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文章中我就提及過關於“電”的事情,在小時候我壓根就不知道“電”是什麼,也不清楚電有什麼作用。但我總覺得沒電的那段歲月異常美好,在那麼多美好的記憶中,有一種活動叫做“皮影戲”。

皮影戲這種民間藝術形式想必很多人都聽說過,但是真正看過的人估計不多。對於農村來說,一年的娛樂活動太少了,沒有KTV,也沒有廣場,大家一到晚上就基本上閉門不出。連喝酒這種娛樂活動在沒電燈泡的日子裡晚上是不喝的,因為光線太暗,划拳根本看不到手指頭;村裡每年都有“敬神”的風俗,就是把廟裡的神仙用轎子抬到村裡,給神仙唱戲,等於對神仙的一種報答。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神仙,我們就無從知曉了。

我在八歲之前,村裡“敬神”的活動主要是唱皮影戲。這皮影戲自然不能亂唱,再說村裡也沒有唱皮影戲的家當。每年都要請專門唱皮影戲的班子來村裡,記得那個班子裡有一個老頭,還有幾個年輕一些的中年人。他們是父子關係,唱皮影戲唱了幾十年了,是皮影戲的專家級人物。但他們父子幾個還是搭不起來一個戲班子,其它的幫手就由村裡的人擔任。

第一次看皮影戲感到非常好奇,我們老早的提著家裡的小凳子坐在皮影戲戲臺的下面等候。等那父子幾個吃完飯走出來,我們感覺就要開唱了,村裡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一起,一邊聊著家常,一邊等候。

那父子幾個在亮晃晃的白布後面商量著要唱的段子,無非說一些分工、臺詞之類的。經過父子幾人充足的準備,在白布後面開始敲鑼打鼓。我們一群小孩子睜著鼓鼓的眼睛瞅著白布看,老頭用沙啞的聲音喊出一句臺詞,一張桌子就擺在了白布上。此時樂器之間相互配合,打出一副很動聽的旋律。

皮影戲唱法獨特,時而耍賴,時而帶著唱腔,時而又是還原的生活中的真實場景。我入戲很快,待老人把幾句臺詞一吼出來,我就已經進入劇情,一眼盯著那幾個小人人在白布上跑來跑去。當一頭小毛驢跑出來後,戲臺下的觀眾開始發出笑聲,小孩子都指著那個可愛的小毛驢哈哈大笑,老人一下子抓住了大家的笑點,越唱越得勁,用我們的方言說著一些俏皮話,笑聲不斷。

當戲唱到後場的時候,我開始有些睏意。就悄悄來到戲臺的側面,看到有一群人在那裡忙活。大爸坐在最邊上,手裡提著一個鑼。我剛一過去,他對我笑了笑,“咣”一聲,嚇了我一跳。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手裡提著一些皮影在白布上動來動去,嘴上不停的說著臺詞。他的頭頂上有一盞冒著黑煙的煤油燈,把整個戲棚照的很亮。他的身後坐在他的幾個兒子還有村裡幫忙的人,他們人手一把樂器,正陶醉的把二胡拉來拉去。只有大爸在那裡用滑稽的笑容對著我笑,我悄悄對大爸說:“你也會打?大爸!”大爸笑了笑,對我喊著說道:“你也會!要不你來試試!”我膽怯的趕緊走開。

“啊嗨!”老頭聲音非常洪亮。

白布後面傳來一陣笑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趕快跑到後面刺探詳情,原來是老漢的牙齒掉了,由於用力過猛。這事傳到觀眾中間,很多觀眾都跑到兩側看老漢的牙齒去了。老漢對兩邊的觀眾喊道:“繼續看戲!”

這樣的皮影戲一唱就是三天,唱到第三個晚上,老漢已經唱不動了,就由他的兒子繼續唱,他兒子明顯不如老漢的風趣,很少聽到有臺下的笑聲。這個兒子有的時候還會忘詞,老漢躺在後面給他說著臺詞,一說完臺詞,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最後一段好似乎很多人都會唱,只見大爸他們開始合唱,我們小孩子也喜歡湊個熱鬧,站在臺側跟著大人們的旋律胡亂吼叫。等唱完了這一段,老漢要帶著他的兒子奔向下一站了,我們也被皮影戲看倒了,睡到第二天中午還不能起床。

西北很多旅遊的景點都有賣的皮影,做工精細,可用做收藏。有一次我準備要買一個玩玩,但一想,這種東西收藏了也沒用,絲毫不會帶給我快樂,只有那些小人人開始在白布上跳躍,有聲有色,那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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