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條件
谷蠻父女這次來天都，除了商量八峒以後的待遇之外，還有一件事事關八峒的傳承之秘，這事兒跟運朝氣運有關。
“圖騰？”陸玄看著谷蠻：“沒了？”
“沒了。”谷蠻點點頭，還要說什麼？
陸玄記得八峒之中，也有正常人的，可以說，除了神象峒，其他七峒都算是腦子比較正常的，為什麼要派這父女倆來？難道只因為谷慧是安南將軍？
是其他峒對此事還有疑慮？還是單純排斥大明又礙於大勢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
“圖騰有何用？”陸玄知道這父女倆德行，也沒有意外，直接發問。
“我們祖先跟圖騰上的生物簽訂了某種契約，族中孩子到三歲時就可以透過圖騰獲得這種神獸的天賦，我們八峒的手段多是得自這些神獸。”谷蠻說道。
“人家這些神獸憑什麼跟你們簽訂契約？”陸玄皺眉道，這顯然不合理，這些神獸來獻愛心嗎？
“我們族中是世代供奉神像的，當官後，我們能夠感受到自己部族的氣運一部分是外流的。”說到這裡，谷蠻突然拍了拍腦袋道：“我想起來了，臨走前桑圖跟我說過，根據我們八峒傳承的說法，妖族可以與人族運朝契約，成為國獸的話，就可以將妖族納入人族氣運之中。”
陸玄豁然起身，皺眉看著谷蠻道：“此言當真！”
人道並不是人類的道，那就太狹隘了，根據丹臣子的說法，天地眾生，擁有自我者皆屬人道，但擁有自我的生靈很多，人妖之間有的可不只是生殖壁壘，食物鏈這東西人是站在頂層的，目前所知的所有生靈，飛禽走獸，花鳥蟲魚，都在人類的食譜當中，此前陸玄就一直苦惱如何將其他生物融入人道之中？
現在似乎有答案了。
一旁的李行之突然問道：“據在下所知，八峒之中神火峒、神木洞供奉的並非妖類。”
女帝留下的關乎人族的秘寶？
“那我就回去了，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這件事，如果陛下答應這個條件，剩下的事，神巫峒、神蠱峒、神水峒會來談判。”谷蠻如釋重負的道。
“既是祖上傳下的秘寶，怎如此輕易便交出？”李行之笑問道。
或者說，大坤國的覆滅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哦，對了，還有……”谷蠻說著，卻見李行之不滿的看著自己，語氣有些弱：“剛想起來。”
陸玄和李行之目光凝重了許多。
陸玄記得上次分身去南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這不合群的一族了，渾身透著一股死氣，這顯然不在人道之內，卻被那女帝專門留下，莫非當初這位女帝也有過引出地道的想法？
“如果朕不同意會如何？”陸玄笑問道。
八峒之中，除了神象峒和神獸峒是供奉正常生靈之外，其他六峒的圖騰都不怎麼像正經東西啊。
“朕想先見見這秘寶。”陸玄看向谷蠻道：“放心，保留八峒的習俗朝中已有過商議，大明海納百川，只要是我大明子民，只要不做危害大明之事，朝廷不會干涉其信仰自由。”
“說吧。”陸玄笑道。
神屍峒……
“那神蠱峒和神屍峒……”李行之面色古怪道，神蠱峒的旗幟是一隻血色的蚊子，而神屍峒供奉的是殭屍，後者都不屬於生靈了吧。
“我們也不知道如何用，而且好像女帝留下過遺言，若後世人族君王能重聚山河印，便將此物贈之，其中蘊含莫測之威，可助人族崛起。”谷蠻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唸完後，尷尬地笑道：“這個，我記性不太好。”
“我們族中有上古血蚊的記載，至於神屍峒……那些傢伙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天跟個殭屍一樣，但他們一個個確實力大無窮，刀槍不入，還喜歡跟屍體待在一起，修的也是本命屍，殭屍越強，他們自身實力就越強。”谷蠻說到神屍峒的時候，明顯有些生理不適，哪怕同為八峒，顯然也接受不了這神屍峒的作風。
“我們八峒這裡還有一件關於秘寶，據說是當年那位女帝留下的，本是有大用，最後卻沒用，讓我們祖先帶來了南疆。”谷蠻道：“這次我過來就是希望我們八峒入大明之後，能保留我們八峒的名號和圖騰，我們願意獻出秘寶。”
“是上古火神，不過據說早已隕落了，如今的神火峒術法也遠不如很久以前了，根據我爺爺說，在很久以前，神火峒、神木峒、神水峒都是很強的，只是後來，漸漸衰弱，不如我們這些還能找到供奉的峒強了。”谷蠻回憶道。
“那我們八峒也只能離開大明瞭。”谷蠻有些無奈道，跟大明作對肯定不合適，但這些年下來，南疆各族幾乎被大明同化了，打又打不過，只能帶著願意走的族人離開大明境內，找個地方重新落戶安家了。
“行！”陸玄忍不住笑了，他挺喜歡神象峒的風格的：“也莫要急著走，難得來一趟天都，朕讓人準備些天都的美食款待二位，在天都住幾天再走不遲。”
谷蠻本是準備直接離開的，但聽到後半句的時候頓住了：“這個……就麻煩陛下了。”
“爹，你真沒出息，天都的好吃的，當初我跟著將軍都吃過了！”小灰皮鄙夷的看著谷蠻，覺得自家爹很沒出息，給自己丟臉了。
“你吃過了，我又沒吃過，你這不孝女，有好吃的也不知道給爹帶點兒。”谷蠻沒好氣的瞪了女兒一眼道。
看著父女倆吵吵鬧鬧的被曹敬忠帶出去，陸玄心情輕鬆了許多。
“陛下有心事？”李行之看著陸玄笑問道。
“修為就差最後一步便能突破三品，但這一步被困住了，師兄可能助我？”陸玄笑道。
“三品乃超脫之道，亦是開創之道，古來多少英雄被困於此境？”李行之感慨道：“這天下之事，自有其定數，修行之道臣遠不及陛下，不敢妄言。”
“過幾日陪朕一起去南疆看看吧，也看看南疆那邊如今怎樣了。”陸玄頷首道，另外也看看自己那個弟弟，二十多年沒升遷，會不會抱怨？
不過如今南疆已經開發完全，錦州盤根錯節的勢力這些年下來已經被陸超瓦解，憑著這些年的功績，將陸超調到天都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臣遵旨！”
另一邊，谷蠻父女在曹敬忠的安排下，住進了皇宮外專門接待各地臣子以及他國使臣的四海閣。
“女兒，這個竟然能自動汲水，好神奇！”
“爹，你看這裡，能夠自動生火啊，還沒有煙，怎麼做的！？”
曹敬忠微笑著看著父女倆對著四海閣內各種陳設一驚一乍，這種事他見過很多次了，只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不加掩飾的，像康國使臣來了，雖然驚訝，但表現的卻是雲淡風輕，這父女二人的表現，在這種場合著實少見。
“二位，有什麼需要，可以找四海閣閣主。”曹敬忠等兩人消停下來之後，方才道。
陸玄雖然沒說如何招待兩人，但讓自己親自來安置，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對二人，他自然不會怠慢。
“好的，多謝公公！”谷蠻點頭道。
“無妨，小事。”曹敬忠說完便準備離開。
“內個……”谷慧突然開口，有些尷尬道：“曹公公，這裡提供吃的嗎？我們帶來的錢不多啊！”
其實錢帶的不少，考慮到神象峒這些人驚人的食量，八峒給他們父女二人帶的錢可不在少數，加上二人已經都是五品巔峰的水平，往來一趟也用不了多久，只是父女二人藉著公費旅遊，一路見城就入，生生吃到了天都，帶來的路費到進天都時已經吃完了。
“四海閣的膳食都是免費供應的，二位若是餓了，可去告知四海閣任意一名管事便可。”曹敬忠笑道：“若無其他事情……”
話音未落，就看到父女倆已經風風火火的離開。
曹敬忠搖了搖頭，也跟著離開了四海閣，去宮中覆命。
皇宮裡，送走了李行之後，陸玄回到自己的靜室，盤膝繼續修煉，體內血丹如同第二顆心臟一般，有規律的跳動著，已經被淬鍊成晶瑩的血液隨著血丹的跳動以恆定的速度流淌著，眉心處的血霧已經很濃，只要稍稍凝神，便能感覺到天地間那絲絲縷縷的規則彌補四周，但他對天地的感悟已經到了目前元神的極限，在氣運的作用下，他要比尋常人的感悟更加清晰百倍，但即便如此，也依舊難以找到突破這最後一層的關鍵。
強行突破也不是不行，但那樣會給前路埋下隱患。
只差最後一煉，而且這最後一煉也完成了九成多，只差那麼一點點，問題到底出在了哪兒？
陸玄回顧著自己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自己是在七品化境開始修煉化血天經的，雖然此前修出來的真氣在當時已經化作了血煞，但畢竟是轉化來的，終究不是純粹的血煞，難道問題在這裡？
陸玄睜開眼睛，心中下了某種決定，就算錯了，以如今的氣運，有足夠的試錯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