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氏死後,忠毅侯府並沒有把她的屍首接回來,按侯府夫人的規格停靈發喪。

雖然她做的惡毒之事大家可以不去說,但也不會為了更好地隱瞞侯府的醜事,而昧著自己的感情去以德報怨。

因而她死後,只有姬清帆和姬清海去為她收屍,才致使她不被扔到亂葬崗而曝屍荒野。

兄弟倆為她買了一口棺材,也沒有停靈,也沒有辦法事,直接就給她在姬家墓地的旁邊找了一個地方埋了,就連墓碑都沒有立。

那墓邊還有一個前幾天剛建起的墳包,那是安媽媽的墳墓。

安媽媽對小寧氏忠心耿耿,對他們兄弟更是疼愛有加。

姬清帆請求了姬清雲,為安媽媽收了屍,買了一口棺材,葬了她,讓她繼續陪伴著小寧氏。

姬清雲抓的那幾個人裡。除了那個臨時收手沒有害過寧氏的王穩婆之外。

安媽媽連同那三個參與做惡的人自然也都逃脫不掉被暗地裡處死的命運。

小寧氏一生要強,因嫉妒羨慕堂姐而害了堂姐,搶了堂姐的婚姻,耀武揚威了十幾年,終究落得一個連祖墳都進不了的下場。做了孤魂野鬼,也算是自食惡果吧。

只是可憐了姬清帆和姬清海這一對兄弟。

兄弟兩人看著已經被埋入黃土的孤零零的墳包,心裡無限的悲愴和淒涼。

姬清海才十歲,他就已經經歷了這樣人生的鉅變,他哭的眼睛紅腫。

姬清帆摟著弟弟,臉上一片蕭索,他輕聲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走吧。哥哥帶你回家。”

姬清帆淚眼看著兄長,回家嗎,可是父親已經不喜歡他們了。

他知道是母親做了不可原諒的錯事,父親連同他們兄弟一起遷怒了,只因為他們兄弟兩人是母親生的。

可是他們兄弟也沒有犯錯啊,他一直都很乖的。

兄弟倆下了高坡,走過一條小路,拐上回京城的岔路。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個高大冷峻的身影正牽著一匹駿馬站在那裡。

看到他們過來,姬清雲的神態稍微緩和了一下,目光卻詢問地看向姬清帆。

姬清帆低喊了一聲:“大哥。”

姬清海卻沒有吱聲,少年倔強地扭過身子。

母親犯再大的錯誤,那也是他姬清海的親孃,而眼前的人正是害死自己親孃的長兄。

此時姬清海的心裡突然就湧上了一股對姬清雲的恨意。

都是這個大哥害得他沒有了孃親,失了父親的寵愛,他恨他。

姬清雲倒沒有在意,他覺得姬清海的反應很正常。他還小,有些事情還需要慢慢來。

就是姬清帆這個平時非常陽光又很理智的少年,在他接連承受了嚴氏的事情和小寧氏的事情後,姬清雲都無法猜測他現在的心裡是如何想的。

不過他和姬清帆兄弟兩人的感情一直就非常好,所以他在處理完自己的事情之後,猜想到姬清帆這一段時間承受的壓力,就特意地過來接他們。也算是盡一下兄長的義務吧。

雖然姬清海也很仰慕他這個大哥,但在平時,他們兄弟接觸並不多,姬清海一直就在京城的凌雲書院讀書。

不過他依然還是關心這個小弟弟,他們畢竟還是一個父親的,而且姬清海之前也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

以後就看姬清海能不能闖過這一關了。

姬清雲淡淡地說了一聲:“走吧,三弟明天就繼續去虎衛軍裡訓練吧。”

這一段時間,姬清帆一直都沒有去。

姬清雲覺得姬清帆只有有事情做,才能更快地忘記這一切。

姬清帆點點頭,他雖然知道母親罪該如此。但他見到姬清雲時還是多少有那麼一些不舒服,但他知道這事情怨不得大哥。

要換成是他自己,他也同樣會做這樣的選擇。

而且大哥和大姐都沒有因為母親的事情,就對他們兄弟進行打壓。

現在知道他來埋葬母親,還來接他們,他還能說什麼呢?

畢竟母親害了堂姨母,害大姐遭了這麼多年的罪,甚至還害的大姐差點就死在莊子上。就是大哥也為此不得不去從軍,差點丟了命,還失憶了好多年。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始作俑者卻是他姬清帆的生母。

他看著大哥那清澈無比的眼睛,突然就釋然了。

是啊,他們的母親都沒有了,但他們的血脈裡一樣流的都是父親的血,他們還是兄弟。

他微微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手拉著姬清海,對姬清雲說:“是,大哥,我們回家去。”

在小寧氏死去的第二天,姬清慈就聽到了母親去世的訊息,悲痛震驚之下早產了。

本來就孕相不好的姬清婉折騰了一天一夜之後,生下了駐國公府的嫡長孫女。

但姬靖婉自己也去了大半條命。

駐國公夫人看著面前不足月的皺皺巴巴的小孫女,聽著女娃貓崽一樣地哭聲,心裡不由自主地就嘆了口氣。

這個孩子自從上身之後,就開始折騰,營養不良。

這還有半個月才能生產,她卻早早地就出生了。

這麼弱小的一個生命,得特別小心撫養才是。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姬清婉。駐國公夫人在心裡搖搖頭,以她這一年來對這個媳婦的觀察,她不太信任這個媳婦。

哎,還是把孩子抱到自己那裡,由自己親自教養好了。

這孩子雖然不是個男孩子,但畢竟是嫡長孫女,那後院雖然也有孩子出生,但那畢竟是庶女,比不得這孩子的身份尊貴。

就這樣,駐國公夫人把孩子抱到了自己的院子裡親自去撫養了。

忠毅侯府的繼夫人突然去世的訊息在京城裡也引起了諸多的猜疑。

本來半個月前就傳出訊息。說是這位繼夫人得了重病,被送到了莊子上養病。

但人們都不是傻子。一個當家的夫人,有了重病更應該好好地在府裡延醫問藥,怎麼還能送到莊子上呢?畢竟最好的大夫就在京城裡。

然後這才剛過了半個月,就聽說這位繼夫人去世了。

更讓人奇怪的是,這位忠毅侯府當家的繼夫人去了之後,姬家卻沒有到各家報喪,聽說直接就把人埋了。

而且聽說她也沒有被埋入姬家的祖墳裡,然後這事情就完了。

於是京城的人們就恍然大悟了,這位忠毅侯府的繼夫人肯定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

沒有被埋入夫家的祖墳,就意味著她已經被休棄了。

又過了兩天後,京城裡就又有了明確的訊息,不過訊息的源頭是從寧家傳出來的。

說是寧二老爺和那位貴妾去了忠毅侯府,準備給女兒討一個說法。

他們質問姬侯爺自家女兒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死了之後不給發喪?不讓進祖墳?

結果忠毅侯臉色陰沉地丟了一紙休書。

據說這休書早就寫好了,本來為了自家的兩個兒子不想拿出來給別人看的。

可是寧家卻梗著脖子非要一個說法,結果侯爺一怒之下就丟出了寫好的休書,並把小寧氏的事情一一地說了出來。

京城裡一片譁然,原來這位繼夫人如此狠毒。

原來姬侯爺的原配夫人不是血崩而死,而是被她的這位庶堂妹給害死的。

原來姬家的長女並不是真正的八字不好,而是那位繼夫人買通了慧明師太故意說的。

這麼多年,這位姬家嫡長女,如今的靖國公府的嫡長媳,原來一直就是頂著一個被冤枉的帽子生活的,真難為她了。

於是人們又都羨慕起了靖國公府的世子爺。

難怪人家小夫妻成親之後感情這麼好,驃騎大將軍還揚言以後不納妾,就守著這位夫人生活。原來是這樣!

靖國公府的太夫人真是慧眼識珠啊。

現在有一些人家甚至都後悔死了。

要是早知道是這樣,早就去求娶這位姬大小姐了,可惜了,自家的兒子無緣呢!

不過傳出來的訊息裡卻沒有出現那個叫黃洪光的人。因為這畢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即使後來小寧氏和那位黃洪光不再是情人關係,而只是金錢交易了。

但這也算是姬成平的一個小小的綠帽子,所以姬家在給寧家說原因時連提都沒提這個人。

這事情當然也傳到了駐國公夫人的耳朵裡,她怔了半天,最後臉色陰沉地嘆了口氣。

人已經娶回來了,還給她生了孫女,她也不能把姬清婉休了。

所以啊,古代就是這樣,如果做母親的不慈不賢,自家的女兒是沒有人願意娶回家做媳婦的。

同理,如果一個家族的任何一個女兒出了醜事,也會連累到一府的女孩子都說不到什麼好人家。

而現在的姬清婉由於親生母親小寧氏的事情,本來在夫家就不算得寵的她,現在就已經開始被婆母嫌棄了。

社會就是這麼地現實,生活就是這樣地殘酷。

當姬清婉醒來想起自己聽到的有關母親已經死去的訊息後,她悲痛萬分,就想要回孃家去守靈弔唁,卻被下人給拉住了。

她身邊的丫環品菊低聲說:“夫人,你不能去,你的身子需要將養不說,再說你這是在坐月子呢。”

姬清婉流著眼淚說:“我不管,我一定要回去,我要給母親去守靈。”說著不聽勸阻,就要下地穿鞋。

外面進來了一個媽媽模樣的人,這是駐國公夫人身邊的趙媽媽。

趙媽媽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夫人,你剛生完孩子,況且你這身子還虛弱的很,別說你能走路,估計你連站穩都很難吧?”

姬清婉流著淚咬著牙,沒有說話。她的身體現在確實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啜泣著抬起頭來說:“那媽媽替我跟母親說一說吧,讓品菊代我回去吧。”

趙媽媽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我說少夫人,實話跟您說吧,您那個母親是犯了錯被休了的,她哪裡還有什麼停靈,直接就埋了。”

姬清婉一聽震驚地看向品菊,品菊低下了頭。

她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趙媽媽:“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趙媽媽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她又說了一遍。

她還沒有說完,姬清慈已經頭一歪,就暈倒在了床上。

趙媽媽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板著臉對品菊說:“好好侍候著少夫人,不要再讓她出去吹了風。”說著就揚長而去。

姬清慈當然也聽到了京城的傳言,她只是一笑,覺得心情極好。

京城裡的一些言論,也有他們兄妹在當中的推波助瀾,要不然哪裡能傳得這樣快。

並不是人死了就完了,要把事情大白於天下,當然也要把她的惡行傳出去。

但是如果小寧氏這些事要是他們兄妹直接說出來,向全京城的人廣而告之。就連姬清帆都要恨上他們的。

雖然姬清帆是個非常通情達理的人,他可以容忍他的母親以死來承擔這罪責,用以命抵命的方式來解決。

但那不包括人允許別人還要把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做的事情也公之於眾。

雖然他知道母親小寧氏沒有埋入姬家祖墳這事情,會讓全京城的人們產生諸多的猜疑。

但猜疑是猜疑,只要別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任由他們去猜測好了。

那樣他也會覺得心裡好受一些。雖然姬清帆的想法有些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的心態。

但人們的正常思維不都是這樣的嗎?

姬清雲和姬清慈心裡很清楚。這樣的訊息可以從任何一個人嘴裡傳出去,但卻不可以從他們這一對做兄長和長姐的嘴裡傳出去。

因而他們兄妹藉助了寧家人的口,又在當中推了一把,讓小寧氏這個女人的惡行公佈於天下。

晚上姬清慈和嶽凌霄夫妻倆人吃完了飯,就相攜走了出去。

姬清慈在嶽凌霄的陪伴下散了有半個時辰的步,這是他們夫妻這幾個月來一直就堅持做的事情。

只要是嶽凌霄在家裡,他就一定會陪妻子走一走。

大夫跟他說過,孕婦胎做穩了後,就要經常活動,這樣到生產時才會順利一些。

因而晚飯後的走路已經成了他們夫妻的日常。

李媽媽看著那一對在慢慢走步的小夫妻。看著姑爺怕夫人摔了,還是不時地扶一下自家姑娘。

李媽媽的眼角溼潤了,她的嘴角卻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她把目光投向遠方,心裡在說,夫人,你看到了嗎,姑娘和大少爺現在都很幸福,你的大仇也得報了,你就放心地去轉世投胎吧。

夫妻倆最後是手牽著手回來的,兩人時不時地看向彼此。

而在這目光的對視交流中,他們的臉上不由自主地就會浮現出淺淺的笑意。

回到屋子裡,兩個人洗漱完畢,嶽凌霄就開始給姬清慈輕輕地按摩她有些浮腫的小腿和腳。

姬清慈舒服地靠在床上,任由他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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