“嫂子,我可不敢給您倒那麼多,回頭大哥踹我。”

姬清慈笑著接過來:“謝謝李將軍。”

然後李清遠一揮手,旁邊站著的將軍們過來一人端起一碗酒。

李清遠把酒舉起說:“給大哥送行,給吳閣老送行,祝你們一路順風。”

那些將軍們也都端起酒碗齊聲說道:“祝大哥一路順風,祝吳閣老一路順風。”

聲音宏亮,讓姬清慈清晰地感受到了軍中人的豪爽和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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