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公府裡,國公夫人姜氏這一段時間天天心裡都很鬱悶。

她擔心兒子啊,可是她去了好多趟,卻都沒有能夠進到兒子的屋子裡,卻是每次去都能聽到屋子裡傳出摔東西的聲音。

後來她也就不去了,只是時不常地讓人去問問,或是在太夫人那裡聽到一些嶽凌霄的訊息。

反正嶽凌霄的情況就是沒有多大的進展啊。

這一段時間,她看到兒子的小廝寧安一天到晚愁眉苦臉的,不用問也知道長子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就連靖國公都是唉聲嘆氣的,說是嶽凌霄這腿啊,恐怕是難以痊癒了。

還說,太醫說了,即使過幾年這腿能養好,那也十有八九得是個瘸子。

於是姜夫人又為嶽凌霄犯愁了,這要是兒子真成了瘸子,那不就是殘疾了嗎?

可是這大楚從來就沒有殘疾人做官或是繼承爵位的先例呀。

儘管長子在自己身邊沒有次子在自己身邊的時間長。

但他也是十四歲才上的戰場,姜夫人對這個兒子還是很痛惜的,更何況這兒子對於靖國公府來說是有大功的。

在靖國公府裡,無論是哪一房的少爺,他們的文韜武略都遠遠不及嶽凌霄。

就是自己的次子嶽凌志,雖然現在進了御林軍,還當了一個千總。

但要是比起經歷過無數戰事磨練洗禮的嶽凌霄來說,他只能守成,卻不能發揚光大。

所以嶽凌霄一旦真走到了殘疾那一步,那姜夫人還是很痛心的。

聞氏在姜夫人的房裡逗著自己的兒子。

澤哥現在已經會到處爬,長的圓頭虎腦的,特別的可愛。

聞氏看著自家婆母緊皺的眉頭和心不在焉的樣子,就逗著澤哥說:“兒子,去哄哄祖母,叫聲祖母來聽聽。”

澤哥很聰明,他聽懂了孃親的話,看了看祖母,然後他就笑了,嘴角還流出了一絲亮晶晶的小口水。

聞氏假裝有些嫌棄地看著兒子:“又流口水了。”說著就掏出絹帕給兒子擦了擦。

澤哥用手去推開孃親的手,又笑呵呵地往祖母身邊爬。

澤哥天天和祖母在一起,他是很喜歡祖母的,他爬到了姜夫人的身邊,拉了一下她的衣服。

姜夫人從沉思中醒過來,低頭一看是自己的寶貝孫子,臉上的愁容馬上就消失了大半。

她笑著扶著澤哥說:“澤哥,來找祖母了,哎喲,小寶貝,你可慢些著,可別摔著了。要是摔著了,祖母會心疼的。”

澤哥扶著祖母的手站了起來,只是兩隻腳的力度不夠,有些顫顫巍巍的。

姜夫人趕緊用兩隻手扶著他稱讚道:“大孫子真能,這是要學站了嗎?”

說著就把澤哥給摟到了懷裡,親熱地親了親他的小腦門。

聞氏在旁邊抿著嘴笑著,她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她的丈夫不是長子,也不能繼承靖國公府的爵位。

但是聞氏的心裡是個會打算的人,她本來想她的丈夫既然佔不上長子的位分,但起碼他的兒子會先出生。

果然澤哥先出生了,本來澤哥應該佔著一個靖國公府長孫的名分。

有嫡長孫的名分,這將來的爵位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嶽凌霄又收養了二房的嫡長子慎哥。

當然慎哥不是岳家子嗣的事情,她是不知道內情的。

她只是有些懊惱慎哥又佔了靖國公府嫡長子的名分,佔了她兒子澤哥的名分。

就為這事,她都對著丈夫嶽凌志暗地裡叨咕了好幾回了。

每次她一說的時候,嶽凌志都是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那也是我們岳家的嫡子。有什麼佔不佔的。大哥大嫂都不在乎,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聞氏一想也是,大哥將來就是靖國公,大哥要想請立自己的兒子為世子,別人也說不出來什麼。她家澤哥能當世子的希望畢竟太渺茫。

既然如此,那她就把婆母哄好,讓婆母天天看到澤哥,將來也能為澤哥謀得不少的好處。

於是她就幾乎是天天長在姜夫人的房裡。

而姜夫人呢,兩個兒媳婦裡面,她更喜歡聞氏。

聞氏的嘴又甜,又願意親近她,又天天把孫子抱來給她看。

她當然特別高興,由此也就特別地喜歡聞氏這個兒媳婦。

而澤哥天天長在她面前,她更是看得跟眼珠子一樣,喜歡的不得了。

聞氏看著姜夫人對澤哥喜愛的樣子,就關心地問:“也不知道大哥那邊怎麼樣了?這腿什麼時候能好?“

姜夫人就嘆了口氣說:“太醫都說難,這以後還真不好說,可憐你大哥這些年戎馬生涯地卻落下了這樣的毛病。”

聞氏的臉上也落出了同情:“是啊,大哥是大楚的功臣,可是自己卻是這樣的結果。兒媳也替大哥大嫂犯愁呢。”

姜夫人的臉上有些憂鬱:“你大哥現在是世子,如果他不能好,這爵位他就繼承不了,這對他來真的很不公平。”

其時處在姜夫人的位置上,她是真的不應該在另外一個兒媳面前說長子繼承爵位的事情。

要不說姜夫人這個人有時侯腦子裡就是少了那麼一根弦,思維太簡單了些。

聞氏的眼睛一閃就說:“那也沒有什麼可犯愁的,那不還有慎哥和順哥的嗎?”

姜夫人的臉上有點陰:“慎哥畢竟不是我們大房裡的孩子。這爵位可不能由他來繼承。”

姜夫人是知道慎哥就是那個撿來的孩子的,不過太夫人發話了,誰也不許透露慎哥的身世。

她可不能讓二房的長孫來繼承她們大房的爵位。

聞氏的眼睛又閃了一下,她不再說話,只是一門心思跟著姜夫人一起逗著澤哥玩。

嶽凌志回到家裡時,已經是掌燈時分,他先看了一下自己的兒子,卻並沒有抱,只是逗了逗他。

嶽凌志和大哥嶽凌霄兩個人的性情是不一樣的。

嶽凌霄不但是對慎哥還是對順哥都親手給換過尿片,經常抱著他們的。

大概是姬清慈對他的影響,也或許是他本身就在軍中那麼多年,身上並沒有那麼多嚴格的禮教束縛。

就比如他為了給姬清慈擋去麻煩,他就可以輕易地說出自己不納妾的話。

而他為了姬清慈也可以輕易地就能選擇要大人而放棄子嗣的話。

嶽凌志雖然身上也流著岳家人做為行武之人的比較豪爽的性子。

但他畢竟是一直在府里長大的,一直就受著四書五經的教育。

什麼君子遠庖廚,什麼抱孫不抱子啊,這些觀念在他的腦海裡還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他基本上是不抱澤哥的,只是偶爾抱過稀少的幾次。

這倒不是他不喜歡兒子,他也很喜歡澤哥。

但他喜歡的方式就是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兒子玩。

然後他會微笑,他會開心,但他就是不抱澤哥。

所以澤哥也不找他,但是澤哥也知道他管這個人叫爹爹。

雖然他還不會說話,但他會辨別他和每一個人之間的關係。

聞氏侍候著嶽凌志吃了飯,又給他倒了一杯茶,夫妻倆就坐著看澤哥自己在那裡爬來爬去。

聞氏看著丈夫的臉說:“我今天在母親那裡,看到母親愁眉不展的。”

嶽凌志喝了一口茶看了妻子一眼說:“又是為了大哥吧?”

聞氏笑著說:“可不是,說是太醫說了,大哥的腿就怕是好了,將來也十有八九是個瘸子。”

嶽凌志也皺了眉頭:“是啊,不過我相信大哥會好的,現在說這話有些為時過早了些。”

聞氏就微笑著說:“夫君說的對,只是看母親的樣子,是很為將來大哥是否能夠順利地繼承爵位犯愁呢。”

嶽凌志的眼睛就轉向聞氏,輕輕眯了一下眼睛。

他說:“以大哥在大楚立下的赫赫戰功,即使他將來有些不良於行,聖上也不是不能破個先例,畢竟大楚的法律上沒有明文規定有殘疾的人不能繼承爵位,更何況大哥將來有可能只是瘸子而不是不能行走。”

聞氏臉上的表情有些訕訕:“那倒也是,那萬一皇上不開恩呢,那大哥豈不是太可惜了?”

嶽凌志的眼神有些嚴厲:“你到底想說什麼?為什麼總是關心什麼嫡長子或是爵位的事情?”

聞氏的心裡又是一突,她連忙笑著說:“妾身只是一個女流之輩,我又能想什麼?我只是擔心大哥,隨便問問而已。”

嶽凌志的眼睛又不善地看了她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天天抱著兒子往母親那裡去到底是什麼目的。收起你的小心思,這個家裡是父親和祖母說了算。”

聞氏連忙低下頭,她有些委屈地說:“妾身也不是為了自己,我還不是為了您和澤哥。”

嶽凌志嚴厲地說:“男人就應該自己去拼前程,我對那位置沒有興趣。另外,澤哥等到四歲的時候,我就會找人給他啟蒙。到了那時就不用你管他了,長於婦人之手,沒有什麼出息。他的前程讓他自己去拼。我相信我兒子會比他老子強。”

聞氏一聽急忙抬起頭來:“四歲?他能懂什麼,太小了。”

嶽凌志看著還在爬來爬去自己玩的兒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溫和:“四歲的孩子啟蒙的多了,他為什麼不行?”

說著他就站了起來,丟下了一句:“我今天去於姨娘那裡去。記住,你以後就乖乖地做你的靖國公府二少夫人就行。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說著就起身走了出去。

聞氏看著丈夫的背影,愣愣地發了一會呆,然後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當初她嫁過來的時候,娘就說,靖國公府的阿志少爺性格溫和,好學上進。

可是她怎麼卻感覺到她的這位夫君越來越不溫和。

他的眼神時時就會讓她生出一股寒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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