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哥面無表情地看著阿蕊說:”林小姐,你父親可是知道你到這裡來向本王自薦枕蓆嗎?”
阿蕊趕緊說:”只要殿下您能收下阿蕊,父親就是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阿蕊自當給殿下效犬馬之力。”
慎哥不願再聽這樣一個無恥的女子胡說八道。
他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頭,喊道:”全一,清理一下。”
全一嗖的一下就跑到了跟前,一手拎起一個,就把這一對兒主僕從慎哥身前挪開了。
慎哥一踢馬肚子,打馬賓士而去。
全一把主僕兩人往地下一扔,輕蔑的說:”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什麼臭魚爛蝦都敢往我們殿下身邊湊。”
說完他嫌棄地拿出帕子使勁擦擦手。
最氣人的是,他還把擦過手的帕子往地上一扔,又讓馬蹄在上面使勁踏了兩腳,這才扭身走了。
把阿蕊主僕兩個羞得,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然後倆人又聽到了不遠處衛所門口的對話:
”哎,你們看那是哪家的姑娘,不會是窯子裡的小姐吧?我剛才可是看到她攔住了閩王殿下,然後又被全侍衛給拎起來扔了。”
”是嗎?真不要臉。”
恰巧有一個士兵見過阿蕊:”哎,那女的怎麼像是林府裡的千金小姐啊?”
”不會吧,林府尹的千金哪能這麼不要臉”
”也是,不對,好像確實是林千金哎。”
”天哪,這位林小姐,這是要做什麼呢?”
聽著這些話,阿蕊的臉真是抬不起來,主僕倆落荒而逃。
阿蕊不甘心,可是她也沒有辦法,這個時候的阿蕊把對閩王殿下的濃濃愛意,都轉成了恨意。
全一回到軍營後,有人就偷偷的問他:”全侍衛,你扔的那兩個女子,是不是林府的千金和他的丫鬟。”
全一笑笑:”不認識,沒見過林府的千金。我們不認識那兩個女子,誰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瘋女人?”
好在兩天之後,林府尹帶著家人去山西赴任了。
林蕊已經走了,要是她還在泉州的話,估計這醜是遮不住的。
幾天之後,新的泉州府尹來了,但是新任的泉州府尹卻並非是秦清文,而是另外一位姓王的大人,聽說是從江南的某個地方調任過來的。
姬清慈驚訝地問嶽凌霄:“不是說慎哥舉薦了秦清文嗎?”
嶽凌霄說:“聽說秦清文的祖爺去世了,他回家去丁憂了。”
姬清慈:“原來如此,我還說慎哥這是第一次舉薦人,皇上怎麼也得給他這個面子,原來是這樣。”
嶽凌霄:“這位王大人當年在京城也曾是一位庶吉士,據說官聲也不錯。昨天上午剛一到任,下午就上了值。”
姬清慈又是一陣驚訝:“這位大人還真是勤政,路途這麼遙遠,都不說要休息一下的嗎?”
嶽凌霄微笑:“那到沒有。好了,我也應該走了,說不定王大人一會去我的總督府呢?”
姬清慈笑著說:“也是,你還是趕緊走吧。”
嶽凌霄過來在她的腦門上親了一口,姬清慈紅著小臉說:“快走吧,一會書月他們就進來了。”
嶽凌霄看著姬清慈紅紅的小臉:“呀,阿慈越來越美了,為夫都有點邁不動步了。”說完他哈哈大笑著走了。
姬清慈被丈夫赤裸裸地調戲了一把,面上啐了一口:“沒有正經。“
心裡卻著實很甜蜜。
姬清慈本想著等新來的府尹夫人安頓幾天後,她就請請這位王夫人。
沒有想到這位王夫人卻沒有如她想的那樣,好好收拾安頓一下。
而是在他們來到泉州城的第四天,王夫人就給姬清慈發出了請柬。
姬清慈看著手裡的紅色請柬,心想,沒有想到這位王夫人也是一個心急的。
那自己也只好先去赴宴,然後再找一個機會回請了。
王府尹的宅子在城東,地段也不錯。
這倒是讓姬清慈有些驚訝,這王府尹也是提前讓人就買好了宅子嗎?要不哪裡能收拾的那麼快?
王府尹的宅子也是五進的大院,面臨的街面也寬闊。
嶽凌霄是和姬清慈一起去的。
夫妻倆到了王家時,王府尹正和夫人站在門口等候。
王府尹是個四十上下的男人,身體已經發福,濃眉大眼,也是很槐梧的一個人。
後面是他的夫人,王府尹的夫人卻是一個非常小巧的女人,長得也很清秀溫婉。
嶽凌霄和王府尹是前兩天就見過的,王夫人和姬清慈卻是第一次見面。
王夫人看到一個俏麗的丫環伸手掀開了車簾,裡面就探出了一張傾城絕俗的面容。
然後身姿綽約,端莊優雅的美婦就在兩個丫環的攙扶之下從車上緩緩地走了下來。
王夫人有些看呆了,她的夫君雖然品階不高,但她自認為她見的美女也不在少數。
但她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姬清慈這樣的容顏。
眉不畫而彎,唇不點而朱,肌膚賽雪,雲鬢花顏,更關鍵的是這位總督夫人的氣質,那真是自然的貴氣天成,從裡到外散發出的端莊優雅。
來之前,王夫人就做過功課,打聽到這位總督夫人,包括她的一品賢德夫人的封號,她都打聽過了。
她聽說這位總督夫人極美,卻沒有想到,這位夫人是真的美。
王夫人愣怔地看了一會,直到姬清慈快走到眼前時,她才反應過來。
她連忙和王府尹一起過來給嶽凌霄和姬清慈行禮。
她抱歉地笑道:“看我,看到總督夫人這樣美,我這眼睛都看直了,連禮數都要忘記了。還請夫人莫怪。”
姬清慈也笑著說:“無礙的,王夫人客氣了。”
王夫人就說:“早就聽說賢德夫人極其漂亮,今天見了,才知道別人的描述不及您本人的十分之一啊。”她這是心裡話。
姬清慈聽她說話的語氣,好似這位王夫人的性子還比較爽快,就笑著說:“王夫人謬讚了。”
說著就從書月手裡接過一個長匣子遞過說:“這是一棵五百年的靈芝,還請王夫人笑納。”
王夫人一聽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有些誠惶誠恐:“這麼貴重!謝謝夫人。您能來到寒舍,我們夫妻就已經覺得蓬蓽生輝了。您還帶來了這麼貴重的禮物。”
姬清慈就笑著說:“只是一隻靈芝,放在那裡做樣子,不如拿給王夫人,聽說貴府的小姐身體比較虛弱,正好可以補一補。”
王夫人七歲的小女兒,有先天心疾,常年累月地喝藥。
王夫人精心呵護了這麼多年,就怕女兒有個什麼閃失。
王夫人聽到姬清慈這麼說,心裡很是感激。
王府尹引著嶽凌霄去了書房,這邊王夫人也引著姬清慈進了待客的正堂。
這時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帶著一個年輕的婦人走了進來。
王夫人就笑著招手:“阿寧,過來見過賢德夫人。”
被叫做阿寧的小姑娘就走到姬清慈的身邊、
她的身材瘦弱,看上去也只有五六歲的年齡,可是姬清慈可是打聽過的,這個小姑娘應該是七歲了。只是由於早產身體不好的原因,她比別人長的要慢一些。
小姑娘有些羞澀地彎彎小腰身,對著姬清慈行了一個深深的鞠躬禮,嘴裡喊著:“夫人,阿寧給夫人行禮了。”
姬清慈上下打量著她,小姑娘長得很像王夫人,也是細眉秀目的。
很好看的一個小姑娘,就是臉色有些蒼白。
姬清慈就拿出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碧玉鎖,送給小姑娘:“給,戴著玩吧。”
這個碧玉鎖很小,是戴在脖子上的一個裝飾物。
小姑娘很乖地看看孃親,看到孃親對著自己點點頭,這才收下了鎖,開口說:“謝謝夫人。”
然後就拿著鎖走到孃親的身邊,把鎖遞給她:“娘,幫阿寧戴上。”
王夫人笑了:“阿寧這是很喜歡這個禮物是不是?來,讓娘給你戴上。”說著就接過小鎖幫女兒戴在了脖子上。
那個小鎖是紫玉雕琢的,非常漂亮。
小姑娘那蒼白的小臉上全是笑意,她坐在孃的身邊,看似好像在聽娘說話,卻不時地用她那雙好奇的小眼神去打量姬清慈。
可是一旦姬清慈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臉上,她就像做了小賊一樣地迅速地移開了目光,臉上也裝出了若無其事的小樣子。
姬清慈就覺得這個小姑娘很好玩,她就不正面去看小姑娘,而是用眼角的餘光去時不時地瞄她一眼。就發現她一直就在那裡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
然後小姑娘就在自己孃親的耳朵邊說了一句什麼,又轉過頭來繼續看。
王夫人聽了女兒的話卻忍不住笑了,她對姬清慈說:“阿寧剛才問我夫人怎麼會長的那麼好看?問夫人家裡有沒有小姐姐?是不是也和夫人長的一樣好看?”
姬清慈就笑了,她對著小姑娘琉璃一樣漂亮的眼睛說:“我家裡還真有一個小姐姐,小姐姐也阿寧長的一樣漂亮。”
姬清慈沒有說意姐長的像自己,她說意姐長的和阿寧一樣好看,就誇讚了小姑娘長的也是很漂亮的。
阿寧不好意思地紅了小臉,然後她就離開了孃親的懷抱,噠噠地跑出去玩了。
確切地說,應該不叫跑,因為小姑娘有心疾,不敢跑。
姬清慈看著小姑娘的背影說:“阿寧很可愛。”
王夫人笑著說:“這孩子性子很好,喜歡漂亮,一看到長的漂亮的就盯著人家看。我都有些發愁,這要是長大了,她也這樣,那可怎麼是好?”
姬清慈也笑著說:“這是孩子喜歡美的一種自然的天性,慢慢地告訴她,她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