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往前走了兩步,嘴角上揚,彎身對著姬清慈拜了下去:“夫人,奴婢給夫人請安了。”

姬清慈皺著眉頭看了她一下,又轉向採環。

採環反應快,她連忙走過去攙扶秋霜:“秋霜,你看你身子也不方便,來,我們夫人早就給你準備好房間了,這旅途勞累的,身子可怎麼能受得了,還是先歇息歇息,其它的事情都好說。”

採笑也過來攙扶著她的另一邊,兩個人不等秋霜反應過來就一人一邊地夾著秋霜就往後院走去。採環嘴裡還說:“夫人,我們先扶秋霜去休息。”

吳媽媽有些愕然,這秋霜還沒有敬夫人茶呢?夫人沒喝茶,那秋霜的身份就還是個通房。

她的眼睛一閃,她還真是小看了這位大少夫人。

人都走了,她一個奴才也不好再讓秋霜回來敬茶了。

吳媽媽只好笑著說:“那奴婢就回去給夫人覆命了。”說著就蹲身一福,轉身就走。

姬清慈在後面說:“媽媽慢走。”

看著吳媽媽遠去的背影,站在旁邊的採新撇了一上嘴角,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呸,一條狗而已。夫人你不要喝秋霜的茶,你不喝,她就永遠是個通房。”

姬清慈看了她一眼,眼睛有著笑意:“去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別在我這淘氣。”

採新吐了一下小舌頭:“是,夫人,奴婢是給你泡一壺新茶。”

今天嶽凌霄回來的比較早,本來李清遠他們要去酒樓喝酒,叫他給拒絕了。

自從發生了秋霜的事情之後,他總得阿慈對他的態度若即若離的,晚上睡覺時,她雖然也不拒絕他,但他卻覺得她少了主動,多了被動。

他覺得他們本來正在靠近的心,卻突然被強行拉開,再想靠近,卻很難。

他知道是自己對不起阿慈,他怎麼就稀裡糊塗地睡了那個秋霜,好在他已經把秋霜送走,他堅信他會把阿慈的心再慢慢地曖回來的。

所以他今天特意去選了一個綠寶石鑲嵌珍珠的步搖,準備送給阿慈。

而且他記得明天就是阿慈的生日,這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他走到安嶽居的岔路口,就見到表妹路可兒站在那裡找著什麼。

他有些皺眉,他總覺得這個表妹有些奇怪,最近一個月,怎麼他每次回來都能遇到她。

路可兒大概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她抬起頭來一看是大表哥,就驚喜地說:“是大表哥回來了?”

嶽凌霄皺著眉頭問:“表妹在這裡找什麼?”

路可兒指著自己耳朵上只剩下的一個耳墜說:“我的耳墜掉了一個,我找一找。”

嶽凌霄看了她一眼,哦了一聲,轉身就往前面走。

路可兒一看就有些著急地說:“大表哥,你不幫可兒找找嗎?”

嶽凌霄頭也不回地說:“讓你的丫環幫你找,白養著她們做什麼?”說著繼續走。

路可兒把牙一咬喊道:“大表哥,那個秋霜回來了,她懷孕了。”

嶽凌霄的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他慢慢地轉身,眼神凌厲地看著路可兒:“你說什麼?”

路可兒無辜地眨著大眼睛說:“那個秋霜回來了,她懷了表哥的孩子。是姨媽派吳媽媽給接回來的。”

剛開始的時候,路可兒還想著,雖然表哥把秋霜送到了莊子上,但秋霜有了他的孩子,表哥應該是高興的。畢竟表哥都這麼大的還沒有兒子。

那她在這裡偶遇表哥再把這個好訊息告訴表哥,表哥一定會因為高興而多和她說會話的。

可是現在她看著表哥這表情,卻並不像高興的樣子。

她仔細地想要探究一下表哥的心裡在想什麼,卻看到大表哥滿臉陰霾地看了她一眼,轉向就往安嶽居走去。

路可兒呆呆地看著大表哥離去的背影,想了一下,就走到旁邊的草叢裡一扒拉,就找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個耳環,戴在耳朵上,轉身走了。

一邊走,一邊嘴角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那位表嫂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嶽凌霄走進姬清慈的屋子時,就看到幾個丫環們正在擺晚膳。

見他走起來,丫環們行了禮,又去忙碌。

姬清慈過來幫助他脫去身上的外衫,很賢惠的幫他掛在衣架上。

採笑又拿來了一套餐具。

嶽凌霄仔細地去看姬清慈的眼睛,想要從那裡探究出一些情緒。

可惜的是阿慈的臉上全是笑容,她並不抬眼看他,他無法探究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嶽凌霄喊了一聲:“阿慈,”

姬清慈抬頭應了一聲,又迅速地低下頭往碗裡盛著飯,嘴裡卻催促:“夫君快去洗手,一會飯就該涼了。”

嶽凌霄的眼神一黯,點了下頭,去了淨房洗手。

等嶽凌霄回來後,屋裡只剩下了姬清慈一個人。

碗裡的米飯已經盛好,他坐下端起碗來就開始吃。

兩個人各自吃飯,房間裡只有咀嚼的聲音,卻沒有語言上的交流。

這種情況從秋霜的事情發生之後就出現了。原來他們吃飯從來都是有說有笑的。

嶽凌霄抬頭看看對面的女子,她正小口小口地吃著,動作非常地優雅從容。

他的心裡突然湧上一股無力的感覺,他寧願阿慈對他哭,對他罵,卻也不願意像現在這樣,好好的夫妻變成了一對非常熟悉的陌生人,賢惠的妻子和稱職的丈夫。

他放下筷子,又等著她把飯吃完。

姬清慈只顧吃飯,也沒注意他,直到她吃完,這才發現他碗裡的飯並沒有吃多少。

她皺了一下眉頭,有些訝異地說:“夫君,飯不合口嗎?要不再讓小廚房重新炒兩個菜?”

說著她就要喊人。

嶽凌霄卻制止住她:“不是,是我不餓,阿慈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嗎?”

姬清慈先是一愣,繼而她笑了:“哦,夫君,妾身忘記了給你道喜了,秋霜懷孕了。”

嶽凌霄的表情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嘲諷:“那麼,是不是我也應該給夫人賀喜,阿慈快要做母親了。”

姬清慈的眼睛一黯,表情也隨之變冷,她看了一眼嶽凌霄:“夫君說得對,我們同喜。”

看著小女子變冷的臉,嶽凌霄的心裡稍微地舒服了些,只要她能生氣,就說明情況還不是很糟糕。

他緩和了語氣說:“阿慈,這事情我是沒有想到的。我會處理這件事情,這個孩子我不會要。”

姬清慈聽到這話,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問:“您的孩子,您不要?”

嶽凌霄的眼睛看著她肯定地說:“我只要我和阿慈的孩子。”

姬清慈的眼睛突然就有了一些溼潤,雖然秋霜的懷孕讓她又對嶽凌霄有了更多的失望,或者確切地說,她對自己的未來的生活已經不抱有期待。

可是現在她聽到嶽凌霄的這句話,她卻覺得也許這個男人並不像她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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